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夕靜靜地聽著,每個人的特點都在他耳中過了一遍。
片刻後,外麵傳來玉鐲的聲音,“淺月小姐,夜小郡主說她和二皇子也算相熟了,既然二皇子身體不適,她就該來探望一下。如今人等在門口不離開。”
雲淺月蹙眉,看向容景。
容景淡淡一笑,“既然夜小郡主如此想見二皇子,二皇子便見她吧!”話落,他詢問玉青晴,“二皇子住在哪裡?”
“這幾日都住在梅園。”玉青晴道。
“二皇子如今便去梅園吧!”容景話落,對外麵吩咐,“將夜小郡主請去梅園。”
“是!”玉鐲應了一聲。
玉子夕起身出了房門,有人領著向梅園走去。
“我見他小小年紀,倒是比我那個哥哥靠譜。”雲淺月看著玉子夕道。
玉青晴笑道:“子書將來繼位,夕兒是輔政之臣。他是被自小培養的,自然非比尋常。”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點點頭,既然是自小培養的東海輔政之臣,她也不必擔心在天聖一般人能奈何他。
“如今人見了,你可以放心了?這幾日你沒睡好,回去休息吧!”容景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還沒說話,雲老王爺就道:“臭丫頭,有點兒出息,才幾日就受不住了。我可是等著抱孫子的,你要是今年不讓我抱上,以後就彆回來見我。”
什麼叫做才幾日就受不住了?雲淺月頓時一氣,怒道:“你當我樂意來見你啊!”話落,她出了房門。
容景笑著跟在她身後。
走出雲老王爺的院子老遠,雲淺月還有些氣不忿,回頭對容景狠狠地挖了一眼。
二人回到淺月閣,雲淺月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
容景坐在床邊想著這幾日真是將她累壞了,是該讓她好好休息一番,自我反省了片刻,便沒有鬨她,而是轉身坐在桌前去處理事情了。
這一日,夜輕暖探望玉子夕,出了雲王府後,她眼中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似乎有什麼想不通。稍後,她去了皇宮。
這一日,鑒於孝親王的懇請,說六公主溫良賢淑,得體恭謙,知書達理,孝親王甚喜,願意娶做兒媳。攝政王問明了六公主心意,六公主含羞帶怯地應允了婚事兒。於是,攝政王下旨賜婚,一紙婚書定下了孝親王府小王爺冷邵卓和六公主的姻緣。
聖旨下達的時候,孝親王府的小王爺正在茶樓飲茶聽曲,孝親王代替他接了聖旨,歡歡喜喜地開始找喜媒請欽天監擇良辰吉時,商議婚事兒。
榮王府景世子和淺月小姐納喜下聘的喜慶還沒過去,便傳出了孝親王府小王爺和六公主的大喜,兩大喜事兒趕在一起,被壓抑了許久的京城人頓時沸騰了。兩日後,十大世家的蒼家和藍家共同傳出蒼家少主和藍家主的喜訊。因蒼少主在京任職,藍家主將不日進京,納喜和婚期皆在京中舉行。
這一大喜訊一出,本來熱鬨的京城再起喧然。
雲淺月在容景沒鬨她的情況下,在淺月閣好好地休息了兩日後,便聽到了蒼家和藍家傳出的喜訊,想著既然蒼亭和藍漪是青梅竹馬,這也算是一樁好姻緣。
藍漪那個女人對她來說,雖然不討喜,但也不至於厭惡。 一晃數日而過,這一日來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上元節。又稱為元宵節,元夜、燈節。是千萬年流傳下來的節日,比春節的除夕夜要熱鬨數倍。普天之下,都將此日稱之為最大的節日。
按照古製傳統,這一日萬家燈火,天下各地都燃起花燈,彩燈萬盞,以示慶賀。
天聖京城白日裡便布置了各種各樣的花燈,大街上一早起來就開始人潮湧動,紛紛等待晚上的到來。
雲王府一大早便熱熱鬨鬨,府中的人們將自製的彩燈掛滿了院中各個角落。
雲淺月在淺月閣貓了幾日,這幾日容景沒怎麼鬨她,讓她精神很好,雖然沒出房門,但聽到外麵的熱鬨聲,也被感染,偏頭問容景,“今日晚上我們出去賞月亮,看花燈,遊街吧!”
