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聽到夜天傾的聲音,臉色更沉了幾分。讀蕶蕶尐說網
“原來淺月是大師要找的那個封筆的有緣人?”雲王爺跟隨夜天傾之後走出,看到靈隱大師攔在雲淺月麵前,也訝異地問。
“到底算不算,快點兒!我的手腕都快被掐斷了。”雲淺月不理會夜天傾和雲王爺。心下煩悶。想著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從來了就一日好日子還沒過上呢!這接連的風暴就快砸死她了。難道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前也是日日處在水深火熱中?天可憐見的……
“阿彌陀佛!佛求有緣人是不假,但也要彼此心甘情願。老衲雖然心甘情願,但是淺月小姐顯然不是如此。老衲若是強行給淺月小姐算卦,就是強求了。強求不是我佛慈悲。那麼就失了卦象的靈術。也就是說此時還是機緣未到。”靈隱大師看著雲淺月,雙手合十,“今日就罷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啊!”雲淺月頓時一喜。
“嗯,是老衲說的,老衲這就等著淺月小姐何時想要卜算之時再給淺月小姐卜算。這一卦留待他日。”靈隱大師頷首道。
“哥哥,聽到了嗎?還不放開我?”雲淺月轉頭得意洋洋地看著雲暮寒。
雲暮寒蹙眉,緊攥著雲淺月的手腕不鬆,看向靈隱大師,“大師,您雲遊四方,四海為家。您和妹妹再遇見時候,不知是何時何日,今日有機緣相遇就是機緣。還是請大師將這一卦卜算了吧!”
“雲世子,卦象也是要求心誠則靈。淺月小姐無心,就算卜算了也是不靈驗的。天地隨廣,有緣便是咫尺天涯也可相遇,無緣就是對麵相遇也不相識。老衲雖然雲遊四方,但也不是無跡可尋。他日淺月小姐若是想找老衲,還是找得到的。”靈隱大師搖搖頭,對雲暮寒道:“將淺月小姐放了吧!”
“聽到嗎?心誠則靈!我的好哥哥!”雲淺月拉長音衝著雲暮寒沒好臉色。
“淺月,你還是讓大師……”雲王爺也覺得機會千載難遇。不明白他這個女兒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歎了口氣,他在她自小就沒明白過,如今更是難以明白。
“你們都煩不煩!彆讓我惱啊!”雲淺月臉沉了下來。
雲王爺立即住了口。
雲暮寒看著雲淺月,神情似乎十分無奈,隻能緩緩鬆了手。
雲淺月揉了揉被攥紅的手腕,狠狠挖了雲暮寒一眼,對靈隱大師擺擺手,“青山綠水,後會無期啊!”話落,她向容景的馬車走去。
“青山綠水,後會有期!淺月小姐沒準有朝一日會主動去找上老衲的。”靈隱大師看著雲淺月快步而走的身影笑道。
雲淺月切了一聲,走到沉香木打造的馬車前,伸手挑開簾子就鑽了進去。通體漆黑的馬車和遮擋的簾幕,再看不到車內情形。
“大師後會有期!”容景淺淺一笑,對靈隱大師微微一拱手。
“景世子後會有期。你我勿須諸多客套,景世子好走!”靈隱大師合十含笑道。
“也是!”容景點點頭,轉身向馬車走去,他步履雖然緩慢,卻很快就走到了馬車前,伸手挑開簾子,進了馬車。之後聲音傳來,“容昔,你坐你二姐姐的馬車回府!”
