安安的功課(太子的換書)(2 / 2)

“隻有褚遂良帶來的幾個兵士,劉洎隻喊冤說這些人是褚遂良的人。兩人各執一詞。”

怪不得褚遂良狀告他,一告一個準。

“劉侍中當時認了嗎?”

那將來,是一言決於自己,還是……

李治聽出薑沃的意思,無奈道:“劉洎跟房相不能比。房相多年來謹言慎行,但劉洎這人……”

他原就是因言獲罪,這下子屬於破罐子破摔,直接與相熟的朝臣挨個念叨過去:“褚遂良誣我!若是我去清水做縣丞死了,必是長孫無忌與褚遂良居心叵測殺人滅口。”

彆說,他還真起過這個心思,讓劉洎到處這麼一吆喝,反而不好動了。

如今所有事兒都一言決於父皇。

想想聖人,長孫無忌便也隻好遺憾放手。

“褚遂良與舅舅向來親厚。”此事哪怕不是長孫無忌令褚遂良告發的,他也一定早早知情,並且也跟皇帝建議過,劉洎此等誅心之言何當該殺。

他給薑沃舉了個例子:之前皇帝讓劉洎等人跟自己一起留守定州,還特意囑咐過劉洎,太子年輕多加輔佐,然後劉洎就拍胸脯來了句,陛下放心,要是大臣有犯錯的,不用太子,臣就處置了他。

“可舅舅從頭到尾,沒有知會我一聲。”李治轉著手裡的茶盞:“或許是上次吳王的事兒,舅舅覺得我優柔寡斷,心軟無斷,這次索性就不與我說了。”

從一朝宰輔,直降為九品縣丞,劉洎何等破防可想而知。

李治歎口氣:“我並不是怪舅舅想除掉劉洎。”

李治點頭道:“我知道舅舅一力扶助於我。隻是父皇已有聖斷,舅舅再不肯放過劉洎……”

李治擱下茶盞:“也是。”

“那有確切證據嗎?”

薑沃想了想道:“殿下若有疑慮,可以私下向陛下進言,先保一保劉洎性命——貶官也好,甚至流放也好,隻要命還在,就總有回旋的餘地,留待來日。”

霍光伊尹什麼事?那便是廢立皇帝事!

將來,阻攔媚娘立後態度最激烈的,便是褚遂良。

李治笑眯眯道:“這兩個嗎?好,我知道了。”

“那聖人還是將其下獄了?”二鳳皇帝在治罪上,其實很看證據。之前房玄齡坐鎮長安,還有人狀告房相獨攬大權要謀反呢,房玄齡大無語,直接將人送去高句麗前線,皇帝也根本沒理會。

*

他在意的是——

李治想的是長孫無忌,薑沃提出保劉洎,在意的卻是此時李治還不太關心的褚遂良。

“舅舅覺得誰合適呢?”

聽到這兒,薑沃都驚了:這樣的話要是坐實了,那劉洎真就是死罪。尤其是皇帝病中說這樣的話,更是罪加一等。

那舅舅究竟是在輔佐他,幫他做決斷,還是在替他做決定?

皇帝病倒,隨行的宰輔們皆陸續來問安探病,這是常例。

直接出手要乾掉劉洎。

清水縣窮鄉僻壤,隻是個下縣,縣丞官位不過九品。

畢竟劉洎從前是擁立李泰的,甚至還跟吳王李恪也有過一段時間的來往。跟長孫無忌的關係更是水火不容。

薑沃:……合著是有前科啊。

兼之小外甥還來勸他:“舅舅,桂州偏遠氣候濕熱,叫他自生自滅去吧。”

長孫無忌略一沉吟:“稚奴覺得褚遂良與於誌寧如何?”

然而就在皇帝病好能起身的那一日,褚遂良於禦前狀告劉洎,說劉洎在外與軍士散布流言——口稱皇帝病重不起,還私下口出狂言道太子年幼,他可以行霍光伊尹事。

李治搖頭:“沒有,他堅決不認。”

將來若跟舅舅再有分歧,可以劉洎事為引。

二鳳皇帝當時就惱了:朕叫你輔佐太子,沒叫你隨便誅殺大臣,你還準備代太子行生殺大權?

“倒是有一事更要緊些。”李治如以往請教律法一般認真請教:“父皇昨日還問我,岑相過世,劉洎被貶,這一下子空出來兩位宰輔,總要選人補上。”

他能說一句,誰說不能說更大逆不道的第二句?

若說上次吳王李恪事,隻讓李治覺得舅舅有點過激,那麼這次長孫無忌連說都不與他說一聲,直接要把一個宰輔往死裡按,就讓李治如冷水撲臉一般,直麵了長孫無忌這種來自‘長輩兼宰輔’的壓力。

長孫無忌:……

大唐縣分為上中下三級。

或者,也可以說,褚遂良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來告劉洎:畢竟劉洎前一句僭越不當之言,是當著皇帝的麵說的,言猶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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