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傾看著二人離開,俊臉瞬間如黑雲壓山,陰雲密布。讀蕶蕶尐說網好你個雲淺月,當我是透明的嗎?居然視而不見就這樣走了!他袖中的手攥緊,額頭青筋直冒。
夜天煜吃得正歡,沒想到二人說走就走了,他想攔住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不由看著雲淺月飄走的身影訝異地道:“咦?月妹妹的輕功何時居然進步如此神速?”
夜天傾黑著的臉一愣,這才注意雲淺月身姿輕盈,飄然如風。的確與以往身手天差之彆,不知道好了多少。他薄唇抿起,漆黑的鳳眸眯成一條縫。
就在這時,雲淺月忽然從三丈高的地方似乎是收勢不住身法驚呼一聲向地上栽去,哪裡還有剛剛的優美輕盈飄逸,整個人如大蝦米狀,似是失去了掌控,嚇得尖叫聲傳來,“夜輕染,快救我!”
夜輕染似乎也驚了,發現雲淺月向地上栽去,立即迅疾如風地撲向她身邊,堪堪在她栽倒地上的瞬間將她接住。這才免去她險險和大地親吻,怒斥的聲音傳來,“你個小丫頭,輕功不好還逞能玩什麼飄然?我要是接不住你就等著狗啃屎吧!”
雲淺月驚魂未定的伸手拍拍心口,聲音有著驚嚇後的恐慌和被夜輕染斥責的怯弱,極小的聲音隱隱傳來,“本來覺得挺好啊,不知道怎麼就掉下來了。爺爺教給我的這是什麼破武功,我以後不要學了。”
“是你自己笨學不好,居然還怪雲爺爺。”夜輕染罵了她一句,“笨死了!”
“你才笨!”雲淺月不滿地瞪著他,“好,我笨行了吧?你聰明?你們一個個都聰明!就我笨還不成嗎?那我離你們遠些好了,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
話落,雲淺月氣衝衝地甩開夜輕染,向前走去。
“喂,我不是那個意思……”夜輕染連忙去追雲淺月。
“我看你就是那個意思!”雲淺月不理他。
“你不笨,其實一點兒都不笨的,剛剛你那姿勢多優美啊,要是不掉下來就更美了……不,掉下來也美……”夜輕染似乎為了哄雲淺月,有些口不擇言了。
“你還說!”雲淺月臉都黑了。
“好,我不說了,不說了。剛剛你掉下來我沒看見,絕對沒看見……”夜輕染做投降狀。
“你最好沒看見。以後敢說出去,我就去挖你家祖墳去。誰若是敢說出去,我都去挖他家祖墳。”雲淺月恨恨地警告了夜輕染一句,似乎還向夜天傾幾人這邊掃過來一眼,聲音很大,明顯是為了讓幾人聽到。話落,大步往回走去。
“好,我不說。誰要是敢將你用輕功沒用好掉下來的事兒說出去的話,本小王也去挖他家祖墳。跟你一起挖。”夜輕染立即保證,似乎也向夜天傾幾人這邊看過來一眼,連忙追上雲淺月緊緊跟在她身邊。
“這還差不多!”雲淺月表揚了一句,似乎和孩子一般高興了。
夜輕染咕噥了一句什麼沒聽清,二人再不施展輕功,並排著向山下走去。
夜天煜眼睛睜大,一口魚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直到那二人走遠,他似乎才回過味來,連忙將魚吞下,看向夜天傾,“我剛剛眼睛沒花吧?我說她怎麼一下子輕功高了那麼多,原來都是花架子。”
夜天傾也收回視線,驚異之色消失無形,對夜天煜道:“你剛剛不是眼睛花了,是什麼也沒看見。”
夜天煜頓時一愣,“太子皇兄,你不會真怕那小丫頭挖你家祖墳吧?借給她幾個膽子敢?就算夜輕染那死小子也不敢,他的祖墳和咱們是一家,哪裡挖自家祖墳的!”
夜天傾哼了一聲,“總之你沒看見就是了。這件事情不準對外說!”
夜天煜眨眨眼睛,再眨眨眼,似乎不解地看著夜天傾,“太子皇兄,你這是再給月妹妹遮醜?這事兒你以前都不會做的。如今怎麼會做了?”
