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這才看向雲淺月,對她用剝光了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才道:“你是要在天聖做他的皇後?”
雲淺月見羅玉變得黑了些,也長高了些,但與去年那個撒潑無賴的少年還是彆無二樣,顯然沒人管著的她玩得極歡快。她不理會她的問話,問道:“你哪裡來的兵馬?”
羅玉忽然得意一笑,“我姐夫給的。”
雲淺月眉梢挑了挑,想著洛瑤和南淩睿聽說都來了迷霧山,且被困在了裡麵,南淩睿雖然舉國投了慕容後裔,但也不是無權,手裡有一萬兵馬,也不稀奇。
羅玉見雲淺月若有所思,眼珠子轉了轉,大聲道:“我的姐夫才不是那個風流的家夥。而是容景。雲淺月,你不會忘了我是管你認做了姐姐的吧?”
雲淺月看著她,淡淡道:“他已經不是你姐夫。”
羅玉嗤了一聲,“和離書的事情是假的,彆以為我不知道。”
“是真是假,你沒有必要知道。”雲淺月掃了一眼一萬輕騎,對她道:“帶著你的人馬讓開路,彆胡鬨了,你的子書哥哥剛離開此地回東海,你現在去追他,還能追得上。”
羅玉先是一喜,隨即搖頭,“子書哥哥回東海就回東海唄!我不想回去。”話落,她大聲道:“你離開可以,夜輕染必須留下。”
雲淺月臉色沉靜,“夜輕染不能給你留下。”
“為什麼?彆告訴我你住進了榮華宮,和他一起上朝,你就要做他的女人了。”羅玉不讚同地看著雲淺月,“說我胡鬨,你才胡鬨。”
雲淺月不想與她爭執,忽然對羅玉出手。
羅玉激靈,見雲淺月抬手,連忙一個筋鬥翻到了身後士兵的隊伍內,儘管她動作極快,但還是被雲淺月擦傷了一個邊角,她大叫一聲。
一萬輕騎立即拉弓搭箭,將她護在陣中。
雲淺月手中的一團霧隨著她的身影穿透士兵的防護衝進了隊伍中,她動作太快,羅玉嗷叫一聲,已經被她從一萬輕騎的隊伍中抓到了她的近前。
一萬輕騎想攔都攔不住,齊齊大駭。
羅玉也沒想到她的手如今能通天,吸力如此之大,如此遠的距離,隔空竟然將她抓在了手中,她麵色一白,隨即大怒,指著雲淺月的鼻子罵道:“你有這等本事當皇上得了,給人家做什麼皇後。沒出息死了!”
雲淺月不看她,將她扔給她身旁的上官茗玥,淡淡道:“她是東海的人,交給你處置。”
上官茗玥撇開手不接,嫌惡地道:“一個臭東西而已,給我做什麼?你隨便派個人,送去給玉太子不就行了。”
“你才是臭東西!”羅玉因為上官茗玥不接住她,而被扔在了地上,她頓時對上官茗玥大罵,“你個日日想出家的和尚,少在小爺麵前威風。”
上官茗玥“嗯?”了一聲,露出危險的氣息。
羅玉身子一顫,但很快就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你爹因為生了你,臉上一日也沒榮光。強搶人妻,惡名昭彰,你的名聲都傳回東海去了,要做帝師,下輩子吧!”
上官茗玥危險的氣息忽然散去,頓時樂了,顯然那句“要做帝師下輩子吧”愉悅了她,他不屑地道:“念在你識時務,爺就不與你計較了。”話落,他對雲淺月道:“她仍在茅坑裡都淹不死,理會她做什麼?走了!”
