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了哄你開心唄,怕你以後不給他縫製了才如此,心裡不定怎麼不舒服呢!”雲淺月故意道:“後來將你娶回家,本來想不穿了,發現見你手藝有進步了,直接堪比巧手繡娘了,甚至比繡娘做得還好,於是就繼續穿了,一直穿到現在。”
“你這個丫頭!”玉青晴抽空用手戮了一下雲淺月腦門,笑罵道:“沒個正經話!”
雲淺月一屁股坐在玉青晴身邊,不再說話,看著她縫製衣服。
“景世子和你爹他們又進宮了?”玉青晴問。
“嗯,進宮了!”雲淺月點頭。
玉青晴一歎,“那日娘也在皇宮,七皇子我自小看著就是個執拗的性子,認準一件事情,哪怕到了黃河也不一定會死心。聰明,有手腕,有籌謀,還有身份,地位,外加這一副認準的性子,這樣的人其實最為可怕。”
雲淺月不說話。
“當初娘也不知道你因為什麼和七皇子交好了,偷偷觀察了一陣,發現你每次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快樂的時候,以為你喜歡他,便也沒有阻止。直到後來知道小景也喜歡你,但你一直躲避著他,我和你爹都以為你不喜歡小景,就更不會阻止了。”玉青晴歎了口氣,“哪知道如今是這樣情形。不過即便我們知道的話,大約以我和你爹的性子,也不會阻止的。畢竟我們會尊重你的想法和意願,凡事順其自然。如今這也算是有因有果。”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有些鬱悶地道:“你能不能不提他,你一提他我就頭疼。”
“好,不提!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你解決不了,還有小景在呢!”玉青晴住了口。
雲淺月想著哪裡有那麼容易解決?她和夜天逸已經走進了死胡同。即便全天下人都看著她和容景還有他,她屢次對他翻臉,讓他成了笑柄,雖然無人敢笑他,但這對他的尊嚴和麵子來說,也是大失顏麵,但他都不怕。他如此這般,除了逼她走那一條路還能如何?或許,那一條路即便不因為她也會走,因為還有容景。她懶得再想,放下手,對玉青晴道:“娘,你教給我縫衣服吧!”
玉青晴一愣,忽然笑了,“你要給小景做衣服?”
雲淺月本來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應了一聲,“嗯!”
“好,娘教你!小景估計要樂壞了!”玉青晴笑道。
雲淺月哼一聲,“他指不定嫌棄我縫製的不好不穿呢!那個人,可是比我爹難侍候多了,什麼都要最好的。講究著呢!皇子都沒有他這個貴公子尊貴。”
玉青晴嗬嗬笑了,“我的女兒長大了!”話落,她補充道:“小景的確難侍候些,不過這也要看你本事了!”
雲淺月挑了挑眉,暗暗想著,她為他學縫製衣服,他若是不穿的話,以後再彆想她動手了。基於這個想法,她催促道:“你快交給我啊!”
“你剛從外麵跑回來,不累?”玉青晴偏頭問雲淺月。
“不累!”雲淺月搖頭,“這些天什麼也沒乾,就早上走了一會兒路,累什麼!”
“那好,現在就教給你!”玉青晴將衣服攤開,開始教給雲淺月裁剪和針法。
雲淺月仔細地聽著,裁剪難不倒她,她以前為了任務接受一個服裝設計的角色,她本來就聰穎,一點即透,雖然未曾深學,但結合繪畫思維拓展等能力,比一般人要好得多。難的是針法。但好在她過目不忘,很快就記住了針法,看明白後,伸手去奪玉青晴手裡的衣服,“娘,給我試試!”
“不行!要試自己拿布拭去。我這個都快做完了,可不能讓你給毀了。”玉青晴拒絕。
雲淺月瞪了她一眼,“我指不定比你縫的還好呢!”