“是,世子哥哥!”容昔乖巧地點點頭,向容鈴蘭的馬車走去。
弦歌早已經等候在馬車前,見二人上車,立即一揮馬鞭,馬車走了起來。
“我也希望和大師後會無期!我不喜歡聽和尚念經。”夜輕染對靈隱大師擺擺手手,去牽他的馬。
“小王爺好走!”靈隱大師再次合十而笑。
“喂,你不是要去坐車嗎?”夜天煜在夜輕染後麵喊。對靈隱大師匆匆一拱手,立即追了上去。
“月妹妹如今定是一副臭臉。我才不想此時去招她厭。就讓她對著弱美人發脾氣去吧!”夜輕染唏噓了一聲。他沒幫到她有些慚愧啊!可是也不怪他,雲家那老爺子手腕高著呢,若是他要是真招了那老頭子恨的話,他恐怕真將那小丫頭鎖著讓他見不著,那小丫頭又武功儘失,估計也偷溜不出來。他自然被雲暮寒威脅不敢動作。
“唔,也是。月妹妹似乎真不一樣了。”夜天煜想起剛剛雲淺月居然對雲王爺冷臉惱怒,也唏噓了一聲。那臉色當真是臭的可以。
“哪裡有不一樣了?我看就是她的本性而已。”夜輕染解開韁繩,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四蹄揚起向山下衝去。直上直下的盤山道旁人都不敢騎馬,他卻是如履平地。
夜天煜蹙眉尋思,眸光微微閃爍了片刻,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
雲暮寒對靈隱大師點點頭,靈隱大師也點點頭,他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太子殿下、雲王爺後會有期!”靈隱大師對著夜天傾和雲王爺道。
“大師何日離開靈台寺?”雲王爺詢問。他還是想著自己說不通淺月,若是老王爺也許有辦法說通她來卜算這一卦。
“老衲也稍後就離開,應一道友相邀前去東臨海一趟。”靈隱大師道。
雲王爺一驚,“大師要去東臨海,那萬一淺月回心轉意想要求取您一卦,那該如何去找您?”
“雲王爺放心,淺月小姐心誌堅定。短時間是不會尋找老衲的。也許此生都不會尋找老衲也說不定。佛講究機緣。雲王爺勿要太過鑽牛角尖才是。”靈隱大師笑道。
雲王爺點點頭,隻能心裡歎氣。
“父皇此次派遣我來祈福沐浴佛音收獲甚大。父皇本來欲請大師入宮參佛幾日,如今大師要遠程,恐怕不成了。不知大師何日歸來?希望下一度的祈福節還能再見到大師。”夜天傾詢問。
“東臨海路途遙遠。歸期無定數。小則一二年、三五年,多則十年八年也說不準。太子殿下勿念。”靈隱大師看著夜天傾,鄭重道:“老衲送太子殿下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太子殿下需慈悲為懷,心胸寬闊,才能天寬地廣。反之,恐怕會禍起天意。太子殿下需謹記。”
“天傾受教。定會謹記於心。”夜天傾頷首點頭。轉身向,馬車走去。
容鈴蘭立即抬步跟上夜天傾。
“希望大師早日從東臨海回來。”雲王爺拱手,也向自己馬車走去。
馬車如來時一般拉出長長的一隊,向山下走去。前麵容景的馬車早已經沒了蹤影,後麵的馬車剛剛啟程,從上而下,香泉山形成一道醒目的風景。
“阿彌陀佛!”靈隱大師對著天空雙手合十,神情似悲憫又似歎息。
“師叔,那淺月小姐真有不同?”慈雲方丈問靈隱大師,“與我佛有緣?否則為何您非她不可?”
“她啊,與佛無緣。”靈隱大師笑笑,不欲再說,轉身回了寺中,一邊走一邊道:“我也該收拾行囊啟程了。”
“慈雲真想和師叔一起離開。隻是沒想到卻出了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受難以及十二金像被盜走之事。如今又被拴住了。恐怕皇上不會放過靈台寺。”慈雲方丈一歎。
“有難就去榮王府尋求景世子,他看在老衲的麵子上定會相助一二的。”靈隱大師道:“你放心,靈台寺有驚無險。那十二尊佛像啊……就不要再想了。交給皇上和太子殿下去煩心就好。”
“師叔說的是!”慈雲大師點頭。
二人說話間進了寺中。山門關閉,熱鬨了數日的香泉山終於安靜了下來。
沉香木打造的馬車內,直到下山雲淺月都一直沉著臉對著容景。容景靠著車壁坐著,似乎沒看到雲淺月冷臉的神色,從上車後就手捧了一本書翻看。似乎看得極其入神。如玉的指尖不時翻動書頁,輕輕的翻書聲不時響起。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待得無聊,也沒有睡意,也拿起一本書倒著翻看起來。
容景眼皮抬了抬,看了雲淺月一眼又垂下繼續看書。
車中二人都不說話,各自看書。車廂外車軲轆壓著地麵的聲音摻雜著淩亂馬蹄聲連續地響起。下山後,走上官道,晃蕩的馬車才平穩。
夜輕染打馬來到車前,“月妹妹,你在做什麼?下來騎馬嗎?我載你一程!”
