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旻被荊白玉說的一愣。
厲長生聽了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荊白玉當下抓住了厲長生的手, 將人一拽,拉著便往香粉鋪子外麵走去。
“公子?這是去哪裡啊?”喻青崖奇怪的說。
荊白玉言簡意賅,道:“回去。”
“這就回去了?”喻青崖更是納悶,道:“不是才來嗎?坐都還沒坐下呢?”
荊白玉語氣不佳, 道:“你這裡有什麼好坐的, 無聊。”
“怎麼回事啊……”
喻青崖撓了撓後腦勺, 道:“唉, 太子殿下的心思,估摸著隻有九千歲能琢磨了……”
厲長生被荊白玉拉著出了香粉鋪子,那麵宋旻想要追上,可惜鋪子門口人著實太多, 一出來宋旻就迷失了他們的蹤影, 這一停頓,再想追是不可能的。
宋旻四處瞭望, 最後深深歎息一口, 铩羽而歸。
“哼——”
不遠處一聲輕哼,可不就是太子殿下荊白玉?
荊白玉正拉著厲長生躲避在拐角之處,怪不得宋旻怎麼瞧也瞧不見他們。
荊白玉心裡嘀咕著,找不到人了罷?那是自然的, 免得你再糾纏厲長生。
“小白……”
厲長生突然稍稍彎著腰,在荊白玉的耳邊開了口。
荊白玉回頭瞧他, 說:“怎麼了?”
厲長生滿麵微笑, 道:“為何要拉著我避開宋旻?”
“他這個人不靠譜。”荊白玉義正言辭, 說:“說是來知恩圖報, 指不定就又叫你攤上什麼大事。”
“原來如此。”厲長生點了點頭,道:“我還以為是小白你吃醋了。”
“吃醋?”荊白玉眨著大眼睛迷茫的看著他。
厲長生解釋說:“就是嫉妒了。”
“嫉妒!”
荊白玉驚得心肝亂跳,整個人也差點跳起來,不敢置信的瞪著厲長生,快速撇開他的手就跑,道:“你才吃醋了呢!”
“小白?等……”
厲長生來不及說什麼,荊白玉已經火燒眉毛一般,跑出大老遠,厲長生再大聲,恐怕他也是聽不到的。
厲長生無奈的笑了笑,說:“開玩笑罷了,小白的反應這麼大?”
荊白玉整個人有些惴惴不安,感覺自己好像也喝多了奶茶,心慌氣短心煩意亂。
他伸手壓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臟跳動的比平日裡都快許多,就因著厲長生那一句話。
“我才沒吃醋……”
荊白玉嘟囔著,自己為什麼要吃醋?就因為宋旻?
自己最了解厲長生了,才不會與宋旻多扯上什麼關係。
厲長生好不容易追上荊白玉,就瞧荊白玉一臉神遊天外的模樣,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就回了宮去。
靈雨在大殿門口恭迎,乍一看荊白玉,都覺得有些個不對勁兒。
靈雨低聲問道:“厲大人,太子殿下這是……”
厲長生付之一笑,說:“沒什麼,可能在鬨彆扭,一會兒也就好了。”
荊白玉是典型的鬨彆扭模樣,不與厲長生說話,時不時的卻偷看厲長生,一個人蔫頭耷腦的,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
回了宮中之後,荊白玉便入了內殿,還把內殿門給關了,不叫厲長生進去。
厲長生站在內殿門口,笑著自然自語說:“青春期的孩子,的確容易感情波動……”
要想個辦法哄一哄荊白玉才是,雖說厲長生也不知具體荊白玉是因什麼不開心,可一般這種時候,原因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厲長生打開係統控製麵板看了一眼,上次盲盒贈送的萊珀妮鉑金麵霜還在道具箱中,不如一會兒便將這麵霜送予荊白玉,正好適合他用,若是給了旁人,這一萬多元的麵霜,厲長生心中倒是有些個心疼的。