“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年我毀了好幾塊布才做出一件衣服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能第一次就縫好?”玉青晴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沒聽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有些地方是比娘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這個嘛,不信你。”玉青晴依然搖頭。
雲淺月見她一副堅決不給她的樣子,對外麵大喊,“淩蓮!”
“小姐!”淩蓮立即應聲。
“去榮王府找青裳拿一塊布來,要天蠶絲錦的布,就是容景身上穿的那個布。”雲淺月對淩蓮吩咐。
“是,奴婢這就去!”淩蓮連忙道。
“等等,告訴青裳不準告訴容景。”雲淺月又補充。
“是!”淩蓮應聲。
雲淺月回頭對玉青晴道:“你看著吧,我指定比你做得好。”
“第一次就拿小景的天蠶絲錦做衣服,小心大話說得滿滿的到時候做壞了抹不開麵子。”玉青晴好笑地看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對她哼了一聲,若不是她長得和她實在太相像,她都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娘。哪裡有半點兒做娘的樣子?和她出生到兩歲時候記憶裡溫柔慈愛的女子簡直搭不上邊。她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將腦袋枕在她腿上。
“小心針紮到你。”玉青晴瞪了雲淺月一眼。
“你的手藝不是好得很嘛,還怕紮到我?”雲淺月閉上眼睛,“要舍得的話,你儘管紮。”
“怪不得你爺爺罵你是臭丫頭!”玉青晴無奈看著她,衣服和針線隻能抬高躲開她。
雲淺月不再說話。母女二人一個假寐,一個繼續穿針走線。
不多時,淩蓮從榮王府回來,不止手裡抱了一塊布,她後麵還跟著青裳。青裳手裡抱了一件衣服。青裳見了雲淺月,鼻子眼睛都是笑意,“淺月小姐,奴婢怕您沒有裁剪對比的樣式,將我家世子衣袍也帶來了一件,您給世子做衣服他見了一定很歡喜的。”
雲淺月看著青裳,“你怎麼知道我要給他做衣服?”
青裳捂著嘴笑,“這天蠶絲錦的布除了給世子做帕子就做衣服,您要這麼大一塊布,總不能給世子做帕子啊,而且還不讓奴婢告訴世子,自然是給世子做衣服了。”
雲淺月還沒開口,玉青晴笑道:“小丫頭挺聰明!”
“他身邊能有傻人?”雲淺月反駁了玉青晴一句,對青裳擺擺手,警告道:“不準告訴他這件事情。”
“奴婢不告訴,奴婢希望世子明天就穿上您給做的衣服。”青裳笑著丟下一句話,放下衣服後,轉身走了。
雲淺月拿著那件衣服看了一眼,其實她不用看,這麼長時間以來,容景穿的衣服樣式和尺寸早已經被她熟悉在心裡。但她也不想做和他現在衣服穿的一樣的式樣,於是不慌不忙地先拿了筆墨在桌前在宣紙上畫了幾種圖案,之後拿著幾種圖案對比著看。
玉青晴見雲淺月在桌前寫寫畫畫,扔下衣服,好奇地走過來看,之後讚揚地道:“我女兒的確是聰明,也許你說得對,你能比娘第一次做衣服時候做得好。”
“那是當然!”雲淺月得意地揚了揚眉,選了一種她認為最好的樣式,開始拿了剪刀裁布。玉青晴站在旁邊看著雲淺月,第一次做,姿勢和手法準確得讓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嘟囔道:“看來娘真是老了。”
“老?”雲淺月憤了她一句,“你去照照鏡子,我若說你是我姐姐,都沒人不信。”
玉青晴聞言頓時笑了,嗔了雲淺月一眼,歎道:“你成人了,再快些嫁人的話,娘就可以抱外孫子了。麵子不老,裡子也老了。”
雲淺月不說話,想著若是論裡子老的話,她也可以抱外孫子了。
玉子書響午十分從雲老王爺的院子裡來到淺月閣坐了一陣,看到了雲淺月手裡的袍子,仔細地審視了一番,笑道:“雲兒也要做賢妻良母了!”
