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聞言心思一動,轉頭看向夜天逸,夜天逸見她看來,麵上的笑意深了一分。讀蕶蕶尐說網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夜天逸精明無比,又是雪山老人的親傳弟子,雪山老人精通易容之術,能看出三公子精湛的易容術並不奇怪。
“小姐,這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雲孟指著三公子對雲淺月介紹。
“七皇子,淺月小姐!”三公子對二人一禮,聲音有些粗噶。
“三公子免禮!”夜天逸語氣和緩。
“我大姐姐稍後片刻就會來,三公子稍等片刻吧!”雲淺月對三公子淡淡點頭。
“好!”三公子點頭。
“我們走吧!”夜天逸偏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點點頭,二人同時越過三公子舉步向大門口走去。
二人剛走了不遠,隻聽清婉公主央求的聲音又響起,“慕寒,我也想去軍機大營!你也帶我去好不好?”
“那裡你不能去!”雲暮寒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
“為什麼我不能去?我就要去!”清婉公主伸手去拽雲暮寒,央求道:“來的路上七哥答應了我的,說我可以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七皇子有正事要做,我帶你去遊湖吧!”雲暮寒聲音忽然溫柔了幾分,“你不是一直想去東城外的夕顏湖嗎?我今日帶你去。”
“為什麼不是北城外的夕顏湖?”清婉公主詢問,見雲暮寒不語,央求道:“我就要去北城外的夕顏湖!”
“那也行!”雲暮寒沉默片刻同意。
“好嘍!那就去北城外,正好和七哥順路!”清婉公主歡呼一聲,拉著雲暮寒就衝出了房門,對著沒走出多遠的夜天逸喊,“七哥,等等我們!”
雲淺月腳步一頓,回頭,正對上雲慕寒的視線,那一雙眸子裡麵讓她分辨不出是什麼顏色。她移開視線看向清婉公主,她像是吃到糖果的孩子,高興地拉著雲暮寒的手走來。她轉頭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對她一笑,柔聲道:“既然雲世子和清婉公主要去北城的夕顏湖,與我們正好順路,那便一起走一程吧!”
“我沒意見!”雲淺月淡淡點頭。
夜天逸對著歡喜的清婉公主笑道:“那就一起吧!可是你騎得了馬嗎?”
“慕寒可以載著我!”清婉公主話落,對雲暮寒小心翼翼死地詢問,“是吧慕寒?你可以載著我對不對?”
“嗯!”雲暮寒點點頭。
“那也好!雲世子的馬術是極好的!”夜天逸笑了笑。
雲暮寒淡淡一笑,並未答話。
幾人說話間來到門口,雲淺月見到一黑一白兩匹馬栓在那裡。她對守門的侍衛道:“去將昨日風公子騎來的那匹馬給我牽來。”
“是,小姐!”守門的侍衛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夜天逸腳步一頓,麵上的笑意退了幾分,看了一眼那匹白馬,又看向雲淺月,柔聲詢問,“月兒,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樣一匹馬嗎?怎麼如今不騎了?”
“昨日容楓騎來的一匹馬我覺得極好,棗紅色,很喜歡。”雲淺月淡淡一笑。以前她是一直喜歡赤鳳,如今雖然也喜歡,但是這兩匹赤鳳一黑一白顯然是一對。夜天逸又有那個心思,她還如何能再騎?
“原來月兒是不喜歡赤鳳了。枉費我一番苦心將它從北疆帶來。”夜天逸麵色微微一黯,看著雲淺月的眼睛,聲音還是不變的溫柔。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人!”夜天逸不再看雲淺月,忽然清喊了一聲。
“七皇子!”一黑衣暗衛應聲出現。
“將那匹白赤鳳殺了!”夜天逸吩咐。
“是!”那黑衣暗衛瞬間拔出寶劍,對準那匹白馬的頭部就要砍下。
雲淺月一驚,眼看那寶劍就要砍掉馬頭,她袖中的紅顏錦頃刻間飛出,纏住了黑衣隱衛的寶劍,清喝一聲,“住手!”
那名黑衣隱衛被迫住手,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你殺它做什麼?”雲淺月皺眉看著夜天逸。赤鳳馬雖然不及玉雪飛龍,但它有一樣比玉雪飛龍好,玉雪飛龍在雪山可以縱馬疾奔,而赤鳳馬則是在沙漠地帶可以疾奔。也算是萬裡挑一的好馬,萬金難買,更何況還是這麼好的腳力和品種。
“本來這匹馬從北疆被我費儘心思尋到,花大價錢買下,又不遠千裡帶來,就是要送給你的,既然你不要,我也不會送給彆人,不如殺了。”夜天逸溫柔的聲音不改。
“我雖然不想要,但你也不用殺了!”雲淺月看著他。
“它的全部價值都在你身上,如今既然你不要它,就是沒了價值,即便沒了價值,還留著何意?”夜天逸挑了挑眉,麵上笑意不變。
雲淺月撤回紅顏錦,“既然如此,那你殺吧!”