容景見她興致濃鬱,笑著點頭,“好!”
二人正商定下來,玉子夕進了淺月閣。
這幾日玉子夕成了淺月閣的常客,從那日輕而易舉地打發掉了夜輕暖,他每日必來淺月閣轉一圈。容景處理事情,他便陪著雲淺月談天或者下棋。
他談吐不俗,風流中透著風趣,也不像南淩睿那般動不動就氣她,所以,雲淺月對這個白來的弟弟很有好感,也身為喜歡。
每當雲淺月流露出讚賞和喜歡的時候,容景都會多看玉子夕幾眼,玉子夕對容景眨眨眼睛,便繼續姐姐長姐姐短的喊了不停。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這句話放在人的身上也照樣適用。人以稀也是為貴的。雲淺月哥哥一大堆,這個弟弟便成了個稀罕物,而且還是個嘴甜的弟弟,所以,玉子夕雖然來了不幾日,他和雲淺月熟悉的程度可謂是一日千裡。
如今見玉子夕來了,人還沒進屋,雲淺月聲音便傳了出去,“子夕,你來得正好,晚上我們出去看花燈,讓你看看這天聖的花燈節和東海的花燈節有什麼不同。”
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不重地道:“雲淺月,這幾日我太放縱你了。讓你過得太輕鬆了吧!”
雲淺月笑臉一僵,大腦傳遞的第一個信號是這個家夥吃醋了。吃醋也不要緊,要緊的是關係到她累不累的問題,她連忙板起臉,對他訓道:“你胡亂吃什麼乾醋?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容景揚眉,看著迎著陽光走近淺月閣的玉子夕,姿態秀逸,舉步風流,放在萬千人海中,那也是個一眼就能認出的人物,他慢悠悠地道:“孩子能曾經踏水為一世家小姐懸空做了一首《彩蓮詩》,惹得那小姐棄了春閨願意為奴為婢入二皇子府侍候?孩子能博得美人歸,同時一首詩被東海文人學子世家大儒引為妙談?孩子能曾經為青樓裡一歌女一夜擲了十萬金,讓本是一名其貌不揚的女子,一夜之間豔華東海,紅極一時?孩子能看上了一位朝中的清官,那清官同時被他風流魅惑,不惜辭去大好前程,不以男兒身為悲,甘願入住二皇子府做起了猶憐?”
雲淺月咳了一聲。
“這些可都不是孩子能做出的事情。”容景提醒雲淺月。
這時候玉子夕走了進來,二人本來就沒避諱他說話,他自然將二人的話聽到了耳裡。珠簾挑開,他桃花目斜斜挑高,笑對容景道:“我姐姐對景世子一心不二用,景世子如此擔心,是為哪般啊?”
