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舉天下招女子文武官不合如今形式,但是任命一二女子為官,倒是可行吧?”夜輕染話音一轉,“十大世家藍家家主藍漪,乃蒼亭大人未婚妻。其文韜武略,不輸於蒼少主。掌管藍家,短短幾年,成為十大世家第二大世家,僅次於楚家之下。其能毋庸置疑。朕決定招她入朝,眾卿有何意見?”
眾人恍然,原來皇上繞了這麼大的彎,其實是想招撫藍家主入朝。齊齊對看一眼,剛剛還大聲反對不準開設女子文武堂,如今聽聞不過一二女子,霎時沒了反對之聲,都細細思量起來。
“安王,你意見如何?”夜輕染詢問夜天逸。
“臣以為此舉甚好。雖然算是開天聖百年來有史以來女子入朝為官的先河,但是也說明皇上開明,擇才擇賢而用。百姓們定然推崇,應是讚歎吾皇英明。”夜天逸頷首,“更何況十大世家是幾百年的世家,先祖建朝時,十大世家甚為興旺,當時天下有一種說法,尊莫過於帝王,貴莫過於十大世家。十大世家人人才華滿腹,先祖建朝後隱世,我朝一直少了十大世家的輔助。如今百年已過,今非昔比。十大世家隱世百年,出世想入朝堂,與其被他國招撫,不如我天聖收服。不隻是藍家主,隻要是十大世家中有才之士,都可以啟用官職。為我朝局注入一批助力。”
“嗯!”夜輕染點點頭,“眾卿以為呢?”
德親王氣順過來,頷首道:“臣以為此舉尚妥。”
文武百官紛紛頷首,均說可行。早先大殿上高呼不可的氣氛轉眼間便得一片讚同。
雲離和冷邵卓對看一眼,心中感歎夜輕染的帝王之術,運用得爐火純青,也將包括他們在內的一眾朝臣心裡算計得清清楚楚,想要藍漪入朝為官,怕群臣反對,先拿雲淺月做文章,讓她上殿,他清楚以德親王為首的群臣懼怕雲淺月上殿鬨事反對,緊接著再加了一把火,說要開女子文武堂,群臣怕他一意孤行,大駭之下,做了誓死諫言的準備,他卻話音一轉,說舉天下招女子文武官不合如今形式,但是任命一二女子為官倒是可行。群臣自然不可能再落皇上的臉麵,通透之後,自然都齊齊應允了。這幾句話一波三折,讓他們看清了,夜輕染到底是個真真正正的帝王。
“既然眾卿都覺得可行,那麼朕就下旨了!”夜輕染將眾人神色看入眼底,眸中思量一閃而過,威儀地開口,“傳朕旨意,冊封十大世家藍家主藍漪為兵部參政,行上卿之位,議兵事之責。聖旨下達之日起,即刻入京任職。”
聖旨一下,群臣頓起嘩然。
眾人雖然知曉藍漪進京,皇上要重用藍家,但也沒想到是這等重用,給予一個女子這麼高的位置。上卿位於大將軍和禦史之上。這相當於封侯拜相了。
德親王剛要開口反駁,夜輕染輕咳一聲,他抬眼,對上夜輕染的眼神,頓時住了口。
孝親王一直都唯德親王馬首是瞻,雖然覺得給一個女人官職太高,但是見德親王不說話,他自然也不說了。一幫老大人都以德親王為首,自然也不說了。何況皇上直接下了聖旨,金口玉言,斷然更改,顯然今日皇上給他們設了這一番套,自然就是想好了給藍漪的官職。於是隻能作罷,不再費口舌。
夜輕染滿意地看了一眼無人反駁,繼續沉聲道:“另外傳朕旨意……”
群臣的心都提出來,不知道又會是何等的晴天霹靂。
夜輕染刻意地頓了頓,聲音威嚴,“伊家、華家、淩家三位少主,也是身具才華……”
德親王聞言連忙打斷他道:“皇上,據說曾經夜霄攢亂南疆之事,這三家少主曾被人廢去了武功,已經成為了廢人,還如何能再受重用?”
“曾經的伊家、華家、淩家三位少主和如今的三位少主自是不同。”夜輕染道:“那三位少主被廢,自然再無權利繼承族位。不久前,這三大世家從家族的坤武殿選出來三人接替少主之位,眾卿可能都有所耳聞,十大世家真正的實力不是在繼承人的少主身上,而是在坤武殿。每一代都會有一人被選入坤武殿。得十大世家精髓傳播。這三人才華,比之以前那三位少主勝過頗多。”
德親王點頭,“原來如此。”
“所以,朕準備請三位少主與藍家主一同進京。”夜輕染見群臣再無人反駁,沉聲道:“賜封伊鴻、華舒、淩燕為禦前帶刀行走,行將軍之職,奉禦前參議政事之權。接到聖旨後,即刻進京。”
群臣輕輕舒了一口氣,雖然這三個人也是起步比較高,但沒高過藍漪,紛紛寬心。
夜輕染見眾人舒了一口氣,他懶洋洋一笑,“哦,朕忘了說了,他們三人其中兩人是女子。”
群臣聞言頓時又提起了氣,紛紛臉色變幻。
夜輕染不理會群臣變臉,偏頭對內侍道:“即刻令人快馬加鞭前往十大世家傳旨。”
“是!”一名內侍連忙跑了下去。
“皇上,如今蒼家、藍家、伊家、華家、淩家五家都歸我天聖,可是十大世家還剩五家,是否也召入京城?”孝親王出列道。
“楚家、風家、花家、鳳家、莫家……”夜輕染輕敲著金椅扶手,目光深邃,“這五家嗎?與南梁交好,你們認為可用?”
