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文德殿小書房內,皇帝滿臉病容倚坐在錦塌旁,時而翻動手中賬冊輕輕咳嗽幾聲。
皇帝年近五旬,早已不複年富力強之態,加上近來病體纏身咳症發作夜以難寐,讓他原就削瘦的臉龐此時又渡上一層青氣。
沐世子與平康郡王二人垂眸立在堂下,皇帝皺眉瀏覽賬冊未曾出聲,二人也沒插話。
待皇帝又咳了幾聲,接過大太監遞來的杯盞飲了一口,二人這才聽他開口,“七十七萬餘黃金全部運送回來,且抓回二十年前盜取黃金的狂徒若乾,兩位愛卿著實辛苦。”
平康郡王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溫聲開口,“臣等不敢居功,此案實則由鎮妖司玉狐大人查明告破,當屬首功一件。”
皇帝年輕時劍眉朗目英武不凡,如今卻一臉病氣,比起年輕時殺伐果斷,如今平添幾分慈祥之意。
他以長輩看傑出小輩的目光,含笑打量二人,“哦?鎮妖司玉狐?朕聽聞,她當年和穹山妖魔同歸於儘了。”
平康郡王垂著腦袋滿麵正色答話,“謠言畢竟隻是謠言,當年玉狐大人定是逃脫險境,如今方能安然回歸。”
“那你們說,玉狐因何三年來杳無音訊,既安然無事卻不早早回京述職?”
這個問題著實問倒平康郡王,一時竟有些語塞。
沐昭上前半步,行禮說話,“應是傷情比較嚴重,玉狐大人定是在我們未能得知的情況下,休養過好一陣。”
皇帝挑挑眉,似乎對這借口有些不以為然。
誰重傷休養,一次性要養個三年?
“玉狐少不更事,心性不定,朕也能理解。”皇帝竟如此說道,“隻是此番為何沒跟你們一起進宮呢?”
平康郡王能說玉狐一早就溜了麼?
他不能說……
沐昭一臉淡定回話,“此番玉狐大人剛回京,得先回鎮妖司報備,想必不久便會隨西門大人一同前來覲見。”
皇帝笑了笑,放下手中杯盞看向二人,“聽聞魏州府兩名官員,李岩同玉守道隨你們一起押送黃金入京?二人對黃金一案可有助益?”
世子與平康郡王斂眉垂眸近乎異口同聲,“毫無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