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你隻看著,也不接應一下。”雲淺月來到容景桌前,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五壇酒放下。
“我見你愛酒若此,不忍搶你所好。”容景溫潤一笑,輕輕揮手,五壇本來摞在一起的酒壇紛紛錯開,一字並排在腳下。這一手分花移影,隻讓人看到了他雲紋水袖一閃。
雲淺月嘻嘻一笑,坐在了容景身邊,對他低聲咬耳,“我今日促成了一樁好姻緣,表揚我吧!”
容景眸光微閃,輕笑道:“你需要我的表揚?”
“當然!”雲淺月點頭,對他微哼,“都多少日子不見你了呢!也未曾見你想我。”
“你不是變得黏人了嗎?我以為不見三天你就會忍不住去找我,誰知道等了二十日,也沒見到我紫竹院的大門被撞開,這想著想著就恨了,哪裡還有想?”容景對她挑眉。
雲淺月想起那日被他扔下車的事兒,雖然事過境遷,但還是覺得這個人可惡,但如今聽到他這樣說,便想大翻白眼。她轉移話題,“你就不問問我促成了什麼好事兒?”
“今日是個喜日,可興一切喜事兒。”容景笑了笑,湊近她耳邊,學著她的樣子對她咬耳,“你儘想著彆人的喜事兒,什麼時候能想著我們的?”
雲淺月輕咳了一聲,似乎無限鬱悶,“時不與我,你要我怎麼想?”
“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山不來救我,我就去救你嗎?”容景看著他,眸光盈盈。
“那也得有山可救啊!”雲淺月橫了他一眼,“你這座山我見都見不著,怎麼救?”
“喔,也是。不過你時刻要想著救就行了,總會有辦法的。”容景一本正經地點頭,話落,他稍稍離開雲淺月稍許,對夜天傾招呼,“二皇子就坐在這裡吧!你幫她搬酒辛苦,總是要喝一杯才夠本。”
夜天傾本來放下酒壇見容景和雲淺月親密交談要離開,聞言止住腳步,對容景一笑,“我以為景世子不喜他人打擾。”
“因時而異。”容景淡淡一笑。
夜天傾也不再客氣,一撩衣擺,坐在了容景對麵。對雲淺月笑道:“月妹妹,今日這十壇酒,除了你和景世子,再加上個我,也喝不完啊。”
“喝不完我打包帶走。”雲淺月拿起一壇酒,擰開塞子,梨花香鋪麵而來。她嗅了一口酒氣,歡快地道:“這是真正的梨花白。嗯,好久沒喝了。”
“小丫頭,哪裡容得你打包帶走?我一人能喝五壇。”夜輕染的聲音響起。
雲淺月抬頭,就見夜輕染和容楓一前一後回來,看二人汗濕衣襟,發絲有些淩亂,但步履輕盈,顯然過招去了,她對夜輕染叱了一聲,“吹牛吧!”
“本小王什麼時候吹過牛?”夜輕染大模大樣地坐在了雲淺月身邊,將她那一壇酒搶過去就大喝了一口,嘖嘖道:“雖然算不上上好的美酒,但真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你不吹牛,不怕撐死,我還舍不得你糟蹋酒呢!”雲淺月又拿過一壇酒打開,遞給夜天傾,“咱們這一桌都是純爺們,還要什麼杯子?一人一壇吧!”
夜輕染“噗”地一聲,一口酒還沒下肚,噴出來一半,幸好他還算靈敏,轉過身去噴,否則一桌子菜都不能要了。噴完之後有些被酒水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夜天傾看著自己麵前的酒,嘴角抽了抽。但他顯然被雲淺月早先擺了夜天煜一道指使他噴茶咳嗽的驚人之語給鍛煉得有了經驗。到還算鎮定。
容楓緩緩坐下,也是麵皮抽了抽,須臾又笑著搖搖頭。
相比這三人不一樣的表情,容景鎮定得可就不是一點兒半點,眼睛都沒眨一下,神色不動,慢悠悠地道:“雲淺月,一人一壇就一人一壇,沒關係,但你以後再不準給我麵前說你是純爺們的話。”
容景這樣一說,夜輕染的咳嗽更厲害了。
雲淺月默了一下,拿過一壇酒放在容楓麵前,又拿過一壇酒給容景麵前,最後一壇酒給自己麵前,過完這些動作,她點點頭,“好吧,以後不說了。”
容景不再說話,如玉的手去擰塞子。
夜輕染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對雲淺月道:“小丫頭,純爺們就純爺們。你不說你是純爺們,但也在做這純爺們才會乾的事兒。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聽這個弱美人的乾什麼?”
“不能不聽,他以後可是我的衣食父母,金銀之庫,糧囤之所在,餘生的幸福。”雲淺月列出數條,最後總結道:“聽他的,是明智之舉。”
夜輕染一臉黑線,“你就這點兒出息,跟嫁不出去似的!”