“閉上你的嘴!”夜天傾似乎惱了,聲音微沉,“四弟,父皇言明由我率領一眾皇子前來靈台寺祈福,一眾皇子都要聽我命令,不準造次。這一眾皇子也是包括你的。”
夜天煜立即閉了嘴,隱住眼底的精光,恭敬地點頭,“是!”
夜天傾看向容鈴蘭、冷疏離、秦玉凝三人,淡淡的聲音隱含著威嚴,“你們也是,剛剛之事不準說出去半個字。否則你們知道後果。”
“是,我們都不曾看見。”三名女子立即垂下頭。
“四弟,你既然吃了人家的魚,就要幫人家善後,將火撲滅,痕跡處理了,不要被寺中僧人發現。”夜天傾看了一眼被夜輕染和雲淺月折騰的地方,對依然吃魚的四皇子扔下一句話,抬步向山下走去。
若不是聽隱衛稟報說雲淺月被夜輕染帶來了後山香泉水烤魚來了,他自然依然還在達摩堂聽容景和靈隱大師論法,如何會巴巴的趕來?如今自然還是要回去達摩堂的。
容鈴蘭和冷疏離眼中都閃著惱恨的神色。女人的心最是敏感,太子殿下在達摩堂待的好好的,忽然就要來這香泉水看半枝蓮,他們就料到肯定有事兒,死皮賴臉跟了來,沒想到居然為了雲淺月。而如今居然還為給雲淺月遮醜對她們進行警告不準泄露一句她用輕功卻從上麵掌控不中栽下來的糗事,這要是在以往太子殿下絕對不會做,而如今卻是做了。她們心中忽然有些沒底起來。
二人對看一眼,眼中齊齊傳遞著某種訊息,一定要想辦法拴住太子殿下的心,否則萬一太子殿下真要動了娶雲淺月的心思的話,那麼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和雲淺月的身份,皇上一準會準了的,她們期盼了這麼多年的心思豈不是要做空?二人拿定主意,緊緊跟在夜天傾身後。
玉凝看著夜輕染和雲淺月走遠了的背影,眸光清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須臾,她垂下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腳步輕鬆地跟在容鈴蘭和冷疏離身後走去。
夜天煜看著幾人離開,收回視線低頭看了一眼燃燒的乾柴和地上扔的散亂的香包,忽然冷笑了一聲,扔了手中的魚骨頭,並未如夜天傾所言處理了雲淺月和夜輕染留下的痕跡,抬步向山下走去。他走的方向並不和夜天傾一路,而是夜輕染和雲淺月離去的方向。
幾人走後,剩餘的乾柴依舊燃燒,劈裡啪啦響聲不斷。
此時雲淺月和夜輕染已經走到了山下,她回頭看了一眼,哼笑了一聲。早先想遠離討厭的人,忘了輕功的顧忌,後來幸好聽見四皇子的話,所以她立即作勢從三丈高掉了下去,她知道夜輕染會接住她,所以,全部泄了真氣,讓人看不出半絲作假。
夜輕染也回頭看了一眼,輕輕一笑,用手敲了雲淺月頭一眼,“小丫頭,誰說你笨?我看你怎麼比誰都鬼機靈呢!”
“我本來就很聰明!是你一直說我笨。”雲淺月白了他一眼。
“是,我說錯了。”夜輕染想起剛才就覺得好笑。
剛剛連他聽到夜天煜那句話都驚了一下,想著小丫頭功力高深怕是暴露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反應如此機敏,很快就讓自己出了大糗,否則以夜天傾和夜天煜那兩個人的精明,自然會尋揪探底的,難保不會探出這小丫頭其實身懷絕世武功隻是一直隱而不露而已。她本來受的關注就多,那樣就更麻煩了!如今那二人怕是怎麼也想不到她是裝的,而那三個蠢女人估計正心裡嘲笑她呢!
