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一怔,拆了重組?這個問題她還沒有考慮過。讀蕶蕶尐說網
七公主聞言臉色一白,連忙驚呼,“這可是神燈,怎麼能拆?不行!”
玉子夕將手裡的鴛鴦燈拋起,又接住,兩次之後,鴛鴦燈還是沒有動靜,他撇撇嘴,“不過就兩盞破燈而已,我擺弄了半天,它連個反應都沒有,哪裡看出神了?”
雲淺月肯定地點頭,“嗯,你說得對,就是兩盞破燈。”
“既然是破燈,那我拆了它,怎麼樣?”玉子夕眼睛明亮地詢問雲淺月,躍躍欲試。
雲淺月剛要說拆吧,七公主先一步跑了過去,一把從玉子夕手裡奪過神燈,護在懷裡,對他鄭重地道:“二皇子,這個可拆不得,昨日神燈顯靈,京城數萬人有目共睹。你若是拆了神燈,得了神靈的怪罪,怎生了得?”
玉子夕看著七公主抱著神燈一副生怕他再搶回去的架勢,他揚了揚眉,“什麼顯神靈,問天命,不過是糊弄人的玩意兒而已。依我看,沒什麼特彆的。”
“孟婆婆可是自焚而亡了。這如何能做得假?誰會拿人命開玩笑?二皇子還是彆說了。免得遭了怪罪。”七公主搖搖頭,抱著神燈走回來給雲淺月,“妹妹,這個神燈你得好好的留著。你和景世子的命數可都在裡麵。”
雲淺月好笑地接過神燈,“嫂嫂真信了這個?”
“怎麼連你也不信?難道昨日之事真是作假不成?”七公主看著雲淺月。
“昨日之事到不是作假。”雲淺月搖頭,擺弄了一下神燈,對她道:“不過是兩千年前有一個男人討他的女人歡心,渡了靈識在裡麵,這神燈有他一半靈識在,也隻能信一半而已,不能全信。”
“能信一半也是好的,總之不能破壞,這可是神物。”七公主道。
雲淺月看著手裡的鴛鴦燈,容景說它與雲族同壽,是雲族神物,她其實也想拆了重組看看裡麵有什麼稀罕東西。如今見七公主這副樣子,她若是敢拆,她就敢昏過去,於是作罷,對玉子夕道,“既然是破物,拆了估計也沒什麼,算了。”
玉子夕點點頭,濃鬱的興趣消失,無所謂地擺擺手,“那就不拆了。”
七公主頓時放下心來,扶著腰坐了下來。
玉子夕走到軟榻前,身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躺下去。
雲淺月看他躺倒的姿勢,跟南淩睿一個模樣,她將神燈放在桌案上,對玉子夕問,“你昨日去哪兒了?怎麼一夜沒回府?”
“昨日啊……”玉子夕勾了勾唇,唇瓣染上一抹深意,“姐姐真想聽?”
雲淺月“嗯”了一聲。
玉子夕慢悠悠地道:“昨日姐夫在大街上對你發情,有人受不住傷心離開了,我跟著那個傷心人走啊走啊,走到了月亮河,你猜怎地?她一頭紮進了河裡。冬天的月亮河,生生被她砸出了個窟窿,我憐惜美人,怕她凍著,想跳下去拽她上來,但思量再三,我這嬌肢弱體,免得姑姑和姐姐擔憂,還是自己憐惜一些的好,於是就坐在河邊等。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才等在那人從水底鑽了出來。”
“這麼大冬天的,兩個時辰怎麼受得住?”七公主驚異地道。
“是啊,怎麼守得住?可是有人就受得住,不但受得住,出來之後還蹦蹦跳跳歡歡喜喜地回城了,傷心之色片點兒再沒出現。你說奇不奇了?”玉子夕道。
七公主更是驚異,試探地問,“你說的那個人是夜小郡主?”
玉子夕笑著挑眉,“七公主也知道夜小郡主那‘一縷春情錯負人’的情事兒?”
七公主聞言看了雲淺月一眼,對玉子夕點點頭。
“嫂嫂怎麼看出來的?”雲淺月想著她竟然都沒看出來,七公主是怎麼看出來的。
七公主歎了口氣,對雲淺月道:“妹妹,你是身在福中,景世子對你好,你便越發的懶得去想事情了,所以沒察覺。你可還記得她回京頭兩日,北山賞梅詩會?”
“自然是記得的。”雲淺月點頭,這時候她大病初愈,北山賞梅詩會正和容景鬨氣呢。
“她回京的第一件事情沒回德親王府,先去了榮王府轉了一遭。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七公主道:“我前幾日是想與你說這個的,但後來你一直住榮王府,你回來也見不到你一麵,後來見你與景世子好,什麼人都插不進去,便也覺得沒了必要,說了反而讓你知道增加你的煩心,於是就沒再言語。”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笑了笑,想著她剪桃花的本事的確是不及容景,竟然還真以為她喜歡的人是他那個不靠譜的哥哥。若不是昨日那一句話,結合她懷疑南淩睿的身份在太後發喪的那日在皇陵要拆穿他,若真喜歡,怎麼可能讓他置身於險境?所以她才多了心思。又看到她詢問容景時流露出的神色,才想通了一些事情。
“本來本皇子還對她有些意思,如今得知她看上的人是姐夫,原來也是個沒眼光的。還是算了。”玉子夕懶洋洋地道。
“她看上容景怎麼就沒眼光了?這才是好眼光。”雲淺月立即反駁。
“果然你是中毒不輕。”玉子夕扁扁嘴。
七公主笑著看了玉子夕一眼,對雲淺月道:“妹妹,這神燈為何沒了動靜?難道是我不夠緣分得它問命數?”
