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了,是不是這憾事就隨著你埋入九泉之下永不瞑目了?”雲淺月挑眉問。
“大概,也許,應該,可能是!”南淩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那好!你就死不瞑目去吧!”雲淺月伸手照著頭上一扯,頭上的兩隻發釵向著南淩睿的眉心和心口飛出,快如閃電。
南淩睿沒料到雲淺月說動手就動手,而且這樣的手法他見所未見,他想伸手去接住,發現那兩支發釵都極為淩厲,似乎帶著一股刺破玄鐵的力量,他即便接住,恐怕也會劃傷了手,手中的折扇若是去打開的話,那麼他好好珍惜如寶貝的折扇恐怕就會毀於一旦,他大驚之下隻能身子淩空而起躲避,即便他有輕功武功傍身,但還是肩頭被雲淺月的發釵擦了一下,他抽了一口冷氣,就聽到“啪啪”兩聲刺破的聲響,那兩支簪子齊齊潛入牆壁,大約三寸。
南淩睿落地,看著那兩支簪子,猛地轉頭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對南淩睿挑了挑眉,“怎麼樣?刺激不?還想再試試不?”
南淩睿顯然這一驚吃得不小,對著雲淺月搖搖頭,偏頭去看肩膀,發現他上好的錦綢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不僅是外衣錦袍,就連裡麵的錦衣也給劃破了,露出他肩膀上的肌肉,肩膀上清晰地被劃破了一道血痕。他不敢置信地看了半響,再次轉頭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南淩睿。終於見到這張俊臉上再不是風流蕩漾的笑了。她覺得她這兩支發簪實在功不可沒,能打破他臉上那桃花朵朵盛開的笑。
“本太子聽說雲王府的淺月小姐武功儘失,感情不是這樣?”南淩睿盯著雲淺月,想象不到她渾身不見殺氣,卻是出手如此淩厲果決。他自詡天下能傷了他的沒幾人,但那沒幾人中怎麼也不會包括雲淺月。
“南梁的睿太子看來不僅是一個風流花心的大蘿卜,看起來還是一個喜歡道聽途說愛叫舌根子的八婆。”雲淺月嗤笑一聲,她剛剛下手自然沒留情,不過也知道這個南梁太子不是草包才敢那樣淩厲出手。
“哈哈,淺月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本太子領教了!”南淩睿忽然又大笑了一聲,也不理會肩膀上的傷痕,“啪”地一聲將扇子打開,風流無比地煽了兩下,對著雲淺月不好的臉色聳了聳肩,轉身又坐回軟榻上,笑意濃濃地道:“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好了。今日上午錯過了一場好戲,引以為憾事兒,如今老天厚待我趕了場子,怎麼也不能辜負天意啊!”
話落,他身子舒服地倚靠在軟榻靠背上,一雙桃花目一眨不眨地看著容景和雲淺月,一副天塌下來也趕不走他的架勢。
雲淺月臉黑了黑,想著論起臉皮厚,這位南梁睿太子也是數一數二的主!
“哎,看來你是吃不成我的肉了!”容景歎息一聲,有些扼腕。
“那可不見得!”雲淺月哼了一聲,依然壓著容景,對南淩睿不客氣地詢問,“你想看戲?”
南淩睿眸光閃了閃,瞟了容景一眼,點點頭,“嗯,算是!”
“看我和他演戲?”雲淺月又問。
“這屋中除了你們就是我,應該是你們兩個演戲我看。”南淩睿又道。
“那好!請問你有錢嗎?”雲淺月慢悠悠地道:“要看我們演戲的價碼是很大的。一般人估計就算掉了腦袋也看不起。”
南淩睿手中的扇子刷刷煽了兩下,伸手入懷透出一塊玉佩,手腕一抖,對著雲淺月扔了過去,“你看看這個夠不夠我看一場戲?”
雲淺月立即鬆開容景的一隻手,伸手接過玉佩,玉佩刻著龍形的圖案,上麵用梅花篆字雕刻了一個“睿”字。晶瑩剔透,溫潤溫滑,絲毫不次於她從容景那裡撬過來的那枚玉佩,自然值很多錢,尤其不是錢的問題,還代表了南淩睿的南梁太子身份。她點點頭,將玉佩攥在手裡,“夠了!”
“一塊玉佩就將你收買了?”容景的聲音從雲淺月身下傳來,看著她手中攥著的玉佩挑了挑眉,“你我何時這麼廉價了?”
他的貼身玉佩廉價?南淩睿嘴角抽了抽,也就容景敢這麼說!