雲淺月嘴角扯開,這種裝的本事對於她來說小菜一碟。
二人腳步輕快地回到了後山彆院。
彆院門口,雲淺月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對夜輕染道:“你不是想去達摩堂嗎?去吧!我回去睡覺。”
夜輕染看向西廂院子,皺了皺眉,身子不動,“你怎麼會和那弱美人住一個院子?又是他安排的吧?也不知道雲爺爺怎麼想的,居然將你拜托給那頭披著羊皮的狼。”
“嗯,誰知道那老頭子怎麼想的。不過在他身邊也清靜,正好我睡覺。”雲淺月無所謂地道。
“我住在東山的禪院,那裡也清靜,要不你和我去住吧!”夜輕染又道。
“懶得挪動了。”雲淺月擺擺手,“快去吧!我困死了。”
“要不我也搬來這裡?”夜輕染眉頭擰成一根麻花。
“這裡就兩處院子,還哪裡有你的地方?住幾天而已,他吃不了我,我吃了他還差不多。”雲淺月懶得再磨嘰,抬步進了院子,還向夜輕染揮手,“你還不快去?再晚了估計前邊都散場了,你也替我看看容景是怎麼論法的,最好想辦法讓他遁入空門。替我們除去一大禍害,那你就是整個天聖的有功之臣了。”
夜輕染本來擰著的眉頭散開,聞言痛快地答應,“好,等我想辦法非要將他梯度出家不可。那弱美人我早就想他遁入空門了。”
“嗯!我祝你好運!”雲淺月揮手揮得累了,撤了回來。
“那你睡吧!我晚上早來找你。”夜輕染道。
“彆,我估計要睡個連軸轉,明天吧!明天你再來。”雲淺月道。
“好,那我明天再帶你去玩。我們明天去南山看廣玉蘭。”夜輕染看著雲淺月迷迷糊糊一步三晃往裡麵走,不明白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愛睡,如今多年一度的祈福論法聆聽佛音的盛世在她心裡就跟沒那麼回事兒似的。如今多少人擠破腦袋來這靈台寺去聽法呢,她倒好,睡覺來了。估計這整個靈台寺如今的人算起來,就她一個如此。
“嗯,行,明天去看廣玉蘭。”雲淺月應了一聲。
夜輕染見她答應,轉身大踏步向達摩祖師堂而去。
雲淺月走到門口,伸手推開門,院內院外都靜悄悄的,顯然那三個丫頭還沒回來。她抬步進了屋,想想又對外麵輕喊,“莫離!”
“小姐!”莫離應聲出現。
雲淺月看著莫離,想著這娃果然儘責,隨叫隨到啊!他懶洋洋地吩咐,“我要睡覺。如今就是天皇老子來也不準吵醒我。除非我自己出來。否則誰也不讓進來打擾我。”
“是!”莫離應聲。
雲淺月滿意地關上房門,幾步走到床前,將自己扔在了大床上,嘟囔道:“吃了睡,睡了吃,吃好了玩,玩好了又睡,睡好了再吃再玩……啊啊啊,如果沒有雲暮寒逼迫識字,如果不是這個破身份亂七八糟的事兒,這日子簡直就是神仙啊……”
莫離在門外麵皮狠狠抽搐了一下,隱了下去。
雲淺月嘟囔夠了,滿意地閉上眼睛,不出片刻就會周公去了。
不多時四皇子踱步來到了後山彆院,他先打量了一眼西廂院落,又看向東廂院落,一雙鳳眸眸光深邃,不知道想些什麼,須臾,他嘴角含了一絲笑,抬步走進院子。
“四皇子請止步!”莫離現出身形,攔在夜天煜麵前。
“嗯?”夜天煜一愣,“你是何人?”
“在下是淺月小姐貼身侍衛。小姐剛剛交待,說她要睡覺,任何人不準打擾。”莫離麵無表情地道。
“你是她貼身侍衛,我為何從不曾見?”夜天煜疑惑地看著莫離。
“小姐以前從未召喚過我。所以,四皇子不曾見在下也是正常。”莫離麵無表情地道:“四皇子若是想見我家小姐,還等小姐睡醒再來。若是找我家小姐有事情,在下去給四皇子稟告。”
“原來是這樣,月妹妹將你這個隱衛藏的倒是深。”夜天煜點點頭,向著緊閉的門窗看了一眼,簾幕遮掩,看不到裡麵的情形,他收回視線,“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想過來坐坐。夜輕染呢?”
