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傳旨!讓她們二人進來!”老皇帝看向文萊。
文萊立即會意,對外麵高喊,“傳旨,淩蓮、伊雪上殿!”
文萊話落,大殿門口緊接著響起宣旨聲,然後接二連三響起,直通皇宮門口。
眾人被剛剛的劍拔弩張之勢嚇得惶恐驚駭的心此時都回落了幾分,也都好奇雲淺月準備了什麼賀禮居然十把碎雪都比不上。
不多時淩蓮和伊雪抬著一桶薑進了大殿,二人目不斜視,直直走到大殿中央。
眾人都睜大眼睛。
“月丫頭!這就是你給朕準備的賀禮?這是什麼東西?”老皇帝疑惑地看著那桶薑。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想著老皇帝是帝王,不知道薑是何物也不新奇,她忽然升起了玩笑之意,看向德親王,“德親王,您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知道的話就告訴皇上姑父。”
“這……”德親王也看著那桶薑,搖搖頭,“老臣也不知!”
“那孝親王呢?”雲淺月又看向孝親王。
“這……老臣也不知!”孝親王也搖頭。
“那父王呢?”雲淺月看向雲王爺。
“這……老臣也不知!”雲王爺向老皇帝搖搖頭。
“月丫頭,你彆賣關子了。這是何物?”老皇帝打量著那桶薑。他是真沒見過,不過那是個木桶他知道,裡麵的東西應該是吃的東西,他想著吃的什麼東西能有碎雪珍貴?看著摸樣像是娃娃,難道人參果?可也不這樣吧!
“看來皇上姑父和父王和德親王、孝親王果然都老了!連這個也認不出。”雲淺月覺得人越是老了,越不服老,不愛聽彆人說老。那她就要說,要老皇帝不得不承認他就是老了。
“月丫頭!”老皇帝板下臉。
“我想文公公一定知道!”雲淺月看向文萊。最好讓老皇帝知道他連一個太監都不如。
“文萊,你說!”老皇帝也看向文萊,對雲淺月積壓的火發作不出,又消退不去。
“這……”文萊看著那桶薑,又看看老皇帝和三王疑惑的神色,他又看向雲淺月,雲淺月對他眨眨眼睛,他立即垂頭道:“回皇上,這是一桶薑!”
“嗯?一桶薑?”老皇帝皺眉,“薑是什麼?”
“薑就是……就是禦膳房用來熬湯、做菜常用的輔料。”文萊隻能解釋。
老皇帝聞言眉頭豎起,沉著臉看著雲淺月,“月丫頭,這就是你給朕準備的壽禮?存心戲弄朕是不是?”
“皇上姑父,我怎麼是戲弄您了?您好好看,這是什麼?”雲淺月無奈一歎,“難道您看不出來嗎?您執掌天下這麼多年,英明睿智,不至於這麼笨吧?”她將最後一個笨字咬得極重。任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都心中打鼓,想著不就是一桶薑嗎?還能變成人參不成?
老皇帝聞言仔細地看了兩眼,也沒看出來是什麼,他老眼一轉,看向今日壽宴極少說話的容景,沉聲道:“景世子,你是天聖第一奇才,你來說說這是什麼?”
雲淺月眨眨眼睛,也看向容景。
容景眸光似乎沉澱了一絲笑意,看著那桶薑溫潤開口:“這是一桶薑山!”
“唔,果然你是我的知心人!我愛你不是沒有道理的!”雲淺月也不在乎大殿中多少人,伸手抱了容景一下,不過隻輕輕一下,又放開他,對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這回您明白了吧?我可是送了您一桶薑山呢!”
