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家小姐呢?回來嗎?”四皇子問。
“我家小姐回來了,但喝了景世子給的酒大醉,如今昏睡不醒。”彩蓮看著夜天煜,離他微遠,似乎還有那日皇宮四皇子要打殺她遺留的怕意,小心詢問,“不知四皇子找我家小姐何事兒?待小姐醒來時,奴婢可以給四皇子轉告。”
“她大醉昏睡不醒?”夜天煜一怔。
“是!”彩蓮點頭。
“為何?她不是和景世子去南山看廣玉蘭了嗎?怎麼會喝酒?”夜天煜問。
“奴婢也不太清楚,據說是一種極烈的酒,小姐隻喝了一杯就人事不省了。如今剛剛我家世子給小姐灌了醒酒藥和醒酒湯。正睡著呢!大約明日才能醒。”彩蓮絲毫沒提容景來過且沒離開正在房中。
“這樣啊!居然一杯就醉,那她酒量實在太差了。本皇子不過想找她敘會兒話居然來了兩次都是吃閉門羹,算了。明日再說。”四皇子看向緊閉的簾幕,那屋中有濃鬱的酒氣傳出,他深信不疑,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邊走還邊想著何時起見她一麵居然如此難了?
彩蓮見夜天煜走了,鬆了一口氣,也轉身走了回去。
夜天煜剛走後不久,太子夜天傾緩步而來。
彩蓮想著今日是什麼日子,居然接連有人來,而且還都是大人物。她再次迎出來,對夜天傾一禮,沒有對夜天煜的怕意,但因為這位太子以前對自家小姐不屑一顧的原因她也不甚恭敬,“奴婢給太子殿下見禮!”
“嗯!”夜天傾點頭,看向正屋緊閉的房門問道:“你家小姐還沒回來?”
“回太子殿下,小姐從南山回來了!”彩蓮道。
“你去稟告,就說我有話對她說。”夜天傾吩咐彩蓮。
彩蓮想著這是從她到小姐身邊侍候這半年多來太子殿下第一次主動找她家小姐說話,但是如今小姐醉得人事不省,且有景世子在,她自然沒法將小姐叫醒,況且小姐對太子殿下似乎真的絕了心,若是小姐不醉醒著估計也會說不見。若以前她還懷疑小姐心裡依然裝著太子殿下,但今日因為玉凝小姐一句話小姐再次絕然和太子殿下斷絕關係的舉動來看,小姐是真寒了心的。她立即道:“回太子殿下,小姐從南山回來就大醉人事不省,如今正醉睡著呢!奴婢沒辦法稟告,還請殿下有何話等小姐醒來再來吧!”
“她大醉人事不省?”夜天傾這才發現院中飄著濃鬱的酒氣。
“是!”彩蓮點頭。
“景世子給她喝酒了?什麼酒?她喝了很多?”夜天傾又問。
“奴婢隻知道是特製的蘭花釀,據說是一種很烈的酒。小姐隻喝了一杯就醉了。”彩蓮規矩地回道。
“我進去看看她!”夜天傾點頭,繞過彩蓮,抬步向裡走來。
彩蓮一驚,再次攔住夜天傾,連忙道:“太子殿下請留步,小姐隻是醉酒而已,並無大礙的。更何況我家世子給小姐喂了醒酒藥加在了醒酒湯裡麵,明日就會醒來。太子殿下進小姐閨房多有不便。”
夜天傾停住腳步,微微蹙眉,“雲世子給她什麼解酒藥?”
“這個……奴婢也不知,我家世子手裡的解酒藥自然是上好的解酒藥。太子殿下不必掛心。”彩蓮回道。
“這麼大的酒氣,我不放心,還是進去看看她吧!你躲開,我也不是外人,母後是她的姑姑,我是他表兄。兄妹之間又哪裡有許多顧忌?”夜天傾一揮手,見彩蓮還要攔阻,板下臉沉聲道:“退下!”
彩蓮身子一顫,立即退後了一步,“……是!”