容景淡淡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我家桃花開得太旺,不得不妨。”
雲淺月好氣又笑地瞪了容景一眼。
玉子夕笑了一聲,“怪不得走時太子哥哥告訴我要多與月姐姐親近,他說我一旦與月姐姐親近了,就可以看到景世子變臉,他的臉千年不變,要變很不容易,難得一見,是天聖一大景觀,不觀可惜了。”
雲淺月聞言無語,這是子書說得話?她看向容景,果然見容景的臉微黑,她不得不承認,容公子變臉,的確是難得的一大景觀。
“看來你在天聖住得不錯。”容景對玉子夕說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玉子夕眨眨眼睛,幽幽地道:“我為姐夫和姐姐的姻緣不遠千裡勞苦奔波而來,姐夫應當謝我才是。否則的話……”他頓了頓,拉長音道:“太子哥哥說了,我不能白辛苦一趟,總要從榮王府搬些銀子回去,犒勞千裡之外為弟擔憂的他。”
雲淺月再次無語,想著這該是多麼的一對兄友弟恭啊!子書這人,千裡之外還出謀劃策。真是辛苦他了。
容景點點頭,很是認同,“自然該謝的。”話落,他補充道:“不過謝禮我說了算。”
玉子夕立即笑著風流地道:“送我兩個美人的話,我不介意。”
容景格外配合,“到時候送你一車美人。”
玉子夕立即拱手對容景鞠躬,最很甜地道:“多謝姐夫。”
容景勾了勾唇角,這一聲聲的姐夫似乎極為受用。早先的醋意早已經飛去了九霄雲外。
雲淺月抱著被子望著棚頂,默默地想著今日的上元節是否比往年來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如今天色還早,她便已經期待了。
用過午膳,雲王府便接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請帖,請帖都如雪花般地滾進了淺月閣。
請帖不是容景的,也不是雲淺月的,而是這位東海國二皇子的。
二皇子年紀輕輕,便風姿獨具,和玉太子長得有幾分相像的玉質容顏,卻比玉太子的待人溫和疏離多了絲絲柔情和容易親近,他譜一到來,尤其是那日在春年夜宴上,便一下子抓住了京中春閨女兒的芳心。
那幾日德親王府的小郡主一直跑雲王府,眾女子都覺得夜小郡主知道再求南梁帝無望,怕是被這與她年歲相當的東海二皇子迷惑,芳心春動了,夜小郡主論家室,論容貌,論才敏,都是一等一的,皇室的公主也無人能比,一眾女子都覺得無望,便無人敢與這夜小郡主爭搶風頭,可是過了幾日發現這夜小郡主再不去雲王府見二皇子,兩人之間沒了後續的音訊,怕是沒成。而今日又是上元節,眾女子等了一個上午,德親王府那邊也沒傳來夜小郡主去雲王府邀請二皇子的動靜,於是眾女子坐不住了,紛紛下了請帖,邀請二皇子一起賞月觀燈。
雖然東海二皇子風流的名聲在外,但是他如此秀逸清華的人物,天下也沒有幾人,京中的閨閣小女兒都正是做春夢的年紀,京中也不是沒有出眾的人物,但那些出眾的人物不是心有所屬,例如容景、夜天逸、夜輕染、就是沒有風花雪月的心思,例如容楓、沈昭等,於是,這新來的一匹黑馬便成了京中眾女子茶餘飯後悄悄話裡的主角。
東海二皇子玉子夕,在京中紅粉圈裡,風頭一時無兩。
與當初南梁的風流太子來京時,魅惑那些女子,上到春閨,下到花樓,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在風流上,難分勝負。
雲淺月看著摞在桌子上的一摞請帖,像一座小山,她無語片刻,對玉子夕詢問,“子夕,你想應哪家的女子?”
玉子夕很感興趣地將那些請帖看了個遍,一個個筆墨芳香,他逐一看過後,放下對雲淺月道:“姐姐,我早先不是應了你了嗎?”
雲淺月一怔。
“我剛來淺月閣的時候,你讓我與你一起賞月觀燈的,如今就忘了?那可不行。”玉子夕堵住雲淺月的嘴,順便也堵住容景的嘴,“做人要言而有信,言出必行,這是太子哥哥教導我的,淺月姐姐,你不會出爾反爾吧!姐夫秉承管教你的責任,他不會任由你出爾反爾,做那無信之人的,是吧?”
雲淺月一時沒了聲,看向容景。想著果然不愧是子書從小代父教導的弟弟。
容景勾唇一笑,“你說得不錯,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也答應送你一車美人的,既然這些小姐們如此熱情,這些請帖便都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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