夜天逸鳳目緊縮了一下,對那隱衛命令,“殺!”
那隱衛再次舉劍照著那匹白馬砍下。
雲淺月看著那隻白赤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它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亡,死亡前的這一刻那雙馬眼裡沒有任何可以解讀的顏色,她忽然閉了閉眼睛,揮手劈出一掌打飛了那名隱衛的寶劍,對夜天逸怒道:“我要行了吧?”
“月兒,你若是不想要不用勉強!”夜天逸溫柔地看著她。
雲淺月隻覺得心有那麼一處突然枯死,這是夜天逸,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夜天逸。他不再質問她,不再痛苦的指責她,他在用對溫柔的攻勢和最血腥的手法讓她正視他對她的感情。她搖搖頭,“不勉強!”
“那好!既然你要就不必殺了!”夜天逸笑了笑,對那名隱衛吩咐,“你退下吧!”
“是!”那名隱衛應聲退下。
那匹白馬眼中的死寂忽然退去,如寶石般閃著光華地看著雲淺月。雲淺月上前一步,伸手摸摸它的頭,剛剛那隱衛的寶劍雖然沒砍傷它,但真氣和殺氣還是傷到了它雪白的皮毛。她手剛一碰到,有無數馬鬃嘩嘩落下,地麵上霎時如下了一層白雪。她暗暗歎了一口氣,馬又何辜?她解下馬韁,足尖輕點,利落地翻身上馬。
夜天逸見雲淺月翻身上馬一笑,也走上前解下了那一匹黑馬的馬韁,翻身上馬。
這時那名侍衛也牽來那匹棗紅駿馬,對騎在馬上的雲淺月一禮,“小姐,馬牽來了!”
“給我哥哥騎吧!”雲淺月看向雲暮寒,吩咐了一句。
那名侍衛立即將馬韁遞給雲暮寒。
雲暮寒從來到門口一直站在原地沒動,此時不接馬韁,看向雲淺月。
“哥哥,你看著我做什麼?這匹馬是昨日風公子見我喜歡送給了我。如今我轉送給你,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誰叫你是我的哥哥呢!”雲淺月將哥哥兩個字的音咬重。
無論是親哥哥,還是表哥,都是哥哥。這些年他來雲王府,除了失憶的那兩個月,她和他都沒有交集,她知道他不是她的哥哥,以為是一場南梁打入天聖的陰謀,所以對他暗中設防,冷漠以對。後來才知道他原來是她的表哥,娘親的雙胞兄長的兒子。如今情形,她和南淩睿不可能立馬換回來,否則天翻地覆,他必須隻能是雲王府世子,她的哥哥。
雲暮寒不說話,看著雲淺月,目光是任誰都讀不懂的色澤。
雲淺月撇開臉,惱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我以後兩匹馬輪著班騎!還省腳力呢!”話落,她又冷哼一聲,“還是如今你看著清婉公主好了,眼裡沒有我這個妹妹了?”
雲淺月話落,雲暮寒忽然接過馬韁,淡淡地道:“是你眼裡沒有我這個哥哥才對!”
“明明知道我討厭這個女人,你還天天帶在身邊,我可沒忘記她以前欺負我的仇!有了這樣的嫂子,以後雲王府哪裡還能有我的地方?”雲淺月瞥了清婉公主一眼,冷哼一聲,警告道:“告訴你,你對她好歸對她好,彆看著她如今腦子壞了可憐就將她娶進雲王府,我可不同意。”
雲暮寒沉默。
“雲淺月,你說什麼話?我就要嫁給暮寒!”清婉公主忽然拽進雲暮寒的衣袖,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慕寒,她……”
“上馬吧!時間不早了!”雲暮寒截住清婉公主的話,足尖輕點,利落地翻身上馬,他上馬後身手將清婉公主拉上馬,坐在了他身後。
雲淺月想著還好是坐在了他身後,不是身前。她不再看二人,看向夜天逸。
“走吧!”夜天逸溫柔一笑。
雲淺月雙腿一夾馬腹,白赤鳳四蹄揚起跑了起來。
夜天逸幾乎與雲淺月同時雙腿一夾馬腹,駿馬與她並排離開了雲王府大門口。
雲暮寒看著前麵並排前行的二人,俊顏微暗,也雙腿一夾馬腹,跟在二人身後離開了雲王府門口。她身後清婉公主瞪著前麵的雲淺月,純真的臉配上她委屈的神色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