夜天傾抬步向裡走去。
“太子殿下請止步!”莫離話音未落,人已經攔在了夜天傾麵前。黑衣黑麵,聲音清冷,他一出來,陽光的炎熱似乎都淡了幾分。
“你是何人?”夜天傾也是第一次見到莫離。他剛剛進院中覺得這院中雖然布置了隱衛,但他都能感覺出氣息,這個人的氣息卻是不得耳聞。顯然功力在他之上。
“在下是小姐的貼身侍衛!”莫離也不見禮,清聲道。
“你是月妹妹的貼身侍衛?”夜天傾一愣,打量莫離,“為何從來未曾見過?”
“淺月小姐以前從來不曾用我,最近才用。”莫離道。
“我隻是進去看看她,並不會傷害他,你且讓開。”夜天傾點點頭,他並不是任何都不懂的太子,一國當權者要對朝堂和江湖都了如指掌。雖然江湖上之事會差一些敏感,但是莫離身上的氣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熟悉,那是神秘的莫家人身上才有的。
“小姐閨房,如今醉睡,太子殿下雖是小姐表兄,但也不是皇後親子,也不算真正表兄,即便表兄妹也是要忌諱些的。還請太子殿下止步,有何事等小姐醒來再說。”莫離寸步不讓。
“他是雲王府嫡女,將來雲王府嫡女是要……”夜天傾有些惱怒。他不是當今皇後親子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和她一樣同樣被教養在皇後名下的四皇子才敢對他不敬。如今被莫離點出,自是心中不舒服。
“一日未曾定準,便屬於有變數之事。還請太子殿下慎言。”莫離截住夜天傾要出口的話,清聲警告。絲毫未曾當他是尊貴的太子殿下。
“你……好大的膽子!”夜天傾些微的怒意變成勃然大怒。
“我的職責是看護小姐。太子殿下恕罪!即便今日皇上在此,也斷然不會走進小姐閨房一步。”莫離冷聲道。
夜天傾麵色陰沉地看著莫離,莫離露在外麵的眸子神色堅定,寸步不讓。他轉過頭看向中間主屋緊閉的簾幕,忽然一甩袖子,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院門口警告道:“你最好將她看護好了,我既然進不去,彆人也不準進去一步,否則本殿下若是知道你放了誰進去,仔細你的腦袋!”
莫離閉口不語,也不應聲。
夜天傾轉眼間出了院子,身影消失在後山院落。
莫離收回視線,向緊閉簾幕的主屋看了一眼,身形隱退了下去。
彩蓮崇拜地看著莫離。鬆了一口氣,想著幸好有小姐的隱衛在,否則她是攔不住太子殿下的,不過又有些奇怪,剛剛景世子來的時候可是不見莫離出來。不過想著景世子和太子殿下自然不同,也就不再理會,腳步輕快地去找聽雪、聽雨繼續說話了。
房間內,容景閉著眼睛,簾幕遮擋住窗外射進的陽光,昏暗的光線下他玉顏顏色清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水……”雲淺月忽然難受地呻一吟一聲,聲音極小。
容景睜開眼睛,站起身走到桌前去給她倒水,剛拿起水壺衣袖掃到了桌麵上卷著的畫卷,他放下水壺,將畫卷打開,夜輕染踩蓮葉而捉魚的身影映在了他的麵前。他一怔,眸光微凝。
隻見執筆者筆力均勻,用墨濃淡合宜,青山、涼亭、瀑布、河水、肥魚、都是如此栩栩如生,尤其夜輕染踏蓮葉而舞的瀟灑身姿更是入木三分。這樣一副畫卷,不是長期侵淫筆墨繪畫之人難以畫成。尤其是手法獨特,顯然一揮而就。怕是就頂級畫師也有所不及。被譽為天聖第一才女之稱的丞相府玉凝小姐也難以有此畫功。
容景眼睛微微眯了眯,轉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唇瓣有些發乾,似乎在等著水喝,不停咂嘴。
容景收回視線,如玉的手挑開上麵的畫卷,又一張畫卷映在眼前,夜輕染蹲著身子在殺魚,此畫同樣將肥魚和夜輕染臉上的笑意刻畫的入木三分。筆法與前一張一樣,顯然是一人而作。
而除了昨日她和夜輕染去後山烤魚外,再無人跟去。即便是夜天傾、夜天煜、玉凝等人後來找去後,他們已經快吃完了烤魚,自然見不到那一幕的。連弦歌的功力昨日都怕被夜輕染發現找他麻煩未曾敢靠近後山,彆人自然更是不可能見到這兩幕情形的。
那麼畫這幅畫的人是誰已經不用再猜測!