【係統提示:是否開啟任務獎勵“盲盒”?】
道具箱中還有一個任務11贈送的盲盒,方才沒有時間,眼下盲盒還未有打開。
厲長生憑空輕輕一按,盲盒立刻刷的一聲展開。
【盲盒已開啟,恭喜獲得“修麗可色修精華”30毫升1瓶】
【修麗可色修精華:官方價值595元】
厲長生手掌一展,萊珀妮鉑金麵霜和修麗可色修精華便齊刷刷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相對比於一萬元的鉑金麵霜,修麗可的色修精華仿佛便像是不要錢一樣的便宜,看起來有些個廉價的模樣。
不過厲長生瞧一眼,覺得一並送給荊白玉倒是也挺合適。
這修麗可是出了名的護膚品油漆桶,乃是成分黨比較喜歡的一個牌子,裡麵沒有太多的噱頭,主打高含量的有效成分。
厲長生手中的這款色修精華,主要針對痘印和泛紅現象,保濕舒緩的同時,可達到均勻膚色的效果。之前荊白玉臉上長了幾顆痘,正好可以使用色修精華來輔助護理一番。
這款色修精華還分為美版與國內專櫃版,其中配方稍有不同。美版顏色更綠更甚,針對於痘印有不錯的效果。專櫃版更為柔和,適合敏感肌膚使用,但對痘印消退並無太大的功效。
修麗可號稱護膚品中的一股清流,成分絕對十足良心,價格也相對比較便宜。不過修麗可也有自己的很大不足,就在於他的使用感上。
修麗可全線產品的使用感幾乎都不是很好,多數精華並不適合油皮適用,會讓油皮使用者感覺粘膩不清爽。
在塗抹過程之中,還很有可能伴隨著搓泥掉渣的現象,也不適合妝前適用,會導致妝麵不服帖,更易浮粉,增加妝效。
優點與缺點一目了然,厲長生覺著荊白玉還是很適用的,畢竟荊白玉那樣的皮膚,也是無需上妝修飾,白日和晚間都可以塗抹精華,並不需要過多擔憂。
“叩叩——”
厲長生敲了敲門,道:“太子殿下,午膳準備好了,可要現在用?”
荊白玉一聽是厲長生的聲音,就道:“那個……讓靈雨給我端進來就好。”
“是。”厲長生淡淡的回答。
過了片刻,“叩叩”又是一陣敲門聲。
荊白玉往門口看了一眼,長身而起便去開門,道:“靈雨,本太……”
他話未說完,就瞧見厲長生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怎麼來了?”荊白玉嚇了一跳,道:“不是說叫靈雨來嗎?”
厲長生已自顧自的端著午膳走了進來,將午膳和他送予荊白玉的東西一並放下,道:“我來瞧瞧你到底怎麼了,可是有心事?”
荊白玉趕忙道:“自然沒有。”
厲長生也不追問,道:“沒有就好,一會兒晚上,太子還要去看好戲,可千萬彆忘了。”
荊白玉一眯眼睛,道:“華夫人落馬的好戲,本太子怎麼能忘了呢?”
荊白玉收到厲長生的禮物,雖他不知道一萬元的麵霜是什麼概念,可能知道了也不會覺得如何稀罕。但隻要是厲長生送的東西,他都喜歡的不得了,簡直愛不釋手。
華夫人落馬的好戲,厲長生已然叫荊白玉跟皇後仔仔細細的說過了,隻要按照計劃,一步步實行便是。
眼看著日頭偏西,皇後在殿中走來走去,整個人惴惴不安,眼神亦是空洞無助。
她死死攥著帕子,抿著嘴唇,最後下定了決心,終於朗聲說:“來人!本宮要去見皇上。”
“是。”宮女們應聲。
今兒個皇上身體欠安,所以未有將華夫人招到身邊來陪伴,剛飲了太醫新開的方子,滿麵疲憊的躺在榻上,便要準備休息。
“皇上!皇上!”
外麵傳來皇後娘娘的喊聲。
皇上眼下是一日比一日厭惡皇後,隻覺得皇後年老色衰,不如華夫人美豔,說話也不中聽,眼下還咋咋呼呼的,哪裡還有什麼端莊之感,越瞧越是不順心。
皇上揮揮手,道:“都是做什麼的?將皇後轟出去,莫要饒了朕的清淨!”
“皇上!臣妾有要事稟報啊!”
