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王爺笑罵,“你這個小東西剛剛還好好的,這麼大會兒就跟吃了土炮似的。”話落,他擺擺手趕人,“你們也坐了半天了,回去吧!德親王和德親王妃等著你們用膳了。”
夜輕染瞪了雲老王爺一眼,“這個弱美人才是你的眼中寶,他來了,你就攆我了。”
“你這個小子忒鬨騰。”雲老王爺擺擺手。
夜輕染起身站了起來,看向雲淺月,“小丫頭,今日你可要去宮裡參與夜宴,彆和某些人跑出去,這樣的日子少了你們,不成體統了。”
“知道!”雲淺月擺手,心情高興的原因,語氣也掛了幾分輕鬆的笑意。
夜輕染愣了一下,轉身走了。
夜輕暖湊近雲淺月,悄聲道:“雲姐姐,悄悄告訴你,今日宮裡有花燈和煙火。”
雲淺月笑著點頭。
夜輕暖跟在夜輕染身後,出了雲老王爺的院子。
“這個小子和這個小丫頭都不錯,可惜都出生在德親王府。”雲老王爺見二人走沒了影,歎息了一聲。
雲淺月不答話,容景亦沒有言語。
“染小王爺的確不錯,自小雖然是魔王的性子,但未曾真正做出格過什麼事情。”七公主輕聲道:“他離開京城那年去我的宮裡看了我,對我說了一番鼓勵的話,否則我挺不下來十年。”
雲淺月心思一動,看向七公主。
七公主歎了口氣,“當年我雖然瞞過了父皇和母妃,但沒瞞過三個人。一個就是你,另一個人是染小王爺,還有一個就是七哥。”話落,她看了容景一眼,補充道:“或許還有景世子,不過我沒見過景世子,也就不得而知了。”
“那是兩個精明人,你沒瞞過他們也沒什麼。”雲淺月道。
“後來七哥離開時,也去了我宮裡,對我說了一番話,雖然和染小王爺說的不同,但意思大約相差無幾,到底是讓我堅持了下來。”七公主低聲道:“算起來,我也是欠了他們的情意。”
“兄弟姐妹之間,這個是應該的,你有難,他們口舌上幫一把,也不算什麼。你不必掛念太深。”雲老王爺對七公主擺擺手。
七公主點點頭。
雲淺月握住七公主的手,笑著道:“爺爺說的是,這個不必掛念,我與他們之間若說幫襯過的話,誰幫了誰多少,計算不過來,也就不計算了。此一時,彼一時。你養好肚子裡的孩子就好了。”
“妹妹說得是!”七公主笑開了些。
雲離此時接過話道:“爺爺,既然景世子和妹妹回來了,便喊了母妃來擺膳吧!”
雲老王爺點頭,對玉鐲道:“玉鐲,你去看看她睡了兩日了,如今醒了沒?”
玉鐲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你娘這些年也不容易,東海、南梁、天聖三頭奔跑。”雲老王爺道。
“我看她精力充沛得很。”雲淺月不甚在意。
雲老王爺瞪了雲淺月一眼,“臭丫頭!你這些年雖然在我身邊,計算起來還沒這個不在我身邊的人陪我時間長。”
“我哪裡是不陪你?我每次來,你都將我罵走。”雲淺月也回瞪了雲老王爺一眼。
雲老王爺自己也覺得想笑,“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這個小丫頭,不罵你兩句,我心裡就不舒暢。罵跑了你,我心裡就舒服些天。”
雲淺月臉一黑,這是什麼屁嗜好。雲離和七公主聞言都笑了起來。
不多時,玉青晴打著哈欠來到,她後麵跟了一人,輕袍緩帶,眉目秀美,與玉子書有幾分相像,但容貌較玉子書要偏顯青嫩一些。
雲淺月眨眨眼睛,玉青晴後麵那人眨眨眼睛。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想著她娘這是將南淩睿捯飭成了誰的模樣。
容景低聲解惑,“東海王有兩子三女。分彆為子書、子夕、洛瑤,菱鈺,紫蘿。青姨這次打算以東海大長公主的身份出現,便將小睿哥哥幻容成了玉子夕的模樣。這樣容易讓夜天逸退步。”
“打著東海的名義倒是好說,娘一個人就夠了,可是哥哥湊什麼熱鬨?他幻容成玉子夕行嗎?夜輕暖那一關能過得去?”雲淺月皺眉,問道。
“青姨的靈術高,可以用整個靈術將他幻容一番,同時也就掩藏了他身上的氣息,即便查身,也查不出來。況且何人敢查東海國二皇子的身?”容景道。
“雖然這樣說,可是過完年南淩睿要離開呢?到時候再幻容個二皇子出來?”雲淺月蹙眉,“娘的靈術高,幻容倒是簡單。但這裡麵再糾纏一個人的話,我怕是更為麻煩。”
“紫蘿公主失蹤,東海王身體不好,如今東海是玉太子監國。玉太子自然離不開東海,但紫蘿公主失蹤也是大事兒,所以玉太子派了東海的二皇子前來天聖尋找紫蘿公主,他是最適合的人選。青姨來時,手裡拿了東海國的印信和玉太子的手信以及親筆手書。還有代表她公主身份的玉佩,以及華王府的虎符。可謂是準備萬全。”容景溫聲道:“你放心,我與青姨商議過了,春節之後,青姨便帶著小睿哥哥以玉子夕的身份回東海,正好他親自去商議與洛瑤公主的婚事兒,洛瑤公主不見他的心掏給她,是不應允婚事兒的。到時候他光明正大離開天聖,夜天逸和夜輕染斷然不敢得罪東海,定然不敢攔阻。這樣他就可以避開身份,折中到東海,再由東海的兩國議親使者隊伍轉回南梁。最好不過。”