“不騎!”雲淺月頭也不抬。
“還在生氣啊?前麵十裡地之後我可就要轉了路去軍機大營了。你想找我賽馬估計又要等好些日子。”夜輕染道。
雲淺月抬頭,蹙眉問:“軍機大營離京城很遠?”
“軍機大營在西山,離這京城五十裡地。也不算遠。但是半個月後就是每年一度的武狀元大會。今年皇伯伯有旨,會有所擴充武考範圍,不止京中各府好武學的公子們、各州縣武子們,布衣百姓隻要過了各州縣所設的前三名,都可以參加此次武選。軍中優秀者也可以參選,進入前三甲直接官升三級。頭名武狀元封官拜將,最主要的是還有和弱美人交手的機會。我掌管軍機大營,如今自然要回去忙於此事。恐怕半個月之後才能尋到空來去找你玩。”夜輕染道。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半個月之後又有熱鬨了?”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見他神色淡淡,她想著如今這家夥功力儘失,手無縛雞之力。十年的奇才桂冠長盛不衰今年估計要交出去了。
“嗯,那是自然!”夜輕染點頭。
雲淺月放下書本,伸手去挑簾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去和你騎馬吧!”
雲淺月手剛伸出,容景出手攔住他,對外麵的夜輕染道:“如今正當白日,她如何與你共乘一騎?出外遊曆七年,腦子都遊曆沒了?彆忘了這裡是天聖京城,不是蠻荒之地。你不在乎名聲,她可有要在乎的。”
雲淺月偏頭看容景,她何時理會狗屁名聲了?
“也是!你這弱美人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了。小丫頭,那就等半個月之後完事兒我再去找你賽馬。”夜輕染點頭,“那我先去軍機大營了!”
“那好吧!”雲淺月同意,的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她不怕什麼烏七八糟的名聲和傳言,但是總歸是麻煩。她對麻煩向來敬謝不敏。
容景鬆開了手,繼續看書。
雲淺月卻是伸手挑開車簾,隻見夜輕染已經打馬離開。駿馬疾馳,他身姿端坐在馬上筆直,僅僅是一個背影居然也說不出的瀟灑。她正看著,夜輕染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頭對她看來,鬆開韁繩,雙手捧著臉對她做了個怪臉,她撲哧一笑,想著夜輕染真是一個讓人輕鬆且好相處的人。直到看不到夜輕染身影,她臉上依舊掛著濃濃的笑意。
容景抬頭看了她一眼,溫潤的聲音淡淡,“放下簾幕,你刺到我眼睛了。”
雲淺月收回視線,哼了一聲,“我簾幕就挑了一道縫,連個陽光都看不到,如何能刺到你眼睛?胡扯!”
容景頭也不抬道:“你笑得像是花癡,我看了自然刺眼。”
雲淺月頓時惱怒,伸出腿狠狠踹了容景一腳,瞪著他,“最好閉上你的毒嘴。夜輕染比你好多了,我自然要對他笑。花癡也比你好看。”依然為他剛剛不幫她而惱怒。
容景忽然放下書本,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瞪著她,“難道我說得不對?”
