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忽然住了口。
“你看不順眼我是吧?我走成不成!”雲淺月惱怒地抬步離開。她有病才會巴巴地將他從皇宮帶出來,有病才命令風閣在宮門口和皇室隱衛交手險些血染宮門,她有病才為了打消他關於和夜輕染看夜天傾和秦玉凝演活春宮和給夜輕染畫七十二春的怒意而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在老皇帝的壽宴給他彈《鳳求凰》,她有病才拒絕了夜天逸的琴簫合奏《春江花月夜》將琴讓給他彈,一首曲子而已,她能累到了哪裡去?還不是顧忌他的感受?她不知臉皮厚地每次在老皇帝威脅到她和他關係時都要表明一番愛意讓人嘲笑她半絲也不矜持,她有病才如此年紀小奉著好好的舒坦日子不過天天來他跟前找欺負。
“你要去哪裡?”容景忽然出手拽住雲淺月的手。
“我要去哪裡你管不著!”雲淺月越想越氣,火氣上來了不由自主地對著容景用上了內力,頃刻間便將他沒使用內力握住她的手彈開。她忽然一刻也不想留,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
“雲淺月,你站住!”容景一驚,躺在床上的身子騰地下了地,追出了房門。但等他到門外隻見雲淺月的身影早已經出了紫竹院。
珠簾因為二人碰撞的動作嘩嘩響動,極為清脆,在靜靜的紫竹院尤其清晰。
“世子!”青裳站在門外看著雲淺月和容景先後出來,她還沒來得及攔住雲淺月,就見她臉色不好地出了紫竹院。見她家世子追出來,她有些心驚地看著容景。
“什麼臭脾氣!”容景看著雲淺月身影消失在紫竹林,忽然惱怒地踹了門框一腳。
弦歌慢了雲淺月片刻回到紫竹院,正好看到容景的動作,他頓時停住了腳步,驚得睜大了眼睛看著容景。
青裳也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容景。她剛剛沒有眼花吧?世子竟然踹門框?在她的記憶裡,從她進榮王府跟在世子身邊起,這麼多年來,從來世子都是淡定從容的,哪裡見過他有這般懊惱不符合他身份和脾性的舉動?
二人對看一眼,都有些呆怔驚駭地看著容景。
容景似乎踹了一腳之後猶不解恨,又照著門框踹了一腳,門框忽悠地顫動了一下。他又惱怒地憤了一句,“我什麼時候看你不順眼了?我這個有理的還成了沒理了!”
青裳和弦歌齊齊沉默。
容景盯著紫竹林,半響,麵上懊惱氣恨的情緒退去,轉身回了房間。
“世子,您不去追淺月小姐了嗎?淺月小姐她似乎很生氣……”青裳一直守在門外,隱約聽到了屋中的對話,此時連忙跟進屋。
“怎麼去追?我如今是個受傷的人!”容景鮮有的語氣不好,重新走回床前坐下。
“要不奴婢追去看看?”青裳試探地問。
“她定然沒回雲王府,你去哪裡找她?算了……”容景伸手揉揉額頭,對青裳吩咐道:“放出消息去,就說我中了暗器的毒,如今昏迷不醒。紫竹院也要做出我受傷昏迷不醒的樣子,讓藥老現在就出府去雲霧山采藥。”
“是!”青裳應聲,見容景擺擺手,她走了下去。
“弦歌,去給錢焰傳信,錢門按照我早先的吩咐立即轉移,不準留下一絲痕跡。”容景又對弦歌吩咐,“最好讓錢門一夜之間人去鏤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是!”弦歌立即退了下去。
容景看向地上扔著的暗器和蠶絲包,眸光有血清冷嘲弄,過了片刻,清冷嘲弄的顏色退去,他伸手揉揉額頭,有些疲憊地靠著床頭躺下。他從來沒見過她也可以這樣發脾氣,是因為那份百年婚約嗎?他忽然嘴角微勾,綻開一抹清華瀲灩的笑。
門口珠簾晃動,發出清泠清脆的響聲,似乎那曲《鳳求凰》纏繞在他心頭。
雲淺月一起之下出了紫竹林之後,本來想要出榮王府,但眸光掃見東側一座很大的主院亮著燈,她身形一轉,向東側的那座主院而去。
古人講究東西東為大,南北北為大。如今榮王府北麵住著容景,那麼東麵的住院應該住著的是容老王爺。她想起關於百年婚約的事情,就像是心頭紮了一根刺,不拔不快。
來到容老王爺的院子,雲淺月剛飄身落在院中,黑暗處有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圍住了她。她看了那二人一眼,淡淡開口,“我找容爺爺!”
“是小丫頭?進來!”容老王爺的聲音從一間屋中響起。
兩名黑衣人立即退了下去。
雲淺月抬步走向那間主屋,推開門,就見容老王爺正坐在桌前擺弄著什麼,他麵前的桌子上放了幾根小木棍和小石頭。見她來到並沒有看她,依然繼續擺弄著,她心中有氣,語氣也不太好,開門見山地道:“容爺爺,我要看百年前榮王府和東海國公主的那一紙婚約。”
容老王爺手下動作一停,抬眼看了雲淺月一眼,麵色溫和,“小丫頭,你就是為了這個來找我?”