“小王爺送小姐到門口就去達摩祖師堂了。”莫離道。
“那好,她既然睡覺就我就不打擾她了。我也去達摩祖師堂,等她醒來再來。”夜天煜扔下一句話,轉身出了彆院。本來有些疑惑的心此時卻是疑惑散去。老王爺既然給雲淺月安排如此武功高深的隱衛在身邊,她的武功當真是不好了。這麼說她早先在香泉水旁施展的輕功真的不過是花架子而已了。
莫離見四皇子離開,再次隱身退了下去。
雲淺月知道四皇子來,迷迷糊糊醒來,聽著那腳步聲走遠,又迷迷糊糊睡去。
彆院再無人打擾。
不多時,彩蓮、聽雪、聽雨回到彆院,三人開始嘰嘰喳喳說著今日所見的趣事兒,但當走進院中聽到院中靜靜,聲音立即小了下來,彩蓮走到房門口輕輕推開門往裡看了一眼,對二人噓了一聲,二人意會,想著小姐真能睡啊!彩蓮關緊房門,三人躡手躡腳回到了自己房間。
入夜,靈台寺鐘聲響起。
雲淺月醒來,睜開眼睛,天色已黑,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推開被子坐起身下了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起猛喝。解了渴,她走到窗前,伸手拉開簾幕,隻見一縷月光順著窗子射進來,窗外繁星滿天。
“小姐,您醒了是嗎?”彩蓮聽到屋中動靜,聲音從外麵傳來。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彩蓮推開門走了進來,將放在桌子上的燈盞調試了一下燈芯,屋中刹那明亮起來。她看向雲淺月立在窗前的身影,笑道:“小姐,您真是能睡呢!奴婢等人都回來了半日,也不見您醒。”
“你們回來時候我知道,我才睡下沒多久,被夜輕染拉去後山烤魚了。”雲淺月想起今日吃的烤魚的確如夜輕染所說一般香嫩可口,不禁又想吃了。
“原來是小姐和染小王爺在後山烤魚險些將後山燒著了啊?據說有人在後山架了火烤魚,後來走時沒滅了火,那火將四周的乾柴給燒著了,險些燒了山,幸虧寺中有僧人給發現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呢!”彩蓮頓時驚道。
“嗯?”雲淺月一愣,回頭看向彩蓮。
“是呢!奴婢當時聽到此事的時候還想著是哪個大膽的敢在佛門聖地殺生,沒想到居然是小姐和染小王爺。要是您二人就不奇怪了。”彩蓮立即道。
雲淺月皺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她和夜輕染走時是沒有熄滅火。估計是夜天傾等人離開時候也沒有將火熄滅。她問道:“那後來呢?此事如何了?”
“連在達摩堂論法的靈隱大師、景世子、還有慈雲方丈和靈台寺的幾位長老都驚動了呢!不過幸好發現的早,將火熄滅了,沒有造成什麼損失。本來慈雲方丈惱怒想要追查,但景世子說今日是盛世,有人為了慶祝,殺魚祈福,既然沒惹出大禍來,就不用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定追究不饒。靈隱大師也同意,所以,慈雲大師自然就沒追究,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但已經命僧人嚴加看管,再不準人去烤魚。”彩蓮笑道:“小姐,景世子定是知道和您有關,所以才幫了您的。否則這事情總歸是褻瀆佛祖的大事兒。您和小王爺真是太胡鬨了。若是捅到皇上那裡,指不定要怪您和小王爺的。”
“哎呀,再不能烤魚了啊!可惜!”雲淺月嘎嘎嘴。
彩蓮無奈地看著雲淺月,她說了一大堆小姐隻知道不能再烤魚了,居然彆的一句都沒入耳,又重複了一遍道:“小姐,奴婢是說景世子幫了您。”
“嗯,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了向爺爺交待,自然也幫我遮掩的,否則他也脫不了乾係。”雲淺月不以為然。
“小姐,您不是說您和景世子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嗎?怎麼如今倒是承認您要是出了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了?”彩蓮好笑。她家小姐對景世子不知為何就如此不對卯。彆的女子若是能得景世子照拂眷顧怕是做夢都會笑醒,她家小姐倒好,恨不得景世子有多遠走多遠。
雲淺月哼哼了一聲,對於自己前後矛盾的話一點兒也不覺得臉紅,避而不答轉移話題問道:“那夜輕染呢?當時夜輕染在達摩堂不?”
