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對看一眼,不明白這先來十萬兵馬,再來十萬兵馬,到底有什麼算計。
淩墨一聽雲淺月來了,立即鑽回了中軍帳,對顧少卿喜道:“公子,您等的人來了,如今已經帶領十萬兵馬出了鳳凰關,向咱們大營來了。”
顧少卿放下手中的兵書,抬眼看向淩墨。
“探兵營的人剛剛來報,千真萬確。”淩墨立即道:“主子,調兵遣將出營迎戰嗎?”
顧少卿詢問,“容景呢?來了沒有?”
淩墨一怔,連忙轉身跑出了中軍帳,對那探兵營的人問了一句,那人搖搖頭,說了一句話,他立即跑了回來,對顧少卿道:“沒有,景世子帶著三萬兵馬鎮守鳳凰關,隻景世子妃一人帶著十萬兵馬來了。”
顧少卿挑了挑眉。
“大將軍,您若有什麼安排趕快啊!”淩墨急急地道。
顧少卿忽然一笑,“藍漪婦人見識,她手裡有能罵人的,我手下難道就沒有?”話落,他吩咐道:“去找十個人出去罵,一定要比她那個人會罵。”
“啊?”淩墨一呆,“咱們也派人出去罵?”
顧少卿冷笑,“一個被我們當今皇上棄而不取的女人,有什麼臉跑來叫陣?讓她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沒人要的女人,彆出來丟人現眼。”
淩墨頓時一樂,一拍大腿,明明十三四的少年,如小大人一般,立即拍著胸脯道:“就是,我們皇上不要的女人,她有什麼臉來攻打南梁。公子說得對,我這就出去找人。”話落,他一溜煙地跑出了中軍帳。
淩墨到了中軍帳外,快速地傳達了顧少卿的命令。中軍帳外等著的各位將領們齊齊一呆,須臾,哄然大笑。齊齊拍手叫好,大家紛紛表示要去觀看罵人,一定要將那小娘們罵回去不敢再出來。
很快十個嘴皮子薄的會罵人的人找了出來。三十萬兵馬的大營,什麼樣的人沒有?有才的,有計的,有謀的,有奸的,有懶的,有饞的,有滑頭的,當然也有能說會道會罵人的。一幫子大老爺們平時不練兵的時候,還不就是聚在一起扯皮,軍隊裡,最不怕的就是一個混字。所以,十個這樣的人自然好找。
幾名將領帶了一隊人馬出城,拉開針線,十個良莠不齊的漢子走上前,拉開架勢,站在那個藍漪手下五大三粗的漢子對麵,對著藍漪罵了起來。
自然是給藍漪抖摟了抖摟陳年的舊賬。
什麼他曾經被我們當今的皇上玩弄,失了清白,我們皇上不要她,她便定了計謀逼婚,擺出龍潭虎穴陣,可惜也沒難住我們英明的皇上,皇上闖過了龍潭虎穴陣,覺得這樣的女人不可取,便不要她了,她當時哭著喊著求著,也無濟於事。說白了,就是南梁的皇上玩剩下不要的女人而已,有什麼臉站出來攻打南梁,輪身份她不如當初的南疆公主,如今的葉女皇,輪美貌,她不如皇上帶回來的東海國公主天仙美人……
若是輪罵人,粗鄙不堪入耳不入流的罵人算是最低下的罵人,而最高明的罵人則是罵人不吐臟字。這十個漢子都不是市井之人,都是讀了詩書的文人,隻不過聽得書多了,黃段子多了,加之能說會道,罵人對於他們來說,小菜一碟。
十個人連成一條線,你一句,我一句,瞬間如刀鋒利刃,直直刺向藍漪。
跟隨在藍漪身後的十萬士兵本來見早先那人一番罵人的話出來,南梁的士兵被激怒,人人心中歡快,可是不想轉眼間南梁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十倍的人力都返了回來。頓時都看向藍漪。
藍漪派出的那名士兵也罵了半響了,此時沒了前勁,氣勢上以一對十自然是輸了陣仗,便停止了罵,回身看向藍漪。
藍漪叫人罵陣的目的自然是叫出顧少卿,即便顧少卿養傷,叫不出他,也叫出幾名副將,兩相單槍匹馬交戰下,她敢肯定,誰也從她手中討不到好處去,但是不想顧少卿不但沒出來,反而也擺出了這樣一招,將那名士兵早先罵他的話以十倍的攻擊力還了回來,且對於顧少卿一個男人罵,除了傷他的自尊外,到不會傷彆的,可是她一個女子便不同了,她傷的不止是自尊,還有名聲和清白。饒是她已經經曆許多,鍛煉得沉穩,但臉色不出片刻也變得鐵青無比。
而對麵那人見她臉色鐵青,頓時對著她罵得更起勁了。
雲淺月帶著十萬士兵來到,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大罵的情形,她頓時一笑,想著藍漪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用這等招數對付顧少卿,她還是不了解顧少卿,料錯了他。對於顧少卿來說,他自小經曆了從鬼門關走一遭,奄奄一息中救回了性命,因為一本倒行逆施的邪門功夫,讓他每當月圓之夜除了受苦不說,還被世人嘲笑,養成了為人狂傲邪肆,不羈世俗的性情,他是從無數人的嘲笑和言語攻擊裡活過了這麼多年的,還怕區區的一番辱罵?如今都給她如數的換回來不說,還反拿南淩睿放棄她之事做了文章,弄得她沒了臉,自食惡果。
“這個顧少卿老子喜歡!”張沛大樂,心直口快地說了一句。
韓奕伸手拉了他一下,罵道:“張大憨,喜歡敵軍的將領,你這是找死。仔細大將軍再打你三十軍棍。”
張沛立即噤了聲,偷眼去看雲淺月,見她麵色含笑,他心情一鬆,對韓奕踹了一腳,“張小二,你渾說什麼?沒準大將軍心裡也喜歡的緊呢!”
