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響徹整個京城,震天動地。讀蕶蕶尐說網
雲淺月得意地對容景挑了挑眉,須臾,飛身而起,飄飄然落在了他身邊。
她剛落下,容景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將她輕輕一拽,攬進了懷裡,也不顧下麵的萬千人海,俯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是第一次,容景當著人的麵吻雲淺月,且無所顧忌。
雲淺月臉一紅,剛要伸手推開他,他已經輕柔一吻在她唇上流連而過便放開了她,下麵的眾人幾乎未曾看到,他便帶著雲淺月消失在了高樓上。
“走得到快!”羅玉哼了一聲。
洛瑤看了羅玉一眼,將寶劍收入銷中,對她道:“還不帶我回客棧!”
“還回什麼客棧?我們去住雲王府。”羅玉一把拉住她,足尖輕點,兩人衣袂迎風飄起,從眾人頭上掠過,離開了被圍的水泄不通的街道。
“去雲王府?”洛瑤的聲音從風裡傳出。
“是啊!華王叔和姑姑的家嘛,就是我們的家,自然要去住了。”羅玉道。
“可是如今華王叔和姑姑畢竟不在京城,我們去雲王府,會不會給雲王府添亂?雲老王爺畢竟年紀大了,據說這些日子身體也不好。”洛瑤低聲道。
“怕什麼?雲淺月贏了你的婚約,還不補償點兒?我們就去雲王府白吃白喝,誰又能說出什麼來?”羅玉立即道:“雲老王爺身體不好是被雲淺月氣的,我們去找他嘮嘮嗑,沒準他就身體精神了。”
“萬一攝政王知道我們的關係就不好了。”洛瑤覺得不妥。
“知道怕什麼?我看容景和雲淺月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就該讓他們忙忙。”羅玉微哼。
“他們那裡舒服?剛剛攝政王也來了!她喜歡雲淺月,如今我解除了和景世子的婚約,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洛瑤搖搖頭。
“那也是他們的事兒,我們理他們做什麼?這些時日風餐露宿的,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我不管,我就要住進雲王府去。”羅玉道:“你要不去,我將你自己扔去客棧!”
洛瑤見她一心想住去雲王府,不再反對,“算了,那就住雲王府吧!”
二人的身影向雲王府而去。
街道上的眾人見容景和雲淺月離開,洛瑤也轉眼間不見了,紛紛散了開去。雖然再不聞歡呼聲,但依然可以聽到熱熱鬨鬨的談論聲。
洛瑤公主在天聖經此之事名聲大震,人人頌揚,不止有傾國傾城貌,也有高絕劍術。
百姓們散開後,街道一處背靜角落裡的馬車依然停駐不動,天色徹底黑下來,才緩緩向攝政王府行去。另外一處北街一輛馬車也離開,向德親王府而去。
容景帶著雲淺月施展輕功,不出片刻便回到了榮王府。
紫竹院內,燈火通明。
容景飄身落在院中,拉著雲淺月向屋裡走去,珠簾挑開,便聞到一股飯菜飄香,雲淺月肚子咕嚕叫了一聲,立即撤出被容景握著的手,跑到桌前,伸手抓起個雞腿向嘴裡塞去。
容景含笑看了她一眼,挑眉,“這麼餓?”
雲淺月狼吞虎咽,一邊唔噥道:“讓你論劍一日你試試?”
“她沒有內力,你有內力,為何沒用?你稍微動些內力,就可以將她打個落花流水,顧念她是玉子書的妹妹?”容景挑眉,“何時你這麼心慈手軟了?不是說她若跟你搶男人,三尺青鋒定然殺她個片甲不留嗎?”
雲淺月吃了一個雞腿,勉強給叫囂的胃墊了下底,她清了清嗓子,學著洛瑤的聲音道:“我是東海國大公主,這個婚約我從出生之日起就背負著,與她有何乾係?我背負婚約那會兒她還沒出生呢!聽說榮王府曆代男子都才華冠蓋,我為了配上榮王府的男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劍術武藝,無一不學。人人都當我是天性使然,爭強好勝,但是又有幾人知道我是為了配上將來的婚約而日日辛苦做課業?甚至連治國謀略都要學。尤其是當十年前聽說他被封為天聖第一奇才,我更是日夜苦讀。我十七年來,都是這一個信念,就是想有朝一日嫁來天聖,不被他看不起,作為配上他的女人。如今我辛苦付出了十七年,君子成人之美是不錯,可是誰來成全我?”
容景眸光閃過一絲訝異。
雲淺月繼續學著洛瑤的聲音道:“無論我喜不喜歡景世子,今日都要與你論劍。就算你是我妹妹,這一紙婚約你要的話,也要正大光明地憑本事從我手中來拿!勝不了我手中的青鋒劍,沒本事拿的話,我即便不嫁他,也說明你不及我能配得上他。即便將來你們大婚,也是我相讓的,不是你憑本事得的,不想被我笑你無能,就放馬過來。”
容景失笑,“這不像是一國公主,到像是個馳騁沙場的將軍說的話!”
雲淺月白了容景一眼,語氣換回自己的,有些陰陽怪氣,“容公子,你們榮王府的男人多能耐啊,讓人家從小就念著,念了十七年,將人家生生打造成了天下第一才女,連治國之策都不放過,你說我如何還能下得去手?不憑真本事贏了她的話,就是折辱了她,本小姐心地純善,尊禮遵義,哪裡是那等小人之人,自然要君子之戰,讓她心悅誠服!”
容景好笑,伸手抱住她嬌軟的身子,笑意深深,“君子之戰嗎?那是誰謊稱睿太子來了亂她心智?”