雲淺月臉一紅,想著以前那麼多年每次小七的衣服都是她給買,如今多少年了,他每次穿衣服是否會想起她給他買衣服?定然是想起的吧!如今她為彆人縫衣,而他呢?他那個縫衣的人呢?她心裡一酸,對他道:“你在天聖再多留幾天,我給你做兩件衣服。不過,玉大太子可不能白讓我做,我要收銀子的。”
“好!”玉子書忽然笑了,緩緩點頭。
玉子書離開了雲王府去榮王府,她的身影出了淺月閣後,玉青晴敲了雲淺月的腦袋一下,罵了一句,“死丫頭!”
雲淺月打開她的手,礙於是她娘,不能打還回去,隻瞪了她一眼。
這一日,玉青晴和雲淺月母女二人關在房間裡做衣服。不時聊幾句,時間過得極快。
晚上的時候,雲淺月的袍子做了一半,沒有玉青晴想象的慘不忍睹,雖然手生些,但也比一般繡娘做得好。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更出彩的則是她裁剪的樣式,在天聖來說獨一份,這樣的一件衣服,將天蠶絲錦華美錦綢本身又多了幾分風華溢彩。
傍晚十分,雲王爺從宮裡回來,來了淺月閣,看到了雲淺月手中的袍子,讚了一聲,又感歎了一句,“女兒外姓啊!”,之後,便美滋滋地穿上了玉青晴為他縫製的袍子,肥瘦長短正適合。
雲淺月對著他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用過晚膳,天色已經黑下來,雲王爺和玉青晴二人離開了。玉青晴自然不能盯著她那張臉招搖過市,則是幻容成了雲王府長隨的模樣跟在他身後。
雲淺月對著那離開的二人又是腹徘了一陣,見天色還早,繼續縫衣。
外麵有一絲異樣的風絲刮落,淩蓮和伊雪以及淺月閣的暗衛齊齊現身,攔住了來人。
雲淺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見夜輕染站在包圍中間,往日人未到,聲先聞,這回人站在那裡,久久不說話。她蹙了蹙眉,將手中的袍子收起來,抬步走到床前,伸手打開了窗戶。
窗戶打開,一股冷風吹來,屋中的溫度驟然降低。
淩蓮和伊雪和隱衛齊齊看著她,她擺擺手,眾人都退了下去。
“小丫頭!”夜輕染看著窗子內的雲淺月,一開口,嗓子極啞。
雲淺月看著他,夜幕雖暗,但他周身氣息比夜幕還暗,人也有些憔悴,衣袍緩帶有著很深的褶皺,可以看出他這幾日怕是不得休息。她看著他,不說話。
“小丫頭,在你心中,我能排第幾?”夜輕染盯著雲淺月的臉,又問。
雲淺月眸光微動,依然看著他不說話。
“怕是連第三、第四、第五都排不上吧?能排到第十嗎?或者第二十?”夜輕染看著雲淺月,見她微抿著唇,他垂下眼睫,語氣極苦地道:“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微不足道。”
雲淺月聞言終於開口,聲音清淡,“夜輕染,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我不覺得這個我們有討論的必要。”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夜輕染似乎沒聽見雲淺月的話,徑自低喃。他話落,雲淺月忽然伸手去關窗戶,他察覺了雲淺月的動作,先一步出手阻止她,抬起頭,看著她,一雙眸子隱隱有某種東西流動,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小丫頭,我們割袍斷義吧!”
------題外話------
最近事情特彆多,我不止有寫文,還有家庭及其活動以及朋友圈的各種事情,多不勝枚舉。每個月給作者三天的假期,但我開文至今,一日未曾休息。隻要能堅持,就不會用。雖然更新得晚,但爭取能更一定更。基本是每日早上8點,但若是特殊情況寫不完,會有親幫我在留言區通知更新時間。所以,希望親們可以諒解,希望你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
月底月票清零,美人們,你們的月票,絕對是我無與倫比的動力!麼麼噠!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