韓奕躲過他的腿,提醒道:“我看你真是皮緊了,這樣的話也敢說,小心被景世子聽到,也給你一箭,讓你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有你好受的。”
張沛想起容景,脖子一縮,這回當真一聲也不吭了,對於那個人,他還是從心底敬畏的。他相信,不隻是他,天聖的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麵前放肆。彆看在景世子妃麵前可以無顧忌地談笑,她不會生惱,也不會在意,可是那個人不同,即便他溫潤如玉地笑著,神色和氣,但他們向天借個膽子也不敢惹他。誰不知道他最在乎景世子妃?他再說的話,真是找死了。
雲淺月有些好笑地回頭看了二人一眼,沒說話。
二人誰也不敢再言語了。
“顧少卿是真沒有種嗎?竟然不敢出城來迎戰?”藍漪終於怒了,大喝一聲。
她畢竟是女子,而是生來就是被選中的藍家的繼承人,從小到大,都是帶著光環長大的,當然她也沒負她身上的光環,一直都順風順水,隻有在南淩睿的身上栽了個跟頭,如今被說得分外不堪,那件事情她一直不想提起,如今被人爆出陽光下,且言語將她貶得一文不值,她自然再也受不住。況且當初南淩睿雖然沒對她真如何,但的確是吻了她,在這個古代,她也算是失了貞。這是她一直在意的。
“小娘們這就惱羞成怒了!兄弟們,看到沒有?”一個大塊兵大聲嘲笑起來。
“看到了!”眾人回答,也是揚聲大笑,極其猖狂。
“被我們皇上甩了個女人,快滾回去吧!”有人高喊。
緊接著,南梁的士兵發出齊齊的高呼聲,“滾回去!”
聲音震耳欲聾,連成一線。
藍漪忽然抽出馬前的弓箭,拉弓搭箭,對著最先嘲笑的那人射了去。弓箭如離弦之箭,集聚了她全部的怒氣,箭矢帶著一股疾風,分外淩厲,對準那人心口。
那人自然躲不過這樣的箭,嘲笑聲戛然而止,臉頓時白了。
這時身後的一隊人馬裡忽然一人飛身而出,身輕如燕,頃刻間落在了那大塊兵的身前,輕飄飄地接住了箭矢。此人眉目雋秀,十五六歲,一身白色鎧甲,分外精神英颯,他接住箭矢後,對著藍漪揚眉嘲笑,聲音極大,“以為十大世家藍家的家主多厲害,原來不過是個娘們,就這麼點兒貓撓的力氣,簡直笑死人了。不知道這個副將軍是怎麼坐上的?難道爬上了天聖新皇的龍床?新皇隨便許了個職位,隻是讓這個女人出來玩玩?”
藍漪大怒,再次拉弓搭箭,這次是三支箭羽,齊齊向著那人飛去。
那人絲毫不懼,輕輕鬆鬆地躲開了藍漪的三支箭羽,顯然是功夫極高。
藍漪見箭羽傷不了那人,拔出腰間的長劍,忽然雙腿一夾馬腹,催馬對著那人衝去。
她身後的士兵要立即跟著衝向前,孫楨一擺手,“副將軍沒命令之前,都不準上前。”
這些士兵們都是由孫楨逐一編製的,知道他最得大將軍信任,短短十日,他能力擺在那裡,自然對他極其信服。聞言都齊齊止住,隊形整齊,不再衝上前。
華舒、淩燕看了孫楨一眼,孫楨不看二人,看著前方,二人收回視線,齊齊對看一眼,並沒有說話。
南梁的士兵見藍漪衝上前,也要衝上前,那名身穿白色鎧甲的年輕男子一擺手,都齊齊止住隊形,不再輕舉妄動。
那名白色鎧甲男子端坐在一匹棗騮駒上,棗騮駒皮毛光華,配上他白色鎧甲,再加上他人長得雋秀,看起來分外奪目。他抽出軟鞭,催馬迎上藍漪。
二人轉眼間對打在一起,單挑獨戰。天聖、南梁兩方士兵都在後方觀敵瞭陣。
張沛看了半響,忍不住湊近雲淺月問,“大將軍,那個白色鎧甲的小將是什麼人?”
雲淺月淡淡一笑,想著這個人她見過一麵,倒是知道他的身份,去年去南梁,她還參加了他的生辰宴了。知道身後一眾將領都疑惑他身份,她解釋道:“他是南梁的十皇子,皇後所生,如今南梁王的胞弟,前日被我射成重傷的六皇子胞弟。”
眾人恍然,沒想到這個十皇子竟然武功也如此好。都說南梁王十幾個兒子都是人人龍虎,果然如是。
------題外話------
月底月票清零哦,親愛的們手裡有月票的彆留著了,群麼麼!
親們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愛你們。o(n_n)o~(*^__^*)……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