皇後不顧眾人阻攔,硬是闖了進來。
皇後雖不受寵,可那頭銜和身份還在,宮內的寺人與宮女,都是不敢對皇後硬來的。
阻攔不住,皇後很快衝入,“咕咚”一聲便跪在了皇上跟前。
皇上根本不願多看她,道:“這深更半夜的,皇後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成何體統!”
“皇上恕罪!”皇後不隻是跪在地上,竟還磕了一個頭。
皇上本是滿心的不悅,可這會兒眼看著皇後舉動異常,心中難免就有些個納悶起來,道:“到底何事?”
皇後不敢抬起頭來,道:“臣妾是來大義滅親的!皇上想必知道,臣妾的表弟,韓家的韓忠德,日前乃是太子身邊的期門掌。”
皇上隱約記得有這麼回事,道:“可是那韓忠德惹了太子不快?那你便不必到朕的跟前來求情了,太子的事情,朕是不管的。”
“並非如此……”
皇後底氣不足,聲音中哆嗦了一下,瞬間悵然淚下,嚎啕大哭起來,道:“臣妾竟是未有想到,臣妾這表弟,竟是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情!”
“什麼事情?”皇上被她哭得腦袋止疼,道:“說的這般嚴重。”
皇後終於鼓起一口氣兒來,道:“皇上有所不知,那華夫人……”
“華夫人?”
皇上這會兒倒是一個翻身坐起,看起來對皇後的話頭有些個興趣了。
皇上著急擔憂的說道:“華夫人又怎麼了?可是有危險?你快說來聽聽。”
皇後眸子之間閃爍著狠辣的精光,她本是心底裡不忍心將自己表弟如此葬送。可眼下瞧著皇上那表情,隻覺嫉妒的快要炸裂,如果能搬倒華夫人,葬送一個韓忠德,葬送一個韓家又怎麼樣呢?!
看著華夫人在地上跪求的樣子,皇後隻是想一想就覺得心中舒坦。
皇後心中冷笑,道:“回皇上的話,臣妾偶然發現,華夫人肚子裡的孩子!竟是韓忠德那廝的!”
“什麼?!”
“哐當!”
皇上一個激動,將榻頭小櫃一下子踹倒。
“放肆!”
“胡說八道!”
“皇後你越來越大膽了!”
“自己生不出兒子,還要詛咒華夫人?”
皇上氣得臉色漲紅,對著皇後一連串的發難,竟是抬腿便要衝著皇後的臉踹去。
皇後“啊”的大喊了一聲,幸好有宮人連忙拉住皇上,在旁好一串的勸阻。
皇後哭著說道:“皇上!臣妾未有撒謊。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若是皇上您不相信……”
“朕不相信!”皇上大喊著說:“華夫人賢惠淑德!如何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成體統!絕不可能!皇後你給我聽著!你莫要想用這樣的辦法來誣陷華夫人!你如此善妒惡毒,今兒個我便廢了你,讓華夫人做這皇後!”
皇後腦子裡嗡的一聲,全無想到皇上如此絕情,怕是早已有想法要廢了自己,叫華夫人頂替上來。
皇後臉色十足難看,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大聲喊道:“陛下!臣妾未有說謊!若是皇上不相信!大可與臣妾去親眼看一看!”
“親眼……”皇上心裡一個哆嗦,親眼看什麼?
莫不是看華夫人與韓忠德親親我我?
皇上又是恐懼又是焦慮,嗬斥道:“朕不想看,指不定是你那表弟強迫了華夫人!”
“皇上!”皇後道:“臣妾收到消息,眼下華夫人正在於韓忠德秘密私會,若是皇上執意不信,親眼一瞧,便知道是強迫的還是自願的!”
“不不!”
皇上整個人激動起來,道:“朕的華夫人,怎麼會背叛朕呢!定然你們嫉妒華夫人!”
皇上一邊說著不可能,一邊又慌裡慌張的往外走,道:“朕要去見華夫人,以免有歹人對她彆有用心。”
皇後爬起來,快速跟著皇上出了寢宮。
皇後說道:“陛下!華夫人眼下根本不在寢宮之中,而是在……在滌川園的畫閣,正與韓忠德私會偷情!”
“不可能!”皇上怒吼一聲。
隨即根本不搭理皇後,立刻便往華夫人的宮中而去。
宮中寂靜無聲,皇上直接闖了進來,可把宮人們給嚇壞了。一瞬間撲簌簌的跪了一地的宮人,就是唯獨不見華夫人出來拜見。
皇上心中驚慌不已,嗬斥說道:“華夫人何在!”