“也許吧!我也才拿回來,還沒弄懂它。”雲淺月道。
“相信天命,不如相信自己。”玉子夕一副算命大師的模樣,“世間的事情,從來就是有因有果,你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你心地純善,種善因,日日祈福,怎麼能差得了?日日憂思大可不必。累人累己,不如好好保護你腹中的孩子,彆將他給餓瘦了。”
七公主一怔。
雲淺月眨眨眼睛,笑道:“子夕說得對,嫂嫂,種善因,得善果。向來因果循環,這等算命卜卦的事情真的大可以不必理會。就算卜出來吉凶,你不也得照樣過日子?”
“你們說得也是,那就不必看了。”七公主眉間的鬱結散開了些,笑著起身站起來,“你哥哥這些日子被我折騰得人瘦了一大圈,我去廚房知會一聲,晚上他回來,給他燉些補品。”
“果然還是嫂嫂疼哥哥。”雲淺月笑著擺擺手,對外麵吩咐,“淩蓮,送嫂嫂回去。”
“是,小姐!”淩蓮在外麵應聲。
七公主走到門口,忽然轉回身,叮囑雲淺月,“妹妹,神燈是神物,這個可真拆不得。你萬不可拆了。”
“知道了,嫂嫂放心吧!”雲淺月誠懇地點頭。
“二皇子,這個可不是玩笑,你雖然好玩,但這個可不能拆。”七公主又對玉子夕道。
玉子夕也誠摯地點點頭,“我就說著玩的。”
七公主也覺得二人不是小孩子了,這等神器不能毀壞的事情他們該是懂的,於是放心地走了出去。外麵淩蓮等在門口,見她出來,連忙扶著她向外走去。
房門關上,屋中靜了片刻。
雲淺月看著七公主由淩蓮送出淺月閣,她收回視線看向玉子夕,玉子夕也收回視線看著她,二人眼中交彙了一下神色,忽然齊齊來到桌前,一人手裡拿起一盞鴛鴦燈,開始搗鼓起來。
拆了重組,多麼大的誘惑,自然要試試的。管它神燈不神燈,就因為是神燈,才能勞動他們的貴手,一般的破燈,他們還懶得動呢。
於是姐弟倆不說話,一人坐在一麵桌子前,對著拆卸起來。
鴛鴦燈雖然奇特,但也是燈而已,就是較一般的燈複雜些,精致些,神秘些。
一個個零部件輕而易舉地被二人拆開。
容景回到淺月閣,往日他輕淺的腳步剛出現在門口,雲淺月第一時間便迎出了出去,如今她隻抬頭看了一眼,便繼續搗鼓。玉子夕更是連頭也不抬。
容景推開門,挑開珠簾,對著姐弟二人和他們麵前兩盞被拆得即將零碎的燈挑了挑眉。須臾,他緩步來到桌前,靜靜看著二人拆卸。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手中那一盞燈拆開,裡麵掉出一片金葉,她好奇地打開,當看到上麵的字,嘴角抽了抽。
不出片刻,玉子夕也將另一盞燈拆開,裡麵同樣掉出一片金葉,他也好奇地打開,當看到上麵的字,同樣嘴角抽了抽。
隻見兩片金葉上麵寫著兩個不同的筆跡卻一樣的內容:“什麼神燈,一堆破銅爛鐵!”
果然是一堆破銅爛鐵啊!
“什麼人竟然是吾輩中人,早就拆了這神燈看了一番?”玉子夕對著兩片金葉感歎。
雲淺月無語片刻,對容景詢問,“你識得這筆跡嗎?”
“還能有誰?不過是那兩個人而已,以著他們張揚狂妄的個性,神燈在他們手中,不過是玩物罷了。”容景彎了彎嘴角,笑了笑。
玉子夕雙掌一拍,惋惜道:“可惜啊,怎麼就沒托生在兩千年前呢!”
容景瞥了玉子夕一眼,“你哥哥來信了,如今在你房間。”
玉子夕聞言騰地站起身,轉眼人就出了房門沒了影。
雲淺月感歎玉子書在玉子夕心裡的地位,那得多高高在上才能讓他隻聽到他的信就有如此快的動作,她看向容景,問道:“子書來信了?有咱們的信沒?”
容景麵不改色,“騙他的。”
雲淺月盯著他看了片刻,有些無語地招招手,“過來,將這兩盞破燈重組上。”
容景點點頭,坐在了桌前,卻不是重組神燈,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筆墨,在一片金葉的字跡下方落筆。
雲淺月見他的動作,湊近去看,隻見他重複對寫了一句,“果然是破銅爛鐵!”,容景獨一無二的雍容雅致的筆跡。她欣賞了片刻,搶過他的筆,也從另一張金葉上寫道:“的確是破銅爛鐵!”她獨有的囂張狂草。
二人寫完,對著兩片金葉欣賞了片刻,便很有默契對動手重組起來。
房中靜靜,不出片刻,兩盞鴛鴦燈被重組好,完完整整地擺放在桌案上,半絲拆卸過的痕跡也再看不出來。
雲淺月活動了一下手腕,對容景道,“剛剛嫂嫂來過,要卜一卦,這神燈半個動靜都沒有。那昨日它現出的命數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就是那兩個靈識的原因?”
容景微笑,沒回答她,伸手對神燈輕輕敲了一下。神燈發出“咚”的一聲細微聲響,須臾,燈麵上對準雲淺月的方向出現了一個“鳳”字。
雲淺月愣了愣。
容景轉過神燈,又輕輕敲了一下,對準他的方向現出一個“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