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公主歡喜地看著他,少女臉上的笑容如此明媚,也點亮了顧少卿的心。
一日一晃而過。
第二日,顧少卿派了近身親衛,護送翠微公主回南梁,與她一起回去的還有容景下的一道許婚旨意。翠微公主數年追求,終於求得了圓滿。
翠微公主離開後,蘭城又傳出天聖新皇病危的消息,這一次,比上一次似乎更重,據說天聖新皇已經陷入了昏迷。
南疆國舅想要請旨出兵蘭城,一則是為了探聽天聖新皇的消息,二則若是他真是病危,可以趁機出兵,收複蘭城,那麼等不及夜輕暖翻盤,江山便在握了。但是想到景世子妃還沒消息,他也能體會容景的焦慮緊繃幾近崩潰的心情,不敢去請旨逼急了他。
雖然他想請旨而未敢請,但是容景卻在此時下了一道命令,吩咐所有將士議事帳議事。
此命令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要出戰的命令,人人頓時打起了精神,前往議事帳。
南梁國舅喜憂參半,也連忙前往議事帳。
容景出了中軍帳,到達議事帳時,所有將領已經在此等候。他吩咐人擺開蘭城和馬坡嶺的地形圖,開口為眾將士解析。
眾將士都認真地聽著。
容景的話語簡單,有重有輕地說了幾處地貌,之後又說了主意事項,以及布置。這一次,沒采用集思廣益,而是他一人獨斷。之後,果然如眾將士猜測的一般,他吐出一句話,“今日出戰,攻打蘭城。”
眾將士都看著他,整齊一致地大聲道:“願隨世子赴湯蹈火。”
容景點點頭,沒有什麼情緒地調兵遣將,兵分七路,他一共設了二七一十四個計謀。每一路大軍,都有計中計,謀中謀。
眾將士都有接到令箭,全軍出動,人人興奮不已。因為他們在馬坡嶺已經按兵不動了幾個月,早已經憋不住了,想要大乾一場。
容景調兵遣將之後,擺擺手,“今夜子時出戰,都去備戰吧!”
“是!”眾人整齊一致地拿著令箭出了議事帳。
容景也出了議事帳,靜靜地站在軍營中,看向東方,豔陽高照,陽光打在他身上,月牙白錦袍泛著絲絲華光。他背負著手,眸光迎著陽光,將裡麵的所有情緒都暴露在陽光下。
入夜子時,馬坡嶺五十萬大軍,按照容景籌謀,全軍出動,攻占蘭城。
七路兵馬,在到半路時,不約而同地遇到了蘭城出戰的天聖士兵,兩軍打響了數月以來的第一戰。顯然,蘭城也早有準備。且準備萬全,絲毫沒有因為容景的七路兵馬而慌亂。
兩軍交戰中,天聖所有將士和蘭城所有將士都傾巢出動,但獨獨兩個人沒有安排。一個是馬坡嶺的容景,一個是蘭城的夜輕染。
子夜,容景出現在蘭城總兵府的院落中,並沒有刻意避著人,飄身而落後,也沒有立即進主院的主房門,而是立在了院中。今日夜色極好,一輪明月照下,大地清輝。他月牙白錦袍的身影如天空灑下的明月光,分外驚豔。
蘭城總兵府守護的隱衛開始沒發現容景來,待他立在院中時才看到,齊齊驚駭,紛紛現身,將他用劍圍住。夜氏隱衛在這所院子布置足足有千人之多。
容景周身霎時刀劍林立,但他仿若不見,而是靜靜地看著那間主院。
夜氏隱衛都持劍謹慎地指著容景,並沒有立即動手。氣氛一度凝定。
過了片刻,主院主屋內忽然傳出夜輕染虛弱的聲音,“容景,你今日是來看看我死了沒有,還是來想確定她死了沒有?”
“你還活著,她自然是也活得好好的。”容景道。
夜輕染忽然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她身上中的不是什麼生生不離,而是生死鎖情。你可知道生死鎖情?那是雲族上古禁術,被譽為雲族的萬靈之毒。”
“不用你告訴,我自然知道。”容景道。
“你恐怕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亙古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萬靈之毒,天地無解。”夜輕染似乎氣息不暢,猛地咳嗽了兩聲,又道,“你是否疑惑為何夜氏會有這種靈術流傳?”