宮女嚇得身體篩糠,眼淚嘩啦啦的就淌了下來,說道:“陛下,陛下……娘娘繩子不舒服,在……在內殿睡下了。”
皇後冷笑一聲,道:“身子不舒服?那便叫禦醫來正好!”
“朕要進去看看華夫人。”皇上說著就往內殿輕車熟路的走。
“皇上!皇上!”
宮女們竟是硬著頭皮攔住,哭求著說道:“娘娘真的睡下了,請皇上憐惜娘娘一個,就不要進去打攪了。”
“放肆!”皇後嗬斥道:“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打攪?莫要故意阻攔皇上,小心你的腦袋!”
皇上見宮女故意攔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子,猛的一用勁兒,將宮女大力推開,道:“滾!華夫人!朕來看你了!”
“朕……”
內殿大門推開,裡麵黑洞洞的,皇上一眼便瞧見,榻上根本無人。
華夫人不在……
“豈有此理!”
皇上勃然大怒,歇斯底裡的喊道:“豈有此理!華夫人何在?!你們竟敢騙朕!”
宮女們已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個跪在地上,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其中一個宮女頂不住壓力,小聲說道:“在……在滌川園的畫閣……”
“畫閣?!”
皇上再一次聽到畫閣這兩個字眼,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便想到了皇後方才的話,心中登時信了五成。
那滿地跪拜的小宮女中,有一個還算是鎮定,當下趁著皇上勃然大怒之時,竟是矮著身,偷偷溜出了宮殿去。
也是那小宮女就跪在門邊上,走的時候皇上和皇後根本未有發現她。
他匆匆跑出,抹了一把眼淚,快速的衝著滌川園的畫閣就去了,想要給華夫人通風報信。
“咕咚——”
小宮女跑的匆忙,一下子左腳絆了右腳,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磕的他鼻涕眼淚齊刷刷的往下流。
“啊,好疼——”
小宮女膝蓋受傷,試了一下,鑽心一痛,一時都未有爬起身來。
“我扶你。”
有個聲音出現在小宮女的頭頂,還未抬頭,先看到一片黑影,還有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
來人大手溫暖的很,托住小宮女的手臂,就將她給扶了起來。
宮女方要道謝,抬頭一看,整個人如遭雷劈。
那大手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笑容滿麵的厲長生。宮女在華夫人身邊當值,哪裡能認不出厲長生來,他可是近日裡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華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厲……”
“嗬——”
宮女說不出完整的話,因著她再一多瞧,就瞧見厲長生身後還站著一個白衣少年,可不正是這宮中之人最怕的太子殿下荊白玉?!
荊白玉抱臂冷眼看著那宮女,道:“想去通風報信?哼,也要問問本太子同意不同意。”
“來人,將她給我綁起來!”
荊白玉說罷了,不等侍衛們動作,先上前一步,將小宮女與厲長生牽著的手拍開。
厲長生麵色還是非常溫柔的,說:“把她扣起來,可莫要壞了太子殿下的好事兒。”
分明聲音再溫柔也沒有,卻聽得小宮女渾身寒顫不止。
“饒命!太子饒命啊!”
小宮女求饒起來。
荊白玉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做了個手勢。
侍衛立刻將小宮女的嘴巴堵住,叫她再發不出一點聲來。
荊白玉冷笑著說:“要你命的是你家主子華夫人,與我何乾?”
厲長生與荊白玉,這三更半夜的出現在此,自然是特意來看好戲的,同時防患於未然。就等著有個把漏網之魚,會偷偷的跑出來通風報信。
荊白玉說:“還叫你給說準了,真的抓了條小魚。”
厲長生笑著說:“事事小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厲長生說罷了,抬手向前一指,道:“來了。”
荊白玉極目望去,果然看到皇上與皇後,身邊並著幾個宮人,急匆匆的往這麵走過來。
“兒子拜見父皇。”
荊白玉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
皇上滿臉氣的青青紫紫,見到荊白玉呐喊的說道:“玉兒,你怎麼在此處?”
為何在此處?