“一統江山?”老皇帝挑眉。“是啊!一桶薑山!天聖萬裡河山,從始祖皇帝一統山下之日起,到如今百年已過,這天下還是姓天聖。還是天聖的天下,也就是您的天下。您說這一桶薑山比十把碎雪值不值錢?”雲淺月笑嘻嘻地問。
眾人看著那一桶薑擺成了山形,這才恍然大悟。
夜輕染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夜天逸看著雲淺月自然而然地抱了一下容景又鬆開,眸光在看到淩蓮和伊雪抬著一桶薑上殿時的那絲笑意化於無形。夜天煜有些汗顏,想著就這一桶薑算起來也花不了幾兩銀子吧?這個小丫頭可真會送禮。南淩睿高興處想要搖扇子,搖了兩下手中空空才想起扇子早被容景毀了,升起怒意,拿定主意,一定要小丫頭再給他重做一把。南梁國師眸光難得地溢出暖色。葉倩便便嘴角,雲暮寒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哈哈哈……”老皇帝楞了片刻,忽然又大笑了起來。
皇後嗔了雲淺月一眼,不覺莞爾,剛剛這個小丫頭險些將她嚇破了膽,轉眼間又來了這麼一手,她想著這個世界上恐怕真沒有她做不來不敢做的事情。
“好!好!好啊!”老皇帝笑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最後道:“一統江山,是一份好禮!”
雲淺月想著就知道你會說好!
“來!眾愛卿舉杯,為了這小丫頭這一份好禮!”老皇帝大笑著端起酒杯。
眾人齊齊舉杯,一飲而儘。
“小丫頭,你說你送給朕這麼一個禮物,朕該放在哪裡?”老皇帝看向雲淺月。
“反正禮我是送了!如今這一桶薑山可就是皇上姑父的了,你願意放在哪裡就放在哪裡唄!”雲淺月搖搖頭,將碎雪彆在腰間,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覺得陪著老皇帝唱戲演戲玩陰謀耍詭計也不錯。這樣的日子才精彩。
“好!文萊,將這一桶薑山收藏進國庫!好好留著!”老皇帝對文萊下旨。
“是,皇上!”文萊連忙應聲,想著怎麼才能好好留著?這是一桶薑,要不吃的話早晚得壞掉爛掉。
不少人和文萊想的一樣,但見老皇帝高興,都無人敢說一句半句。總不能站出去說這一桶薑山即便是放在國庫寶庫裡也是會壞掉的吧?那豈不是找死?
“慢著!”一直坐在明妃身邊的六公主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她本來以為還有希望,可是剛剛聽到了容景和雲淺月琴簫合奏的鳳求凰居然是那麼默契,仿佛誰都在他們二人中間永遠也插不進去,她看著那月牙白錦袍如詩似畫的年輕男子,一個揚唇,一個淺笑,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句溫潤的話語全部都是對雲淺月一人。她心中又嫉又妒又恨,大聲道:“父皇!您該治雲淺月的罪!她怎麼能拿一桶薑來糊弄您!”
“六公主,那可不是薑,是一統江山。你說我拿一統江山來糊弄皇上姑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誰敢糊弄?”雲淺月挑眉看著六公主,從今日她從進了大殿之後眼睛就沒離開容景,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被她打破了頭扔到了樹上嚇得昏死過去到如今還沒長記性。
“六兒,坐下!”老皇帝沉沉地看了六公主一眼。
“不,父皇,她給您的可是能吃的薑,那薑能擱得住嗎?您放在哪裡都會爛掉的。”六公主發了狠。
雲淺月歎了口氣,世界上愚蠢的女人怎麼就這麼多呢!她剛剛沒看到她給了老皇帝一個台階讓老皇帝下來了嗎?他怎麼還可能殺不了她而再第二次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呢?六公主不止是蠢,而且還是蠢死了,她懶洋洋地看著六公主,“六公主,你居然敢說皇上姑父一統江山會爛掉?你好大的膽子!”
老皇帝果然老臉黑了。
“六兒,不準胡鬨!”明妃嚇得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掐住六公主的胳膊,對老皇帝連忙請罪,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皇上,六兒什麼也不懂,是胡說八道。今日可是您的壽辰,您就彆和她一般計較了吧!”