群臣想起曾經南淩睿為太子之時,和藍家主曾經有一段鬨的轟動天下的婚事兒,其中那五大世家向著南梁,後來南疆危難,楚家主的夫人和風家主都曾出現在了南疆相助葉倩。而那三大世家以這兩大世家馬首是瞻,這樣算來,自然不可用了。
大殿一時間靜寂下來,都紛紛想著那從來不曾露麵,神出鬼沒,不以真麵目示人的楚家主和那具有一身本事,竟然幫助南疆除了夜霄反亂和西延叛亂的楚夫人,都覺得那二人實在是個大麻煩。
“景世子到!”大殿外傳來一聲高喊。
群臣心神一凜,景世子休了幾日,終於上朝了。這才紛紛想起皇上派人請景世子上朝的目的,不知道景世子對於南疆葉倩密謀刺殺一事,是何種想法。
“宣!”夜輕染看向門口,吐出一個字。
“宣景世子上朝。”大殿外一通氣高喊聲傳了出去。
不多時,容景緩緩踱步走了進來,一襲月牙白錦袍,曾經是清一色的月牙白,從來不帶絲毫妝點和刺繡,如今他的月牙白錦袍衣擺和袖口處都繡了一株紫竹,枝葉唯妙,繡線均勻,針腳細密,鋪一走來,如九天之上落下一抹明月華彩,雖然大病未愈,步履有些孱弱,但是分外清雅,如徐徐綻開的玉蓮,步步風華,整座金殿因為他的出現,似乎都亮白了幾分。
世上就有這樣一種人,隻見一麵,就能奪人心魄的。
夜輕染看著容景,眯了眯眼睛。
群臣齊齊屏息,皇上昨日夜闖榮王府之事早已經被百官得知,人人都知道在紫竹院動了刀劍隱衛,也知道這二人明暗刀風劍雨,都想著不知道今日又有怎麼一番不見血的刀刃。
德親王隻看到容景一人,沒見到雲淺月上殿,臉色稍霽。
“皇上萬歲!”容景來到大殿中央,微微一禮。他自然從來不用跪拜。
“景世子今日比昨日看起來精神很多,看起來是一夜好眠了?”夜輕染揚眉。
“托皇上洪福,睡得還算不錯。”容景淡淡一笑。
“景世子妃也一夜好眠了?”夜輕染眸光微轉,“景世子妃沒上殿來,是沒睡夠,還是在心疼那株珍品牡丹?”
“珍品牡丹長得很好,她昨夜睡得也很好,隻是不願意上殿來而已,怕一不小心毀了金椅,或者是再不小心傷了皇上。如今在府中和婢女們踢毽子呢。”容景提到雲淺月,如玉的麵上掛了一絲暖暖的笑意。
夜輕染眸光一縮,“哦?在踢毽子?這麼說景世子妃身體大好了?”
“身體大好到不是,但是小小活動一番自然可行。”容景微微揚眉,“皇上將景在病中宣上朝,難道隻是問臣這些許小事?”
“自然不是!”夜輕染神色恢複凜然,一派正色威嚴地道:“是有一件大事要聽聽你的意見。”
容景不再說話,靜待下文。
“副中郎將趙大人查出朕登基之日遇刺一案和你那日在承乾街被謀殺一案,均是南疆葉倩暗中謀算。眾位愛卿群情激奮,說南疆狼子野心,想我天聖天崩地陷,請求發兵,要征討
南疆,你意下如何?”夜輕染詢問。
容景微露訝異,“原來這兩件大案都是葉女皇施為?”
“不錯!證據確鑿。”夜輕染道。
容景揚眉,如玉的手彈了彈不染纖塵的錦袍,溫潤的聲音含了一抹淩厲,“南疆膽大妄為,狂妄無忌,想要禍我天聖泱泱大國,自然不容她謀算。關乎天威社稷,自然要出兵征討,令南疆給個說法。否則她今日敢謀殺皇上,豈不是明日就敢顛覆河山?定不能姑息。”
夜輕染一拍金椅扶手,“好,朕就聽景世子之言,即日起,出兵征討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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