“嗯,除了他,還真嫁不出去了。”雲淺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夜輕染臉上的黑線變成了黑瀑布,徹底地沒了聲。
容景眉眼如春輝奪日,璀璨不可方物,他伸手自然地摸摸雲淺月的頭,語氣溫柔,像是對待心愛的寵物一般,“真乖!”
雲淺月被寒了一下,但也沒拍掉容景的手。
夜輕染似乎也被寒了一下,猛地伸手去拍打身上的雞皮疙瘩,對雲淺月和容景憤然道:“你們非要讓好好的梨花白變了味道是不是?”
“你可以不喝。”容景瞥也不瞥夜輕染一眼。
夜輕染哼了一聲,“不喝白不喝。”話落,他抱起酒壇,招呼容楓,“來,為你我打得這一場痛快,一起乾了!”
容楓看著麵前的一大壇酒坐著不動,“乾不了?”
“你是不是純爺們?”夜輕染瞪著容楓。
雲淺月無語望天。這麼快就學會了,也忒是個好學生了,這個夜輕染……
“不做純爺們也沒大礙。”容楓依然搖頭。
夜輕染哼了一聲,沒人捧場,他自己又大口喝了一口酒,放下之後,對夜天傾問,“夜天煜那個小子呢?我們這麼多人都來給他慶生。他躲著不出來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四弟有些事情來不了,讓我們先開席。”夜天傾笑著道。
夜天煜皺眉,看向彆的桌席,隻見四皇子府的大管家正在挨桌傳達夜天煜晚些來讓大家先開席儘興的消息。他撇撇嘴,“這小子又在搞什麼?莫非去了一趟青山城後回來得到皇伯伯誇獎高興得傻掉了?出不來了?”
無人出聲應和他的話。
“小丫頭,你剛剛不是見著那小子了嗎?”夜輕染轉向雲淺月。
“是見著了,但也就見了一眼,他就被美人給喊走了。”雲淺月懶洋洋地道。
“美人?”夜輕染挑眉。
雲淺月眨眨眼睛,覺得這麼大的功夫,夜天煜應該已經小登科了,她笑道:“兵部侍郎府的小姐趙可菡唄!還能是哪個美人?”
夜輕染一愣,眸光閃過一絲恍然,稍縱即逝。一擺手,豪爽地道:“他有美人享受,那我們自己喝,這十壇梨花白,真如小丫頭所說,喝不了打包帶走,也不能給他剩下。”
雲淺月無比同意這句話,也抱著酒壇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冷邵卓,對二人問道:“冷邵卓呢?”
夜輕染無所謂地道:“誰知道,小丫頭,你可真關心他?”
“他是最早坐在這裡的,如今怎麼不見了?”雲淺月看向容楓。
容楓搖搖頭,“你走了之後我們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還在的。”
雲淺月蹙眉,偏頭看向容景,她和夜天傾來的時候,隻他自己坐在這裡。
容景搖搖頭,“我來的時候沒人。”
雲淺月覺得奇怪,正巧四皇子府的大管家過來,她連忙對他招手問道:“看到孝親王府的冷小王爺沒?他哪裡去了?”
那大管家想了一下,連忙道:“冷小王爺說身體不舒服,似乎是先走了。”
“身體不舒服?”雲淺月挑眉,剛剛冷邵卓的氣色很好,可不像是身體不舒服,她壓下心中的疑問,對那大管家擺擺手,大管家離開,她不在意地道:“我就覺得少了一個分擔喝酒的人。算了,我們自己喝吧!”
幾人無異議。
一時間或豪爽,或優雅,或安靜,或矜貴,或隨意,幾個人麵前筷子輕動,酒壇交錯。
其他桌席也沒有因為夜天煜不出現而受影響,氣氛熱鬨,觥籌交錯。
宴席進行到一半,四皇子府大門口傳來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眾人俱是一怔。
雲淺月這一桌的人也是受了影響,齊齊看向門口。
大門口的喊聲又喊了兩聲,賓客們聽得清楚,是皇上來了,於是紛紛離席,迎了出去。夜天傾和夜輕染、容楓三人也都站起身,隻有雲淺月和容景坐著不動。
雲淺月看著湧出去迎駕的人流,抱著酒壇不鬆手,對容景道:“我還沒喝夠梨花白。”
“繼續喝。”容景漫不經心地向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老皇帝得到的消息到快,可惜恐怕來不及阻止了!”雲淺月微哼一聲。
“來不及阻止你這紅娘才算得了個圓滿。”容景笑了笑,“不過今日的生米熟飯怕是沒有二皇子和秦小姐的事情來得順利。”
雲淺月挑眉。
容景看了她手中的酒壇一眼,語氣溫柔如輕風拂麵,“凡事要有始有終,你既然做了紅娘,就要做到底。多喝一些梨花白,到時候借著酒勁再幫襯一把吧!多年前因為你,趙小姐對四皇子失了一顆芳心,你總不能看著她今日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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