雲淺月點頭,想著這樣到也是個辦法,可以借著玉子夕的身份送南淩睿去東海。否則照夜天逸和夜輕染再加上一個夜輕暖和皇室隱衛如今都沒放棄查南淩睿的勢頭來看,即便過了這個年,要送他回南梁,也不容易。折中到東海,可以避開他們的視線了,甚好。
二人說話間,那二人進了屋。
雲離和七公主連忙起身給玉青晴見禮。當初在祖嗣祠堂,雲老王爺便沒避著雲離和七公主,所以,二人自然知道玉青晴和南淩睿。
二人進來後,玉鐲擺上飯菜,便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帶著人守好了院門。
“小丫頭,你看哥哥我如今怎麼樣?”南淩睿走到鏡子前看了又看,得意洋洋地道:“這東海果然人傑地靈,人人都一副好樣貌。”
“玉子夕是你這樣嗎?”雲淺月瞥了南淩睿一眼。
“東海太子不近女色,二皇子風流天成。這不正是為你哥哥我量身準備的?”南淩睿坐下身,有些興奮地道:“你退婚這樣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去看?”
“彆到時候漏了陷,敢砸了我的場子,我饒不了你。”雲淺月警告。
“小的遵命!”南淩睿立即拱手。
玉青晴拍了他一下,笑罵道:“規矩一些,沒白的被你的弟妹看了你笑話。沒個當哥哥的樣子。”
南淩睿輕咳了一聲,規規矩矩對雲離和七公主一禮,“讓弟妹見笑了。”
雲離微笑搖頭,七公主好笑道:“哥哥自小便是個活躍的性子,如今十年不改。”
南淩睿眨眨眼睛,“人活一世,怎麼有意思怎麼過。”
“混小子!”雲老王爺罵了一句,招呼眾人坐上前開席。
席間,容景、雲淺月、玉青晴、南淩睿四人研究了一番今日可能出現的情況和應變之法,儘量保證做到萬無一失。
宴席後,眾人又閒話了片刻。容景和雲淺月看天色還早,便回了榮王府。玉青晴和南淩睿借著雲王府的地道出了城,他們自然要做成才來到京城的樣子。雲離和七公主先進了宮。
申時,文萊前來榮王府接天子駕。
雲淺月和容景抱著夜天賜出了榮王府,向皇宮走去。
天聖京城已經萬家燈火,大街上的人流少了些,都已經歸家吃團圓飯。
雲淺月坐在車中,輕聲道:“今日說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希望能成。”
容景笑著點頭,聲音溫涼,“夜天逸怕是怎麼也料想不到青姨活著,即便是夜輕染,德親王府,夜輕暖,都料想不到。隻要他們料想不到,我們便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有絲毫準備,才穩贏不輸。”
雲淺月點頭,他們要的是穩贏不輸,必須今日解除婚約。
再一路無話,馬車來到皇宮。
容景和雲淺月下了車,隻見宮門口已經有不少大臣家眷的馬車聚集。人人衣著雖然配合太後大喪儘量素淨,但上好的綾羅綢緞還是難掩華麗。
文萊喊了一聲,“新帝駕到!”
眾人連忙都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
雲淺月看了一眼懷裡的夜天賜,他正好奇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人。她掏出帕子蒙住他的眼睛,看向容景,容景對她點點頭,二人向宮門走去。
文萊看著走了的二人,對眾人擺擺手,“天子說平身。”話落,他也趕緊帶著儀仗隊跟在容景和雲淺月之後進了宮門。
眾人齊齊起身,對看一眼,也連忙走進宮門。
皇宮內撤銷了因為太後大喪掛起的白帆,雖然妝點得喜慶,但也可以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禁衛軍加強了三倍之多。
文萊本來就是掐著時辰去榮王府接的人,容景和雲淺月掐著點進的宮,所以二人譜一來到,便徑直向擺宴的金殿走去。
“新帝駕到!”文萊扯著嗓子,一路呼喊不斷。
容景和鳳紅鸞抱著夜天賜所過之處,眾人紛紛下跪,一片“吾皇萬歲”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在皇宮,一時間清淨的皇宮熱鬨起來。
來到金殿,以攝政王、德親王、孝親王、夜輕染等人為首的一眾朝臣早已經等候在此,見天子駕臨,紛紛下跪,以攝政王單膝跪地打頭,聲音頗高,“吾皇萬歲!帝姐千歲!”
雲淺月不說話,看了眾人一眼,抱著夜天賜順著眾人讓開的道走了進去。
金殿內的布置和老皇帝四十五歲大壽時一般,早已經擺好了宴席。雖然是簡單的夜宴,但也是珍饈佳肴,山珍海味,應有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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