“總比沒有人給強!”雲淺月也挑了挑眉,“不要白不要!”
“嗯,也對!”容景點頭,似乎思索了一下,提醒道:“不過我覺得這玉佩你還是彆要的好,怎麼說呢!他可是南梁太子,你覺得他的貼身玉佩是什麼人都能要的嗎?彆忘了你摔碎的那隻手鐲。”
雲淺月緊攥著玉佩的手一鬆,心裡一寒,靠!她怎麼忘了這茬,那自然不能要了!她立即將手中的玉佩甩給了南淩睿,“這個不行,換一個,比如銀票啥的?有沒有?”
南淩睿伸手接住手鐲,不敢置信地看著雲淺月,似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貼身玉佩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而他難得割舍了給出去還被人家嫌棄地扔了回來。她看著容景和雲淺月,半響無語。
“沒有銀票有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也行!”雲淺月退而求其次,想著今天怎麼也能敲詐點兒吧!好不容易撞到了牆的兔子,不宰白不宰。
可是她忘了她麵前的人不是彆人,而是南梁太子,南梁太子身上除了玉佩何時會裝銀兩銀票?所以,南淩睿動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除了玉佩外就剩下他手中的扇子了,他將扇子遞給雲淺月,“這個給你成不?這個可是我看得比玉佩還重要的東西。這上麵的玉女圖可是天下第一畫師的傑作!”
“不成!除了銀子金子銀票外一切免談!”雲淺月瞥了南淩睿遞過來的扇子一眼,撇撇嘴,那玉女圖還沒她畫得好,還天下第一畫師呢!沽名釣譽。
“那……沒有了!”南淩睿有些頹敗地搖搖頭。他視為珍寶的兩件東西被人家嫌棄如大糞,他身上如今除了這兩樣東西再無一物,他堂堂太子哪裡身上用裝著銀票那些俗物,他試探地問雲淺月,“欠著如何?”
“欠著?”雲淺月聞言認真考慮。
“天下哪裡有這等好事兒?你我可不是飯菜,先吃了後結算。那你我豈不是太便宜了?而且欠賬這種事情最為不靠譜,欠得久了就不還了。”容景緩緩道。
“不錯!不欠!”雲淺月點頭同意。
南淩睿看著二人有一種再也說不出話來的感覺。他往日都帶著隨從,今日將身邊的隨從都打發走了,哪裡去找人現取銀子來給她?他有些鬱悶,第一次意識到銀兩是個好東西。但是沒銀子也是要看的,這等好戲百年難遇,打死他也不走,他下定決心,看著雲淺月,“我有的東西你不要,你要的東西我沒有,反正我不走,要不就欠著,我肯定會還的,本太子一諾千金,你看著辦吧?”
“睿太子的確一諾千金,他曾經據說看上了南梁王的一名侍妾,發誓一定要娶回去,後來南梁王將那名小妾賜給她了,洞房花燭沒過一夜那小妾就死在了新閨房的床上,手中還抓著一紙休書。”容景聲音不高不低。
南淩睿一愣,“哪裡有?這是何時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睿太子遊戲花叢,粉紅無數,這等陳年舊事怕是早忘了。”容景道。
南淩睿皺眉思索,低頭嘀咕,“不可能啊,本太子的記性一直很好的。”
“你再想想,天聖一百零二年,冬至日,南梁王是不是賜給了你一名小妾,那日是你生日。那名小妾長得如花似玉,南梁王很是喜愛的,但你一直喜歡,喝醉酒之後酒後吐言要娶,後來南梁王愛護愛子,將那小妾賜給了你。”容景言語溫和地提醒。
“啊,對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本太子記起來了!”南淩睿一拍腦門,讚道:“景世子記性的確比本太子好。本太子佩服!”
容景不理會南淩睿,而是對雲淺月道:“這樣連父親的小妾都肖想的人,他的人品你信得過嗎?”
雲淺月搖搖頭,鄙夷地看著南淩睿,立場很是堅決,“信不過!”