“有人還喊景世子來了呢!我都沒分心!”雲淺月道。
“這麼說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及睿太子在洛瑤公主心中的地位了?”容景挑眉。
雲淺月翻個白眼,“那是本小姐定力高,跟地位有什麼關係!”
容景滿意這個答案,將頭枕在雲淺月的消瘦的肩膀上,柔聲道:“如今我的婚約解除了,就剩下你了。”
雲淺月想起夜天逸手中她娘的那把蕭,她本來心中歡喜頓時退了去,煩悶地道:“你的婚約我負責解除了,這個你來負責。”
容景含笑點頭,“好!”
雲淺月推開他,繼續大口吃飯。這一日消耗的體力可想而知,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這幾日養回來幾斤肉又因為這一日給丟了去。
容景看著她狼吞虎咽,目光溫柔,玉顏如畫。
半響,雲淺月受不了地看著他,“你不吃?總是看著我做什麼?”
“你好看!”容景如玉的手支這頭,聲音溫柔如春風。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吹了一天冷風,頭發一團淩亂,臉未洗,衣服被劍劃了好幾道口子沒換,腮幫子被東西塞得鼓鼓的,哪裡好看了?不再理他,繼續吃。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放下筷子,將身子靠在容景身上,長歎道:“總算解決了一樁心事兒。你這個婚約讓我實在不舒服。”
“比起我的婚約來,你和夜天逸的十年才讓我不舒服。”容景幽幽地道。
雲淺月咳了一聲,覺得實在不適合說這個話題,縮了縮脖子,立即住了口。
“洛瑤公主這樣的女子也是當世少見了!有筋骨體魄,隱忍堅韌,心胸大氣,且聰明機智。”容景慢慢地道:“不知道睿太子是否有此福氣!”
雲淺月皺眉,“本來我覺得夜輕暖如此喜歡哥哥,若是哥哥真也喜歡她的話,我可以接受。可是今日見到了不一樣的洛瑤,我忽然覺得,她最適合哥哥。她在南梁似乎也住有一兩個月吧?不知道哥哥發現了她身上的優點沒有?”
“你的哥哥可是一隻狐狸!那麼長十日,焉能發現不了?”容景笑著道。
“難道你就不是一隻狐狸?”雲淺月仰著臉看著他。
容景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低頭看著雲淺月,眸光灼灼,柔聲道:“你吃飽了吧?是否可以做些什麼?”
“洗澡?我身上都是汗!”雲淺月木著一張臉道。
容景眼中的顏色褪去,伸手揉揉額頭,鬆開她,似乎有些抑鬱,“去吧!”
雲淺月起身走向暗室,打開門,向溫泉池走去,房門在她身後無聲關上。
容景收回視線,目光看向窗外,紫竹院西南角那一株桃花微露花苞,隱隱有綻開之勢。他輕輕呢喃,“春年的時候該開了吧!應該開了。”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從暗室出來,隻見容景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目光很是專注。她走過來,順著他視線看去,就見到那株桃花,她瞪了他一眼,“日日都要看一會兒,我都懷疑那株桃花是你的情人了!”
容景收回視線輕笑,“它不是情人,是我的願望。”
雲淺月眨眨眼睛,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容公子,跟我說說,你什麼願望?”
容景伸手,將她身子抱在懷裡,低頭含住她唇瓣,柔聲道:“我的願望……桃花開滿紫竹院。”
雲淺月一把推開他,“那怎麼行?我剪不過來!”
“不用你剪,到時候我來剪。”容景懶腰抱起她,向大床上走去。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裡伸了個懶腰,低聲道:“其實今日是應該做些什麼慶祝的,但我沒力氣,算了吧!”
容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來。
雲淺月身子沾到被褥,困意襲來,往容景的懷裡鑽了鑽,便睡了過去。容景抱緊她,眸中的溫柔似乎要溢出來。
紫竹院靜靜,清風吹著和美的音符,迎合著天邊的月光,如天籟之音。
青影的聲音忽然從窗外響起,“世子!”
容景“嗯”了一聲。
青影稟告,“據說錢門主三年前用暗器殺了皇室的隱衛,今日查出來,被攝政王的人扣起來了,如今在來京的路上。”
容景眸光眯了眯,臉上的暖意退去,聲音微涼,“怕不是因為三年前他用暗器殺了皇室隱衛,而是因為靈台寺那十二尊金佛像,錢焰是之情之人。”
“那怎麼辦?屬下救他還是……”青影話說一半。
“若他是有備而為的話,從夜天逸的手裡救不回活人。”容景淡淡道:“死殺吧!”
“是!”青影退了下去。
不多時,弦歌聲音在外響起,“世子!”
容景出手點了雲淺月的睡穴,應了一聲,“嗯!”
“宮中傳來消息,太後娘娘似乎不好,見了血,攝政王已經命文萊出了宮,如今在來榮王府的路上。”弦歌道。
容景眸光再次眯了眯,偏頭看了雲淺月一眼,對外麵道:“去截住他,讓其轉告攝政王,太後是皇家的太後,攝政王的母後,天子的母後,攝政王醫術高絕,實在用不到彆人施救太後,有他在,太後就能安然無恙。”
“是!”弦歌應聲,須臾,猶豫了一下又道:“世子,萬一太後有事兒,淺月小姐不能見她一麵的話……”
“她不會有事兒,隻是有人不想我今夜好而已。”容景聲音溫涼。
弦歌了悟,點點頭,退了下去。
容景揮手熄了燈,閉上眼睛。
之後,每隔一個時辰便傳進來一則消息,似乎今夜的事情尤其多,且各個事情都棘手。而容景輕描淡寫地隨口便處理了。
直到天明,才消停下來。
雲淺月卻是一夜好睡,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偏頭,身邊已經沒了容景的身影。她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對外麵喊,“青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