自然是來看好戲的。
荊白玉垂著頭道:“回稟父皇,兒子方才處理了政務,這會兒正要回寢殿休息。”
“原是這麼回事。”皇上說道。
後麵的皇後瞧見荊白玉與厲長生,眸子中多了些害怕之色。
皇上一瞧荊白玉身邊帶的那些個侍衛,就說:“正好,朕出來的匆忙,未曾有帶著侍衛。玉兒你隨我來,與父皇走一趟!”
“是。”荊白玉立刻領命。
他並不問是什麼事情,其實心知肚明。
厲長生恭敬的站在荊白玉身後,嘴角勾起一個令人寒戰的弧度。
一堆人浩浩蕩蕩的往滌川園的畫閣而去,而此時此刻,畫閣中果然有一男一女正自私會,可不就是華夫人與韓忠德?
韓忠德休養了好些日子,傷口總算是全部結痂,可以下榻行走。
而華夫人是好不容易挨過了三個月的身孕,胎兒穩定了不少。
今兒個一大早,厲長生特意讓人將韓忠德基本痊愈的消息,散播給華夫人聽。
華夫人聽了果然心動,便趾高氣揚的前去尋找皇後,再一次故技重施,威脅她讓她牽線搭橋,給自己與韓忠德創造私會偷情的機會。
本來這一次,仍是要在皇後宮中相見的,不過皇後按照厲長生的說辭,與華夫人講了一遍,說是有個地方,更適合他們見麵,旁人決計不會發現。
這地方自然便是滌川園的畫閣。
華夫人被皇後說的心動起來,也覺著在皇後宮中不甚方便,若是讓多嘴的宮女瞧見了,怕是又有麻煩要處理。
最後華夫人答應了,叫皇後去約了韓忠德,就今兒個晚上於滌川園的畫閣相會。
夜黑風高,四下無人。
華夫人與韓忠德粘在一塊,小鳥依人的說道:“這些日子,人家可想死你了。”
“小人還以為,娘娘有了新歡,就瞧不上我了。”韓忠德語氣酸溜溜的。
華夫人在他胸口一捶,道:“你說什麼呢?誰是新歡?我都懷了你的骨肉了,你還如此說人家。”
韓忠德心中嫉恨厲長生,他口中的新歡自然便是厲長生了。
那日裡華夫人瞧上了厲長生,與他拉拉扯扯的,這事情韓忠德已經聽華夫人身邊的宮女說過,心中憤憤不平。
韓忠德說起這事兒本是不悅的,可華夫人一通撒嬌軟語,韓忠德早已頭暈目眩,哪裡還能責怪她一言半語。
韓忠德摟著華夫人,道:“當真是辛苦你了,等過些日子,我們的孩兒便能順利誕下。”
“嗯,”華夫人笑著說:“到時候啊,我們的孩兒做了太子,等那老皇帝一死,你可就熬出頭了!”
“還要多謝娘娘您的厚愛啊!”韓忠德諂媚的一笑。
華夫人佯裝嬌嗔,道:“你知道就好。這些日子啊,你務必要伺候的我舒舒心心的,不然我可不依呢!”
“是是,小人必然儘心儘力……”
韓忠德這話剛說罷了,就聽到“哐當”一聲。
他們就在畫閣一層,大門瞬間被破開,兩個人嚇得都是“啊”的驚呼一聲。
等看清楚門外來人,華夫人立刻又是“啊啊啊啊”的大叫起來。
華夫人反應極快,一把推開身邊的韓忠德,衝著皇上便跑了過去,哭訴著說道:“皇上!救命啊!這韓大人要侮辱我!皇上救……”
華夫人才跑過來,就被皇上嫌棄無情的推開。
華夫人“哎呦”一聲,跌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懵了,當下又開始假裝肚子疼。
“哎呦,我肚子疼!”
“救命皇上……”
“皇兒……我肚子裡的皇兒啊!”
“給朕閉嘴!”皇上嗬斥一聲。
華夫人嚇壞了,一臉淒慘的說道:“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皇上眼看著華夫人就覺著反胃,差點就將晚膳儘數吐出,嗬斥說道:“來人!將這不知廉恥的奸夫淫/婦抓起來!”
“皇上!冤枉!”
“彆抓我!”