想起早先時候她說畫了兩幅畫忘記收了的情形……
容景薄唇微抿,白玉的指尖捏著畫卷的手不由用力,“叱”的一聲,畫卷一角被他扯掉。他看著畫卷上夜輕染張揚暢快的笑意第一次溫和的眸光現出微沉的色澤,如一汪漩渦,似乎要將那人張揚暢快的笑意吞沒。
“水……”雲淺月等了半天也見不到水,不由眉頭皺緊,小臉繃成一團。
“沒水!”容景瞥了她一眼,聲音清淡。
“有……水……”雲淺月想睜眼睛又睜不開,想起來又渾身沒勁,隻覺得渴的厲害。
容景恍若未聞,不再理她,收回視線繼續看著畫卷。
雲淺月在床上掙紮,被子滾落到床下,口中不停喃喃出聲。
半響,容景忽然從懷中取出火石,“啪”地一聲火石打開發出爆響,他將火石的火對準桌子上攤開的兩幅畫卷上,畫卷遇到火立即著了起來。
彩蓮雖然和聽雪、聽雨說著話,但一直注意房中動靜,此時聽到爆響聲下了一跳,連忙跑過來,在門外問:“景世子?可是有什麼事情?”
“沒有!不用進來!”容景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一如既往。
彩蓮猶豫了一下,想著剛剛的聲響估計是她幻覺,轉身走離了房門口。
容景看著那兩幅畫卷燃燒,直到將涼亭、青山、肥魚,以及夜輕染那一張張揚的笑臉燒沒,兩幅好好的畫轉眼間化成灰燼他才作罷!眸中的漩渦褪去,依然如清泉般溫潤淺淡,仿佛那痕跡從來就沒出現過。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灰燼,也不理會,將火石一丟,轉身坐回了軟榻上。
“水……咳咳……”雲淺月本來就口渴,又被燃燒的熏煙味一嗆,更加難受。
容景閉上眼睛,理也不理。
過了半響,雲淺月終於耐不住渴從大醉中醒來,她睜開眼睛,用力地眨了兩下,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直直下了床,踉蹌地向桌前衝去。走到桌前一把抓起茶壺就一氣猛灌。咕咚咕咚的聲音在房中尤其清晰。
一茶壺水喝光,雲淺月才覺得解了渴,她放下茶壺,袖子帶起一層灰,她皺了皺眉,似乎不明白桌子怎麼燒著了東西。頭疼的厲害,也懶得理會,轉身又走回床上,剛走了兩步才發現房中還有一人,頓時睜大眼睛,訝異出聲,“容景?”
容景眼皮都沒抬,似乎沒聽到。
“喂,你既然在房中,怎麼不給我水喝?”雲淺月幾步走到容景麵前,怒道。
“你自己不是起來喝了?”容景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
“我喊了半天,你沒聽到?”雲淺月看著他。雖然這酒霸道,但她經過訓練總也會留有一二分神智的。她就感覺屋中是有人的,可是喊了半天沒人給她水喝。原來是這個黑心的。那就不奇怪了。
“聽到了!”容景點頭。
“聽到你不給我水喝?”雲淺月再怒。
“不想給!”容景吐出三個字。
“你……”雲淺月氣衝腦門,瞪著倚在軟榻上的男人,恨不得將他一張好看的臉砸扁,但礙於她頭疼的厲害也懶得再同他糾葛,惱道:“你在我房間做什麼?”