容景眸光微凝,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手腕攥住,用力一拽,雲淺月就被拖到了他麵前,他低頭看著她,聲音極低,“嗯?你將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喂,你鬆手!”雲淺月不妨這家夥突然動手,伸手去掰他手腕。可惜她麵前這個人雖然功力儘失她也沒他力氣大,隻是有些惱地看著他,沒好氣地道:“說什麼?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事實?”容景清泉般的眸光驟然深邃。
雲淺月一愣,她盯著容景的眼睛,還沒發現他的眼睛居然還會變色。她正看著,不妨容景突然低下頭,向她湊近。
雲淺月一驚,連忙躲閃,奈何躲不開,隻能看著那臉湊近,放大,如蓮似雪的清雅之氣瞬間將她包裹,她連忙道:“喂,容景,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的嘴毒嗎?我讓你嘗嘗,試試能不能將你毒死。”容景的頭繼續向雲淺月的唇吻來,手腕的力道絲毫不鬆懈,鉗固著她一動不動,他低聲道。
“自然能毒死,你……你滾開……”雲淺月驟然覺得心跳加速,慌亂地看著容景的唇湊近她,本來伶牙俐齒,如今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這樣的風流陣仗,她哪裡經曆過?覺得自然要被他的氣息給渲染了,一顆心似乎要跳出心口。
容景看著雲淺月慌亂的樣子,眸光微閃,低低道:“能不能毒死你說了不算,隻有試過了才知道……”話落,唇瓣貼上她的唇瓣。
雲淺月感覺她呼吸都停了,心跳了也停了。所有的一切都九霄雲外,隻有眼前這個人和他清涼如羽毛的唇。她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容景隻是輕輕一觸雲淺月唇瓣,輕若無痕,似碰到好似又沒碰到。他忽然一把將她推開,閉上眼睛靠著車壁嫌惡地歎息道:“你實在令我下不去口,算了!”
雲淺月感覺好像在做雲霄飛車。聽到容景的話,她大腦翁一聲,所有慌亂刹那都煙消雲散,她惱怒地瞪著他,“你個爛人,你……”
“你若再罵一句,我就真會不嫌棄也要給你試試。”容景警告道。
雲淺月聲音戛然而止。雖然心裡磨牙恨得要死,但是卻是住了口。伸手按著心口,想著不氣,不氣,反正還沒有多遠就到家了。她以後也不用見這個毒嘴毒蛇毒心毒肝毒肺的男人了!如今就忍忍!
馬車內陷入沉靜。
雲淺月為了不鬨心,背過身不看容景。在心裡將他罵了個祖宗十八代!
容景閉著眼睛睜開看著雲淺月背著的身子還氣得一鼓一鼓的,他嘴角微勾,如玉的手輕輕放在唇瓣上按了按,又緩緩放下,無聲而笑,笑意剛剛綻開,又隱沒於無形,眼中的笑意也化為深邃幽寂,片刻,他再次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抹剪影,他如詩似畫的容顏看起來莫測莫名。
一路再無話,馬車暢通無阻地入了城。
雲王府門口,雲孟早已經帶著人等候,一見容景的馬車來到,他立即上前,“多謝景世子送我家小姐回府。老王爺吩咐說請世子入府吃過便飯再回榮王府。”
“告訴雲爺爺,說不必了。容景這就回府。”容景閉著眼睛不睜開,對外道。
“既然這樣那世子改日再來也好。”雲孟知道容景說一不二,也不堅持,見雲淺月已經挑開簾子跳下車,他立即大叫,“淺月小姐,您怎麼還跳車啊?這樣不淑女……”
雲淺月腳沾地,一句話也不說,就向府內走去。步履很快,轉眼間就沒了影。
雲孟一愣,看著雲淺月,又看向緊閉的馬車,剛要問容景他家小姐怎麼了?容景已經開口吩咐弦歌趕車。弦歌再不耽誤,一揮馬鞭,馬車立即駛離了雲王府門口。
雲孟愣愣地看著容景馬車走遠,他連忙去追雲淺月,大叫道:“小姐,老王爺讓您回來立即過去他那裡。他正在屋子裡等著您呢!”
雲淺月本來要回淺月閣,隻能停住腳步,拐道向雲老王爺的院子內走去。她腳步踩得重重的,一路走來踢到了好幾株開得正豔的花。心中鬱氣不散。
“哎呦,我的好小姐,這可是金品牡丹。都被您給踢壞了。”雲孟跟在雲淺月身後,連忙扶起被她踢倒的花,心疼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