“嗯!”雲淺月點頭。
“先做來和我一起擺陣,你要將我這個陣法破了,我就拿出來給你看!”容老王爺道。
“沒工夫破你的什麼陣法,你不給我看我回府去找我爺爺拿!”雲淺月轉頭就走。她記得老皇帝說雲王府也有一份的。當年的雲王也是證人。
“小丫頭,你就一點兒耐性都沒有?”容老王爺挑眉,“可彆讓容景那個兔崽子小看了你!你和皇室自小就有婚約,他對你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多大的忍勁忍到現在?你不過才聽到他有婚約而已,就忍不住?這麼點兒出息?”
雲淺月腳步一頓,有些被容老王爺點破的懊惱,但又發作不得。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走回來,“好,我破了這個陣法你就給我看!”
“你要是能破了這個陣法,彆說給你看,我將那一紙約定給你都成!”容老王爺道。
“這可是你說的?”雲淺月看著容老王爺。
“嗯,我說的!”容老王爺點頭。
“誰稀罕要拿破紙!我不過是看看而已!破解了我也不要。”雲淺月撇撇嘴。
容老王爺似乎笑了一下,“你這個丫頭!”
雲淺月不再說話,開始看老王爺擺弄的陣法。剛剛她不過掃了一眼,就看到幾根小木棍和小石頭,如今才看到桌案上畫了圖,這是一幅陰陽乾坤九轉的八卦圖。枉她自認為對陣法研究頗深,乍一看到這個圖也懵了一下。看了片刻,她不滿地瞪著容老王爺,“你這個四麵八方都是死角,無一處生門,明明就是個死陣,你要我如何破解?”
“若是不難的話,我也不用找你了!”容老王爺瞥了雲淺月一眼,肯定地道:“從來都是天無絕人之路。這個陣法必定是有一處生門。自古至今,就沒有死路。死路隻不過是人眼和人心看得到路而已。”
雲淺月聞言覺得有理,定下心神,將那種烏七八糟的東西摒除,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開始拿起小木棍和小石頭細細地研究起來。
容老王爺見雲淺月擺弄小木棍和小石頭,專心研究,也坐下身,對她緩緩開口:“百年前榮王和貞婧皇後的事情你是知道吧?”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其實生死咒是貞婧皇後得知始祖皇帝要迎娶她時自己找南疆王下的。”容老王爺道。
雲淺月眸光閃過一絲訝異,“自己下的?”
“嗯!貞婧皇後不想活了!”容老王爺聲音平靜,陳述道。
雲淺月默然,榮王和貞婧皇後感情定然極深。在她看來應該是兩個相愛的人不能長相廝守,不如死去。免得活著卻生不如死。
“榮王明明知道貞婧皇後心思,卻還是去了東海國尋回了辟邪珠,因為他想要貞婧皇後活下去。哪怕看不到,但隻要她活著,他便覺得已經足夠了。”容老王爺又道。
“為何不一起死?”雲淺月挑眉。
“小丫頭,死了哪裡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去陰間做夫妻?會不會一起投胎轉世再續姻緣?也許死了一切成灰,便什麼都沒有了!有時候活著比死要難很多。”容老王爺一歎。
“那為何不反了?”雲淺月又挑眉。
“始祖皇帝征戰天下時,那時候的天下已經大亂了幾十年。他用了十年的時間奪得了天下,當時天下初定,黎民百姓剛剛從水深火熱中爬出來,是再也經受不了戰爭了。”容老王爺目光露出蒼涼之色,“為了兒女私情而枉顧天下大義,黎民百姓再度生靈塗炭,遍布荒山屍骨,榮王做不到。”
雲淺月不再說話,百年前與今日不同,百年前的天下已經是經過數年的征戰遍地蒼夷,而今日是天聖外表繁華實則裡麵暗生無數蛀蟲。她或許能體會當初榮王和貞婧皇後的無奈,歸根究底,那不過是兩個善良的人而已。
“辟邪珠據說是東海國的鎮國之寶。榮王想取來不容易,幸而東海國公主鐘情榮王,隨著他一起來了天聖。本來榮王已經答應迎娶她,但她見過貞婧皇後之後便改了主意。或許是知道這一輩子再也得不到榮王的心,所以便要求了這一樁關於子孫婚約的約定。”容老王爺又道:“當時也是無奈之舉,否則她便不救貞婧皇後。”
雲淺月點點頭,說話間並沒有停頓關於這個陣法的破解。
容老王爺不再說話,靜靜坐在一旁看著雲淺月。
東方見白,一夜晃過,窗外的光透過珠簾射進房間,雲淺月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將手中的小木棍和小石頭快速地擺動了幾下,站起身,對容老王爺道:“我破解了你這個陣法!”
容老王爺嗬嗬一笑,將一張泛黃的紙遞給雲淺月,“這是那個約定,給你!”
雲淺月拿起紙看了一眼,又扔給容老王爺,抬步頭也不回地出了容老王爺的院子。卻並沒有離開榮王府,而是重新回到了紫竹院。青裳見她回來一喜,剛要開口,她擺擺手,推開門,透過珠簾一眼就看到了窩在床上的容景,而此時他本來閉著的眼睛也睜開向她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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