容景沉默地看著他所在的房間。
“你以為隻有你們慕容氏在這片土地上流傳了血脈幾千年嗎?你以為隻有你們慕容氏的人天縱英才,驚華灩灩嗎?你錯了!夜氏也在這片土地上流傳了血脈幾千年。夜氏幾千年前也出現了一個人物。那個人天縱英才,過目不忘,且天生異眼,能窺探靈異之術。且機緣巧合,拜了一位隱世高人為師,傳他絕學。他學成之後,自認天下無所不能之事。上天厚待他,給了他太多好處,必也伴隨著他太多壞處。太過狂妄,不可一世。想獨霸天下,一統山河。那時,雲山未隱世,是天下一處獨立的存在。他打算先挑雲山,讓世人看看,雲山不是不可撼動。”夜輕染氣息似乎不穩,慢慢地敘說著,“他到了雲山之後,遇到了雲山神女。也就是那個窮儘畢生之力,啟動了雲山禁術,引情花之魂與他們合一,研製了三顆鎖情藥的女人。”
容景目光平靜,靜靜聽著。
“你當為何如今雲山還在?那是因為,當年那個人前往雲山之後,他愛上了當時的雲山神女。雲山神女也愛上了他。但是他心中裝有天下,即便愛一個女人,也阻止不了他滅她家國。而雲山神女即便愛他,也受雲山曆代規矩束縛,必須嫁給雲山少主,不能另外締結姻緣。所以,同樣相愛不得。但是她不想他滅自己家國,不想雲山因為自己愛的人而毀。便絞儘心思,想儘辦法。她本來就是那一代天縱英才的女子,是當時唯一一個練成通天咒的神女,自然天賦極高。終於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後來用她全部靈力和她愛的人的靈魂,引情花之魂,製成了的生死鎖情,她給她和她愛的人一人中了一顆。中毒之後,神女耗儘精血而死,那人也跟著死在了雲山。”
容景挑了挑眉,淡淡道:“你對幾千年的過往倒是清楚。”
“這是夜氏秘辛,我如何能不清楚?”夜輕染嗤笑一聲,“他們死時,未曾大婚,無子無女。但他有一個侄子,雲山族主念神女守護住了雲山,不追究她為護雲山而死的責任,感於其情,便恩準了他們合葬。他侄子敬佩其叔,為他們埋骨合葬,暗中收取了那最後一顆藥。從此勵誌,效仿其叔,爭霸天下。他一人之誌,延續子孫。數千年後,終於,夜氏出了個夜卓蘭,一統了天下。”
“果然是有因必有果。”容景道。
“世人不知生死鎖情,杜撰了無數揣測,隻說生生不離,卻不知,生生不離的是身體,而生死鎖情,鎖住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根。”夜輕染哼笑一聲,“容景,你當為何那顆藥留了數千年,一直未用,而是留到了這一代,留到了雲淺月的手裡?”
容景挑眉。
“那是因為,我出生之日,夜氏帝師夜觀星象,觀出了我的情劫出在雲王府。在雲淺月出生時,應驗在了她的身上。便為她下了生死鎖情。”夜輕染語氣沉暗,“中了兩顆生死鎖情者,一人死,一人必死,而滴了我的血,一人中生死鎖情者,她會成為我的附屬品。她陪我生,陪我死,但我不會賠她死。這也就是皇伯伯給她下生死鎖情的原因。否則你以為,皇伯伯真會將夜氏江山未來繼承人當做賭注,壓在她的身上?豈不是自取滅亡?”
容景臉色昏暗,聲音低沉,“如今難道夜氏不是在自取滅亡?”
夜輕染哈哈大笑,“容景,你如今該想的不是夜氏如何,該想的是你的女人是否還能活著回來?”
“你的血引了生死鎖情,中在她身上。若是她解了生死鎖情,活了的話,是不是該死的那個人會換成了你?”容景忽然問。
夜輕染頓了一下,冷笑道:“你這麼確定她還活著?”
“她自然會活著!”容景肯定地道。
“這話也隻能安慰你自己!若是你能真的肯定,又怎麼會跑來這裡一趟看看我死沒死?”夜輕染忽然揮手打開了窗子,月光射進房中,他身穿單衣伴倚在床上,對他道:“可惜了,你看到我沒死,而且也不會死。而你的女人,她的確是解除了生死鎖情,但是解除了又如何?還是身體死在了雲山,魂魄飛去了天外,永不超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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