她記得夜輕染送她回來時候可是去了達摩堂的。
“染小王爺是去了一趟達摩堂,不過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奴婢看他精神抖擻的去了,沒坐一會兒就接連打哈欠困得睜不開眼睛,後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了。估計和您一樣回去睡覺了。”彩蓮想到當時夜輕染的樣子就好笑。小王爺估計聆聽不進去佛經。
“我和夜輕染果真是同道中人啊!”雲淺月感歎。
彩蓮笑出聲,“您和小王爺是誌趣相投!”
“嗯!”雲淺月深以為然。轉回身目光落在西廂院子,那裡漆黑一片,她問道:“容景難道還在和那老和尚論法?還是已經回來休息了?”
“說是景世子和靈隱大師論法,其實多數都是靈隱大師在說,但是景世子偶爾一句就切中要點,畫龍點睛。連靈隱大師都連連讚歎世子佛心甚高,悟性也甚高,隻是說可惜他不是我佛要接納之人。景世子天生就該生於紅塵長於紅塵,所以,他和佛門無緣。”彩蓮道:“後來論法後景世子又被靈隱大師請到他的住處去對弈了。如今怕是還在靈隱大師處未曾回來呢!”
“這麼說夜輕染今日沒成功了!”雲淺月歎了口氣。死和尚,專門和她作對!
“小姐,您說小王爺成功什麼?”彩蓮問。
“自然是想辦法讓容景遁入空門。”雲淺月道。
“哎呀,我的好小姐,奴婢不是和您說了嘛!景世子是不可能出家的,榮王府就嫡係就他一人。您再不喜歡人家也不能盼著人家出家啊!景世子對您多好,您這樣也太不近人情了。”彩蓮嗔怪地瞪著雲淺月。
雲淺月哼唧了一聲,她盼著人家出家的確是不地道,於是再不言語。
“不過今天奴婢回來後見小姐睡著,想去祈福樹給小姐和我祖母祈福,沒想到就見到太子殿下在質問四皇子。於是奴婢就偷偷躲在了山石後麵,隻聽太子殿下說他明明讓四皇子將烤魚的乾柴熄滅了的,為何又險些燒了山?四皇子說他忘了。太子殿下似乎很是惱怒,但也拿四皇子沒辦法。”彩蓮忽然壓低聲音在雲淺月耳邊說。
“嗯!”雲淺月點點頭。想著怕是四皇子根本就沒理會那火吧!
“太子殿下最後拂袖而去,四皇子也走了。奴婢後來想著回來告訴小姐,就沒去祈福樹。”彩蓮小聲道:“我覺得太子殿下口口聲聲似乎對小姐和小王爺很是維護呢!”
雲淺月冷哼一聲,“他會維護我才怪?估計是怕出了事兒,皇上質問他。畢竟他的身份在那擺著,若是這個節日裡火燒了香泉山靈台寺的話,那就是大災大難,我和夜輕染雖然有麻煩,但他也有個督查不嚴之責。怕是四皇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皇子之間爭鬥而已。四皇子若是一點兒小事兒都能忘了的話,那他在皇宮也活不了這麼大。”
彩蓮頓時唏噓,“怪不得奴婢見太子殿下走時四皇子冷笑得很可怕的樣子。原來是這樣。還是小姐聰明。”
“四皇子還是不夠狠。若我是他的話,沒熄滅那火算什麼?定要借此機會再給加一把火,最好將這香泉山燒著了。那麼他受益可就大了,不止我和夜輕染犯錯,太子殿下弄好了也會地位不保。也不會隻有這麼大點兒小動靜,屁都不頂事!”雲淺月淡淡道。
“小姐?”彩蓮驚了。
雲淺月這才發現自己太那什麼了,立即轉頭對她笑了一下,“我是想著這個破地方若真是大火燒沒了就好了。省得一幫子和尚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乾天天念經,煩死了,我都睡不著覺。”
彩蓮長出了一口氣,對雲淺月有些無語地勸道:“小姐,祈福節就三日時間。您頂多能在這寺裡待幾日啊?不能為了您這幾日不能好眠就燒了香泉山吧!您想想這裡的山水風景多美?半枝蓮和廣玉蘭開得多豔?還有您吃的烤魚,若是都將這裡燒壞了,還不將河裡的魚也給毀了嗎?”