“不做什麼!”容景道。
“趕緊離開,我要繼續睡覺。不知道女子閨閣是不準男人隨便亂進的嗎?你所學的君子禮數都喂狗了嗎?”雲淺月一邊說著一邊向床上走去,直直栽到了床上閉上眼睛還不忘趕人,“記得走時給我關上門……”
話音未落,人再次睡了過去。
容景坐著不動,瞥了一眼地上的被子,也沒去給她蓋,繼續閉目養神。
房間靜靜,酒香夾雜著燒紙的墨香回旋纏繞。
天色將晚時候,容景睜開眼睛,忽然伸手輕輕一招,落在地上的被子向他飛來,他半躺著的身子平躺在軟榻上,拉過來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繼續閉上眼睛。
不多時,彩蓮聲音從外麵輕聲傳來,“景世子,小姐還沒醒嗎?”
“嗯!”容景應了一聲。
“晚膳好了,奴婢給世子端進屋中嗎?”彩蓮問。
“不用,我今日不吃了。你們吃完晚膳去睡就好,我今日晚上看顧她。”容景閉著眼睛不睜開,對外吩咐。
“那怎麼行,晚上怕是多有不便,再說屋中就一張床……”彩蓮一驚。
“無礙!我睡軟榻,你下去吧!”容景不願再多說,語氣清淡溫和,卻是不容置疑。
彩蓮想推門的手頓住,進來看看,但又礙於容景沒吩咐進去不敢進去。一時間在門口躊躇,半天再聽不到屋中動靜,權衡了一下利弊,想著這個人是景世子,景世子多少女子恨不得能得其一個回眸眷顧,而小姐得景世子看顧照拂是天大的福氣。她糾結的心思頓時寬敞,語氣也輕鬆了幾分,低聲道:“奴婢們平時睡覺都很是警醒的,景世子若是半夜餓了就喊奴婢一聲即可,若是小姐醒來餓了也喊奴婢。”
“好!”容景應聲。
彩蓮退了下去,招呼聽雪、聽雨不準泄露半句景世子今日在小姐閨房留夜之事。聽雨、聽雪自然連連點頭。在她們看來景世子比太子殿下或者任何人都好多了。這是天下人共知的事情。
夜半時分,雲淺月被凍醒了,她伸手摸了半天也沒摸著能蓋的東西,不由皺了皺眉,也懶得起身,耐不住困意繼續睡去。
一個時辰後,雲淺月再次被凍醒,雙手再次在床上摸索起來,摸了半天同樣沒找到被子,又將手轉向床下摸索,同樣未果,她想出聲喊人,但看看屋內漆黑一片,想著彩蓮等人定是睡著了,她伸手一把扯下床帳包裹在身上,繼續睡了去。
容景睜開眼睛向著床上看了一眼,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又繼續閉上眼睛。
天明時分,容景推開被子起身,看到床上裹著簾帳卷成一團的雲淺月似乎笑了一下,瞥了一眼軟榻上的被子,抬步出了房間。
“奴婢給景世子請安,景世子早!”彩蓮、聽雪、聽雨已經起來,見容景出來連忙見禮。她們這一夜沒怎麼睡,一直聽著主屋的動靜,可是一夜都很安靜。
“早!”容景點點頭。
“小姐可是醒了?”彩蓮看到容景月牙錦袍壓出的褶皺,想著真是為難景世子了,一夜和衣而睡,又在軟榻上將就了一夜,怕是沒睡好。
“她還在睡,不用喊醒她。”容景拂了一下衣服的褶皺,抬步向西廂院子走去。
“是!”彩蓮點點頭。想著這酒真是性烈,以後還是不要讓小姐再沾酒了。
“景世子對小姐真好!難為景世子了!”聽雪見容景身影不出片刻便出了東廂院子進了西廂院子。她輕聲道。
“是呢!景世子看起來對小姐好上心哦!”聽雨也輕聲道。