“是誤會啊!”
“都是韓忠德強行侮辱我!”
“不是我,是華夫人威脅我!”
“皇上您彆聽他的!”
“皇上這一切千真萬確!”
華夫人與韓忠德方才還甜言蜜語,眼下卻都急著撇清關係,若是此時手裡有一把刀,怕是早已將對方給殺死。
侍衛都是荊白玉身邊之人,自然毫不含糊,上去將韓忠德與華夫人齊刷刷押下。
皇上一陣頭暈,差點趔趄著摔倒在地,好在有皇後扶住。
華夫人這才看到皇後,當下大喊起來:“皇後!是你!你……”
厲長生眼疾手快,不等華夫人說什麼,直接拿了塊布,堵住了華夫人的嘴巴。
皇上渾身顫抖不止,眼前一陣陣發黑,眼看著就要被氣的背過氣兒去。
荊白玉拱手說道:“父皇身體欠安,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罷。若是父皇信得過,這裡的事情不如交給兒子來處理。”
皇上歎息了一聲,道:“玉兒啊,父皇眼下也隻能相信你了。你可莫要手下留情!給我狠狠的辦了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是。”荊白玉恭敬的說道,他就等著皇上這句話呢。
皇後和宮人們,當下扶著皇上便轉身離開,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畫閣,再不看掙紮的華夫人與韓忠德一眼。
韓忠德也被堵著嘴巴,與華夫人一般不敢置信。他想要求助皇後,想要皇後救他,但皇後根本不回頭看一眼。
韓忠德努力想要爬起來,“咚”的一聲,被荊白玉當胸踹了一腳,複又跌回地上。
荊白玉抱臂冷笑著看著他們,說:“嘖嘖,看起來還真是淒慘呢。”
韓忠德知道皇後定然不會再幫自己,他不能說話,乾脆對著荊白玉就使勁兒磕頭,咚咚咚的聲音絡繹不絕,磕的是額頭出血也不停止。
有血點子飛濺出來,差點落在荊白玉的身上。
厲長生伸手拉了荊白玉一把,道:“太子,夜已經深了。太子明兒個還有早朝,不如請太子先行回去休息,這裡有長生為太子處理。”
荊白玉側頭瞧他,說:“我不累,一會兒我們處理完了,一起回去,不好嗎?”
厲長生對荊白玉搖了搖頭。
荊白玉有些迷茫的看著他,不知道厲長生是什麼意思。
厲長生站在他麵前,低聲耳語說道:“太子今年才十八歲,長生以為,這些過於血腥的場麵,還是回避為好。”
“什麼啊……”
荊白玉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雖然他才十八,放在現代剛剛高中畢業,年紀根本不大。
但荊白玉可是太子,早已見過了生離死彆,再血腥的場麵,他也是見過的。
厲長生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頂,道:“以前是太子殿下無人心疼,如今有長生在身邊,自然多多心疼太子幾分。那些不好看的,長生不願意叫太子多瞧。”
“你這個人……”
荊白玉說了一句,點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可彆叫我失望啊。”
“太子殿下請放心。”厲長生笑著說。
荊白玉把侍衛都留厲長生,一步三回頭的往畫閣外麵走,似乎十分擔憂。
厲長生站在原地,對他搖了搖手。
荊白玉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已然看不見。
厲長生卻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道:“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可莫要在門外偷看啊。”
“誰偷看了!我才沒有!”
荊白玉果然就躲在門外,正探頭探腦的,沒成想被厲長生猜了正著,那叫一個麵紅耳赤,丟人的厲害。
荊白玉這一次不再停留,生怕厲長生下一步會走出來將他抓住,趕忙一口氣便跑回了寢宮去。
他這一回來,就又有些擔憂了,坐在席上也不就寢,托著腮幫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厲長生真可惡,總把我當成小孩子!”
“跟他說了許多遍了,我不是小孩子。”
“唉……”
荊白玉一通抱怨,卻又止不住嘴角翹起,心說沒有辦法呀,厲長生就是這般關心自己,旁人想要這樣的關心,是全無可能的!