雲淺月看了羅玉一眼,見她又露出大怒的神色,她想想也是,催馬上前,不再理她。
上官茗玥、夜輕染、硯墨三人也不再理會羅玉。
“攔住他們!”羅玉大怒地喊了一聲。
一萬兵馬雖然剛剛被雲淺月的舉動驚駭住,但很快就驚醒過來,如今看四人衝過來,當真聽話地齊齊攔住去路。弓箭飽滿,都射了出去。
頓時一陣箭羽星風。
雲淺月沒想到這一萬兵馬不懼她剛才那一招,很快就鎮定下來,這樣的輕騎普天之下能訓練出來的人,也就那個人了。她說兩不乾係,他毀了和離書,讓她帶夜輕染離開,如今卻給了羅玉一萬兵馬,任由她攔住他們的路,什麼意思?
雲淺月勒住馬韁,她能用靈術定住這一萬人馬從他們中間穿過去,但也太損耗靈術,她自然不會用。
夜輕染和上官茗玥、硯墨三人也勒住馬韁。
羅玉從地上爬起來,哈哈大笑,“怎麼樣?我姐夫的人馬厲害吧?這一萬輕騎可抵五萬兵馬。今日你們不給個交代,休想離開。”
“你要什麼交代?”雲淺月看著羅玉。
羅玉理所當然地道:“留下夜輕染。”
雲淺月看著羅玉,淡淡道:“不可能!”
“那就誰也彆想走了!看是你們耗得起,還是小爺耗得起。”羅玉抱著膀子站在那裡,臉上的情形是拿定主意與他們耗到底的情形。
夜輕染勾了勾嘴角,“朕沒想到在紫羅公主眼裡如此重要,竟然借一萬兵馬攔截。”
羅玉叱了夜輕染一聲,“窩囊廢物,躲在一個女人後麵算什麼英雄?”
夜輕染輕笑,騎在馬上懶洋洋地道:“那要看那個女人是誰。是小丫頭的話,朕不當英雄也沒什麼。”
羅玉臉色一寒,剛要說什麼,這時,雲淺月忽然拾起一片樹葉,放在口邊,輕輕吹了起來。一曲山間小調飄出了這處地方,聲音飄遠。
羅玉一愣,看著雲淺月,“你還有心情吹小曲?”
雲淺月不答她的話,閒閒散散地吹著曲子,明明一片葉子,在她口中卻成了婉轉的曲調,分外好聽。
羅玉不說話,似乎想看看她在弄什麼幺蛾子。
不出片刻,東方忽然傳來一陣鐵騎聲,大地都為之顫動,顯然不止一萬兵馬。
羅玉麵色一變,怒道:“你竟然在召喚兵馬?”
雲淺月扔了手中的樹葉,對羅玉淡淡道:“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否則我會將你綁了送回東海,你已經到了及笄年齡,東海王一定早就想將你弄回去管教學習禮儀為你擇選駙馬了。”
羅玉臉色一變,伸手氣得指著雲淺月,怒道:“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你和容景好好的,鬨什麼和離分道揚鑣?你分道揚鑣也沒什麼不對,但是乾嘛跑到夜輕染的皇宮裡去?”
雲淺月臉色沉靜,麵無表情地道:“他將我送去天聖皇宮的,我不過是尊重了他的決定罷了。你有什麼問號,可以去問他,若不想問的話,就回東海。”
羅玉一噎,頓時糾葛地看著東方問,“來的多少人?誰帶兵?”
“十萬人馬,其中有五萬是你子書哥哥的騎兵,帶隊的人是言棠。你可以掂量一下是不是他的對手。”雲淺月道。
羅玉臉色一白,頓時也不管雲淺月了,更不要夜輕染了,連忙跑回了隊伍中,翻身上馬,對一萬兵馬大聲道:“撤!”
一萬兵馬頓時聽命,隨著她如潮水一般地向後撤去。
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打了一個口哨,東方的動靜頓時息止,她催馬再無阻攔地離開。
上官茗玥回頭看了一眼,嘖嘖了一聲,意味幽深地對雲淺月道:“這迷霧山竟然是你的地盤,布置的陣法能弄出千軍萬馬的聲音,果然不簡單啊。怪不得某人自知攔不住你,放了手,回去自己舔舐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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