“是啊!偏偏小姐還不喜歡景世子,這回得景世子一夜看顧之後,希望小姐會對景世子改了看法。”彩蓮也附和著二人點頭。
“若是小姐能嫁給景世子就好了。”聽雪又道。
“是啊,是啊,希望小姐能嫁給景世子!”聽雨也歡喜道。
“噓,不準胡說。小姐身份特殊,雲王府嫡女從來都是入宮為後的,而景世子是榮王府世子,從來都是皇上聖旨賜婚的。雖然我也覺得景世子很好,但你們以後再不準說這種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可就會闖大禍的。”彩蓮一驚,立即壓低聲音對二人警告。
“彩蓮姐姐說的是!”聽雨、聽雪小臉立即白了,連忙閉口不再言語。
彩蓮歎了口氣,也不再說話,想著如今景世子已經成年,小姐也快要及笄了。太子殿下側妃都有了,皇上如今據說是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她希望小姐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但又覺得身處雲王府嫡女的位置,又如何會容易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除非她還是喜歡太子殿下。但顯然不可能。不過主子們的事情她一個小丫頭也管不到,希望將來能一切隨了小姐的意就好。當然,她心裡想著小姐能嫁給景世子最好。
三人剛要走開,隻聽屋內傳出一聲大大的“阿─嚏”聲。
三人一愣,對看一眼。彩蓮立即轉回身子重新走到門口,出聲詢問,“小姐,您醒了嗎?”
“嗯!”屋中傳出雲淺月鼻子不通氣發出的噥噥聲。
彩蓮立即推開門,入眼處雲淺月裹著簾帳坐在床上,一手揉著額頭一手捂著鼻子,似乎極為難受的樣子,她一驚,“小姐,您怎麼裹著簾帳?被子呢?”
“是啊,我問被子呢?”雲淺月一肚子氣。半夜到處摸被子的經曆她記得清楚。
“被子……”彩蓮在屋中搜索,最後定在軟榻上,伸手指道:“小姐,被子在那裡,你不蓋被子蓋簾帳做什麼?奴婢出去時候記得你明明蓋著被子的。隻不過你總是扯開,後來酒氣太重,奴婢實在受不了就出去了,是景世子看顧的你,景世子……”
彩蓮說到容景,忽然想起屋中就一床被子,她忘了往屋內送被子了,景世子昨日就睡的軟榻,看來是他蓋了小姐的被子,那麼小姐就蓋簾帳了……這樣一想,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被子怎麼會跑那裡去的?”雲淺月也看到了軟榻上的被子。
彩蓮搖搖頭,“奴婢也不知……”
“那你知道什麼?”雲淺月惱怒,頭昏沉沉的,鼻子不通氣,全身酸軟,這怕是凍感冒了。因彩蓮提到,她想起昨日容景在她房中了,問道:“昨日容景怎麼會在我房中?他在我房中做什麼?”
“小姐,難道您不知道嗎?從昨日你從南山回來就大醉不醒,一直是景世子在房中照顧你的啊,昨夜景世子也是陪在房中照顧你的……”彩蓮道。
“他照顧我?還一夜?”雲淺月看向軟榻上的被子,明顯被人蓋過連消滅證據都沒做,怪不得她半夜摸不到被子呢!感情是他蓋了去,她咬牙啟齒,“這麼說他蓋了我的被子?讓我半夜沒被子蓋?被凍醒兩回,凍感冒了,這就是你說的他照顧我?”