靈雨見太子殿下歸來,正想問今兒個需不需要上夜,就瞧太子殿下托著腮幫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低笑,那模樣……
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少年……
此時此刻的畫閣之中,便無有這般輕鬆的氣氛,空氣之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華夫人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皇家血統,這孩子是無論如何不能留下的,否則便會成為荊白玉的克星。
厲長生揮了揮手,就有侍衛端上一碗,已經涼透的苦澀湯藥。
這湯藥早已準備著,如今這大熱天,卻已冰涼冰涼,一看便是放了太長時間。
厲長生也不多言,侍衛們上前壓製住華夫人,就將苦澀的藥汁直接灌入她的口中。
華夫人才能說話,卻被嗆得無法開口。
她是死也不想喝的,但厲長生可容不得她說不。
厲長生麵無表情的站在旁邊,道:“長生這裡準備了足足十碗藥,若是華夫人不肯配合也無妨,反正藥湯多的是,我們隻管不停的灌下去,總有一次,華夫人是會喝的。”
“厲長生!”華夫人整個人狼狽不堪,嗆得是眼淚橫流,道:“你不得好死!”
厲長生並不在意她的咒罵,道:“得不得好死,那是日後的事情。眼下真是不巧,能活著的是在下,所以無需華夫人過於擔心。”
侍衛們趁著華夫人咒罵的機會,將藥湯灌入她的口中。
華夫人“啊啊”大叫著,趴在地上欲要乾嘔,卻一時根本吐不出,侍衛也不允許她將藥湯吐出來。
將她的嘴巴複又死死堵住,就算華夫人膽敢將藥汁吐出,也要叫她自己再生生咽回去。
不多時,就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華夫人疼的渾身打顛兒滿頭冷汗,有血液流出來,一點點的向著旁邊的韓忠德蔓延而去。
“啊啊啊啊!”
韓忠德已然嚇壞了,布巾剛一被拿掉,整個人就驚叫不止。
“厲大人!”
“不要殺我!”
“求求你了。”
“我是皇後的表弟,你不要殺我!”
“嗬——”厲長生冷笑一聲,道:“不妨與你說,太子殿下恐怕最討厭的,便是你這句話。所以……長生最討厭的,也是你這句話。”
“不不不,我說錯了。”
韓忠德立馬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說:“厲大人您饒了我罷!求求你了!我我我……”
韓忠德眸子一轉,道:“我!我願意自宮!隻要不殺我,我願意以宮刑代替!”
古代的確有以宮刑代替死刑的規矩,而且不隻是一個朝代,巧的是,大荊亦是如此。
想當年厲長生第一次穿到大荊之時,便穿成了自宮入宮的細作太監。
韓忠德大喊著:“我……我可以像九千歲一樣自宮,求你了世子!世子殿下!求求你。”
“嗬——”
厲長生又笑了,說:“像九千歲一樣?”
“是是是!”韓忠德點頭如搗蒜,說:“讓我戴罪立功!我願意繼續在太子跟前當牛做馬,做太監也在所不惜,隻要能救我就好!”
“可惜……”厲長生淡淡的說道:“你不配。”
韓忠德睜大眼睛瞧著厲長生,厲長生繼續幽幽的說道:“你根本不配留在太子身邊。若是小白被你帶壞了,我可是要頭疼的。”
旁邊侍衛一聽,立刻上前拱手說道:“大人,這韓忠德要如何處置?”
厲長生擺擺手,道:“直接殺了,給他一個痛快罷。太子仁厚為懷,是最為心慈手軟的,折磨人的這種事情也就算了。”
“不不不不!”
韓忠德大喊起來,聲音已然嘶啞。
厲長生說的仿佛再仁慈也無,而聽在韓忠德耳朵裡,卻是心驚膽顫,根本讀不出絲毫仁慈之意。
侍衛立刻領命,道:“厲大人,那華夫人……”
華夫人已然渾身是血的昏死了過去,根本無法再叫喚一聲。
厲長生說道:“兩個一並處理掉。既然他們情意綿綿,就將他們安葬在一起,活著的時候不能比翼雙飛,死了倒是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是!”侍衛答應。
華夫人與韓忠德是必須要死的,斬草不除根,日後狼狽的可就是自己人。
厲長生向來不是什麼心善之人,處理起這些個事情來,是未有一星半點心理壓力的。
他眼看著侍衛們將那兩人處理好,這才點點頭,往太子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