“那不就得了。你說我們如今還演戲嗎?平白地被彆人不花一兩銀子就看好戲,世界上有這樣的好事兒嗎?”容景得出一個結論,反問雲淺月。
“不演了!今日就算了!那就改日再咬死你!”雲淺月立即鬆開了鉗製著容景的手腳,從他身上利索地下來,動作要多爽利有多爽利。
南淩睿目瞪口呆,他今日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容景的本事兒!他伸手用折扇指著容景,半響說不出話來。
“睿太子,你可有意見?”容景如玉的指尖輕輕拂了拂被雲淺月壓得褶皺的月牙白錦袍,動作優雅地理了理散亂的發絲,之後又在南淩睿睜大眼睛中係上脖頸的紐扣,遮住脖頸的紅痕,此時的紅痕淡淡化去,隻剩一小片,看不出是被掐的,到像是做了某種事情留下的。
南淩睿盯著容景,直到他將脖頸上的紅痕遮住,住了手,他才收回視線,一副被打擊到了表情,答非所問地道:“想不到你這尊玉質冰心的佛像也能蒙塵啊!本太子還以為等不到那一天呢!今日果然上天厚待我啊!”
“嗯,上天厚待睿太子的事情可多了。”容景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話。
南淩睿看著容景的臉,一個哆嗦,轉頭看向雲淺月,見她正看著她,他立即道:“你知道不知道今年是何年何月何日?”
“我知道這個做什麼?”雲淺月白了他一眼。她似乎還真不知道!從來了就沒理會這個時間的事兒,隻知道現在是六月,但哪一年她不知道。
南淩睿再次一副被打擊到了的表情,很鄭重地對雲淺月道:“今日是天聖一百一十七年六月二十。”
“哦!”雲淺月表示記住了的點點頭。
南淩睿見她再無彆的表情,又再接再厲地道:“距離天聖一百零二年冬至日整整相隔十五年。我今年十八歲,那時候我過三歲的生日。剛剛記事兒,如何能和我父王的小妾一夜風流?”
雲淺月頓時愣住了。
南淩睿繞了個彎將容景的圈套捅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淺月,期待她對容景發飆。想著這一處好戲估計還是有得看的。
不想南淩睿剛剛得意了一瞬,隻聽雲淺月嗤了一聲,更為嫌惡鄙視地看著他,“那你的人品更是不可取了,才三歲就惦記著你父王的小妾,怪不得如今這麼花心大蘿卜,原來是天生來的。”
南淩睿“呃”了一聲,似乎怎麼也料不到她有這樣的思維。一時間得意之色就那麼儘數僵住。
容景低低笑了起來,笑音如清泉拍打岩石,又似小溪流過水草,潺潺涓涓。
雲淺月回頭衝著容景哼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人家十五年前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沒事兒估計儘聽彆人牆角了。
容景笑聲止住,但眉眼怎麼也藏不住那一抹淺笑瑩然。整個人瑰麗中透著暖意,明明是淡涼如水,不染塵埃的人,此時看起來似乎從畫中走出,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南淩睿撫額一歎,“果然本太子多年不來天聖國土,這天聖水土轉了性子,養出的人是一個比一個讓本太子刮目相看啊!”
雲淺月感覺她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翻腸搗鼓,懶得理南淩睿,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瞪著容景,“飯菜呢?再不來的話,我真要吃你了!”
話落,她肚子配合地咕嚕了一聲。
“果然淺月小姐是餓壞了才要吃人!對於這醉香樓開業數年來說是頭一回將客人在這裡餓成這樣的,稀奇啊!”南淩睿看著雲淺月不顧形象地按在肚子上的手,懶洋洋地道。
“再說一句話,連你一塊吃著!”雲淺月感覺是真餓了,早上就沒吃幾口飯,如今折騰了這半日她不餓才怪。對南淩睿警告道。
南淩睿見雲淺月一副饑腸滾滾的模樣,很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放心,若是再不來,我讓你吃。”容景起身站起來,走到桌前坐下,淺淺一笑,極為溫和地對雲淺月招招手,“過來,坐下!”
南淩睿怪異地看著容景,眼底奇異地閃著粼粼波光。
雲淺月鬆了手,懶洋洋地抬步走過去,剛走了兩步就聽到有腳步聲上樓,一陣飯菜香味襲來,她立即腳步加快,轉眼間就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眼睛盯著門口,“終於來了啊!我的荷葉熏雞!”
容景淺淺一笑,給她斟了一杯茶遞到她麵前。
雲淺月隻顧盯著門口,聽著腳步聲一步步走近,她清晰地聞到了荷葉熏雞的香味,頗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唇瓣,等腳步聲來到門口,珠簾挑起,露出那人的臉和衣著,她頓時愣了,聲音拔高,訝異地道:“夜輕染?”
隻見夜輕染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托盤上盛了好幾盤菜,中間放著大大一盤荷葉熏雞,聽到雲淺月喊他,揚唇一笑,緩步走了過來,“我怕你被弱美人欺負,過來看看,正好幫著那掌櫃的將飯菜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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