雲淺月看著明妃,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從進宮到現在長寵不衰了。這個女人就是個水做的,將男人喜歡水一般的女人發揮得淩淋儘致。
“母妃,你攔我做什麼?我說得明明就是對的!”六公主揮手甩開明妃。
明妃一怒,揚手照著六公主臉上煽下,“啪”地一聲脆響,六公主的臉霎時腫了半邊,她怒斥六公主,“趕緊向你父皇請罪!”
“母妃,您……您居然打我?您可是從小都沒打過我……”六公主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明妃,“我說得根本就沒錯,那薑哪裡能擱得住……”
“你還說!”明妃再次揚手,照著六公主的另一半臉又打下,再次傳來“啪”地一聲脆響,她大怒道:“孽女,向你父皇請罪!”
六公主也不捂臉了,忽然伸手推了明妃一下,聲音尖利,“我根本就沒有錯!是雲淺月錯了!她本來就彈奏唱了淫詞豔曲,如今居然還拿出會爛掉的薑說什麼一統江山?她簡直就是……”
“住口!”老皇帝勃然大怒,淩厲地喝斷六公主的話。
六公主顯然懼怕於老皇帝的天威,立即噤了聲。
“六公主愚蠢無知,從今日起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準許,不準放她出來。”老皇帝一揮手,“來人,將六公主拖下去!”
“父皇?”六公主不敢置信地看著老皇帝。她說的明明就是事實?憑什麼不治雲淺月的罪卻要將她閉門思過?
殿外有士兵立即走了進來,將六公主架住,六公主大喊大叫。老皇帝怒道:“堵上她的嘴!”士兵立即伸手將六公主捂住,拖了下去。
“豈有此理!”老皇帝已經氣得直哆嗦。雖然雲淺月給了他一統江山,彆管那是不是值不了幾兩銀子的薑,但重在取了個好的寓意。可是偏偏出了這麼一個愚蠢無知的女兒。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教導女兒不嚴!求皇上治罪!”明妃立即跪在了地上請罪。
“瞧瞧你生養的這三個女兒!”老皇帝一股怒氣發在了明妃身上,抬腳就踹了一腳。
明妃跪在的身子被狠狠地踹了一下,即便很疼,她卻不敢喊出聲。
雲淺月見明妃挨老皇帝那一下踹居然紋絲不動,她眼睛忽然眯了眯。想著夜天傾挨老皇帝踹一腳還動了動呢!如今顯然這明妃居然也是個有武功的女人。果然這天聖京城臥虎藏龍,人人都戴了麵具。明妃在老皇帝身邊這麼多年,知道她有武功嗎?
“滾起來吧!”老皇帝雖然怒意未息,但也不再遷怒明妃。
“多謝皇上!”明妃由一個老嬤嬤扶著站起身,臉色極白。
“讓眾卿看笑話了!真是家事不寧啊!”老皇帝坐下身,仿佛剛剛的一切動怒都不曾在他臉上出現過,看向下麵的眾人笑了笑,對文萊道:“該哪位小姐表演才藝了?繼續吧!”
文萊連忙躬身,拿起那個名冊的本子看了一眼,喊道:“文大將軍府小姐文如燕!”
眾人都看向文大將軍府的席位,隻見文如燕從席位中站起身。
雲淺月見她居然還帶著麵紗,想著葉倩上次的作弄真狠,這麼久了居然還沒讓她的臉好。她目光去看葉倩,隻見葉倩正拿出一麵鏡子照自己,她翻了個白眼,葉倩忽然鏡麵一轉,隻見鏡子中忽然映出一道寒光,她麵色一變,第一時間判斷出那道寒光是來自於大殿的房梁,從那個角度看是一枚極細而無聲的暗器,而暗器對準的正是南梁國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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