彩蓮立即噤了聲,又覺得景世子不是那種人,小聲道:“小姐,是不是你覺得熱不要被子,扯了這簾帳蓋,所以景世子蓋了被子……”
“胡扯!我熱個屁,我凍死了!”雲淺月口爆粗話。
“小姐,您小聲些,您怎麼能說話這麼粗魯呢!而且昨日景世子在小姐閨房過夜之事無人知道,若被人聽見不好……”彩蓮連忙上前小聲勸道。
“你為什麼不在房間照顧我?”雲淺月對彩蓮瞪眼。居然一頭大灰狼在她房間睡了一夜她都沒發覺,果然從來到這裡之後敏感就退步了。
“小姐,您那酒氣太大,奴婢幾人熏得難受,待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住,若是再待下去的話估計和小姐一樣會醉得昏睡不醒,正好景世子也願意照顧小姐,所以……”彩蓮聲音小了下去。
“所以你就讓那個黑心的家夥在我房間了?”雲淺月接過話。
“小姐,景世子給您吃了醒酒藥,否則您怕是三日也不醒。景世子真的對小姐很好的。景世子大病了十年,身子一向不好,你不蓋被子蓋簾帳,他自然蓋了被子……”彩蓮小聲地給容景找理由。
“反正怎麼說都是他對了!阿——嚏!”雲淺月又大大地打了個噴嚏,心下惱恨,掃見桌子上燒得一層灰燼,又惱怒地問,“你看看桌子上?燒了什麼?”
彩蓮順著雲淺月目光這才看到桌子上被燒的一層灰燼,她疑惑地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對雲淺月道:“小姐,像是燒的紙灰!”
“怎麼會有紙灰?誰燒的?”雲淺月問。
彩蓮再次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從昨日下午景世子來就出去了,後來晚上的時候小姐沒醒,景世子也說不吃晚膳了,所以奴婢就沒進來。不過奴婢走時候是沒有這些紙灰的,想來是景世子燒了什麼東西。”
“給我檢查檢查,看看他是不是燒了我的東西!”雲淺月恍惚記起她被煙熏醒的,而且那混蛋還不給她水喝。
彩蓮點點頭,將房間打量了一下,見其它的地方都完好,隻有燒了紙灰,她在桌案前檢查了一遍,忽然驚道:“小姐,昨日你說的那兩幅畫忘了收起來,奴婢回來想起就幫小姐收起來了,但沒放進櫃子裡,就放在這桌案上了,如今沒有了,會不會是……”
“什麼?他居然燒了那兩幅畫?”雲淺月騰地從床上下了床,幾步都到桌前,伸手一抹桌子上的紙灰,還有一塊上好的火石,她頓時大怒,“該死啊!他是燒了那兩幅畫!”
那兩幅她昨夜一時興起給夜輕染畫的畫。
“小姐……那畫畫的是染小王爺?真是您畫的啊?”彩蓮看著雲淺月。
昨日她回來看到那兩幅畫就震驚不已。那樣的好畫,畫功,筆墨傳神,尤其是將染小王爺刻畫得入木三分,比尋常還要俊美瀟灑。像是人從畫中隨時走出來一樣。她對染小王爺半分心思都沒有,可是看了那兩張畫都忍不住臉紅心跳,當時就想著這畫是小姐畫的?不可能吧!她從來到小姐身邊除了被世子逼迫學字外就從來沒見過小姐動過筆寫字,更彆提畫過什麼了。
雲淺月拿著火石抬步就向門口衝去,氣衝衝的聲音磨牙一般傳來,“不是!”
彩蓮有些歡喜的臉色一黯,原來不是小姐畫的啊!她就想嘛!那樣的好畫怎麼能是出自小姐之手呢!小姐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如何能會畫得一手好畫?不過既然不是小姐,那這麼說就是昨日染小王爺自己畫的送與小姐的了?這樣一想,頓時覺得有可能。染小王爺對小姐很好,如今在軍機大營被事情纏身見不到小姐,難保不會給小姐送來一幅畫讓她記著他的心思。
彩蓮正尋思著,見雲淺月衝出了房門,立即追了出去,“小姐,您去哪裡?”
“去找那個混蛋算賬,你不用跟著了!”雲淺月周身似一團火燒,怒氣好比火焰山噴發。很快就出了東廂院子向西廂院子走去。所過之處一片陰風煞煞。想著那黑心的人搶她被子蓋也就算了,居然不經她同意就燒了她的畫,豈有此理!這回前仇舊恨都加起來,她一定好好找他算算,定不輕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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