“嗯,也是!幸好四皇子沒那麼狠!”雲淺月想起那鮮嫩味美的烤魚也唏噓了一下,若是真燒了山那可真是可惜了。
“而且還有小姐呢!若是今日真出了事兒,小姐剛剛火燒望春樓的事情過去,再出了這火燒香泉山靈台寺的事情,那您怕是在真該坐大牢了。四皇子對您似乎還是不錯的。估計也是顧忌您才沒做。四皇子又不是真的傻,也不是真的不心狠。您忘了,他可是說打殺奴婢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呢!”彩蓮又低聲道。
“嗯,你說得也對,四皇子看起來就不是心軟的人。不過他可不一定顧忌我,不定是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呢!這樣的話我和夜輕染雖然獲罪,但夜天傾頂多落下個不查之責而已,既然夜天傾吩咐了他滅火,那麼他沒滅掉也有連帶責任。這樣拉彆人下水自己也得不到好處的事情他才不會做的。”雲淺月點點頭又道。
“嗯!奴婢也覺得是這樣的。所以四皇子才沒加一把火。”彩蓮也深以為然。
“哎呀,不說他們了,真煩啊!我餓了,飯菜呢?”雲淺月擺擺手,夜天傾和四皇子愛抖個你死我活是他們的事兒。她吃飽了撐的去研究他們。
“景世子的侍衛弦歌早先來交代奴婢了,說景世子說晚膳要小姐過去和他一起吃。所以奴婢就沒準備。”彩蓮輕聲道:“小姐,您若是餓了,奴婢這就去西廂院子看看景世子回來了嗎?沒回來的話奴婢就去靈隱大師去尋景世子?反正靈隱大師的院子就坐落在咱們所住的院子旁邊。”
“誰和他一起吃?不要!你現在就去做。”雲淺月對彩蓮揮揮手。
“小姐,景世子說了,咱們不屬於寺中人,所以可以不需要在飲食上顧忌。他吩咐人在他的小廚房做了芙蓉燒魚。魚用得是香泉山河裡抓的魚呢!您確定您不去吃?奴婢可做不來,就算咱們府中的廚娘也做不來。趙媽媽也不會做芙蓉燒魚呢!”彩蓮詢問地看向雲淺月。
“吃!為什麼不去吃!你這就去喊他回來吃飯。”雲淺月立即道。
“是,奴婢這就去!”彩蓮偷笑著跑了下去,想著隻要一說到吃、玩、睡,小姐比誰都積極。景世子估計就知道小姐不願意過去他那裡吃,所以才如此說的。
雲淺月已經開始想象芙蓉燒魚的味道了。是不是比夜輕染的蓮葉烤魚更香。這樣一想她就待不住了,彩蓮剛一離開,她推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夜晚的山寺畢竟是依山傍水,有些清涼之意。
雲淺月悠悠哉哉推開西廂隔牆的院門,院中一片洗黑。她用鼻子嗅了一下,沒聞到半絲魚味,不由皺起眉頭,搜尋了一下,院中空無一人,做個屁魚,連個人影魚渣都不見。她轉身想回去,又一想既然容景說了有魚吃就必須要有魚吃,要是沒有也不成,她非要他給變出芙蓉烤魚來不可!這就進去等著他去。於是拿定主意直接向主屋走去。
推開門,進了房間,一股清雅潔淨的氣息鋪麵而來。這個房間和她那個房間一摸一樣,無甚擺設,但貴在潔淨。她走到桌前想點燃燈盞,發現手裡沒有點燈的東西,幸好窗外有月光射進來,屋中也不黑,遂作罷,走到了軟榻前一屁股靠坐了下去。
不多時,彩蓮進了西廂院子,人未到笑著的聲音傳來,“還真讓景世子給說對了,說小姐此時一定是在他的房間等上了,讓奴婢不用回東廂院子了,直接回來告訴小姐一聲,說讓您等他片刻,他很快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