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生寵溺的點點頭,道:“好。”
厲長生被他拽著快步往前走,遇到薑笙鈺的時候才知道,荊白玉為何會突然跑回來。
兩個人一夜未眠,的確都有些個困倦,荊白玉伸了個懶腰,直接倒在榻上,道:“不行,我動不了了,先睡一會兒再說。”
荊白玉生怕厲長生會將自己拽起來去洗漱,趕忙縮進被子裡蓋好。
“好好休息,”厲長生道:“太子這一晚上辛苦了。”
厲長生本也想要補個眠,好好休息一番,隻可惜外麵有士兵稟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厲長生側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荊白玉,乾脆未有叫醒他,掀開營帳簾子走了出去。
“宋旻?是你。”厲長生走出來,道:“有什麼事情嗎?”
宋旻道:“厲大人,是成國那麵送來了不少東西,成國國君邀請太子殿下過去一敘。”
厲長生仔細一瞧,宋旻身邊果然帶來了許多箱子,裡麵琳琅滿目都是金銀珠寶,看起來一箱箱再值錢也無有。
厲長生哪裡能不知道成國國君的意思?想要用這點子銀錢,便堵住荊白玉的嘴,讓他放棄與成國算賬的機會。
“這成國國君,還真是……”厲長生無奈的笑笑,道:“東西收下。”
“收下?”宋旻驚訝的看著厲長生,道:“可是這……”
這會盟大營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荊白玉與成國國君不對付,竟是第一次見麵便已然下了戰書。
這關係如此緊張,厲長生卻說要收下成國國君贈送的珠寶,若是叫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
厲長生微笑著說道:“隻管收下,太子殿下那麵有什麼都由我來擔著便是。”
“是,厲大人。”宋旻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下來。
“那……”宋旻又問道:“成國國君請太子殿下過去吃筵席的事情,要怎麼回複?”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昨兒個夜裡未有歇息好,今天恐怕不宜飲酒,你去回絕了成國的使臣便是,就說太子殿下身子抱恙。”
“未有歇息好?”宋旻有些驚訝。
不過臉上的驚訝也隻是轉瞬即逝罷了,很快被掩蓋下去,宋旻連忙答應著,急匆匆的便跑掉了。
宋旻走的著實匆忙,而且滿麵通紅,很是尷尬的模樣。
厲長生眼看著宋旻的背影,淡淡的說道:“恐怕是誤會了。難不成我方才的話,著實容易讓人誤會?”
宋旻的確誤會了,而且誤會的頗深。畢竟……
那日在酒肆,大家可是把太子殿下荊白玉的霸氣告白聽得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雖說無一人敢嚼舌頭根子,可這事兒足以震驚的大家回味十天半個月。
太子殿下荊白玉鐘情於流安小侯爺厲長生,據說兩個人昨日在同一帳中,徹夜未有離開半步。
這日早晨,荊白玉起不來,還說是夜裡未有休息好,身子抱了恙……
宋旻止不住就腦補了一些個情況,越想越覺得是這模樣,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結果急匆匆便跑了,不敢久留。
厲長生無奈的笑了笑,心說那宋旻怕是把自己當了禽獸。
荊白玉睡醒之後,就發現身邊多了許多金銀珠寶的箱子,一打聽才知道是厲長生收下了成國國君的東西。不隻是收下了東西,還回絕了成國國君的邀請。
“厲長生這個大壞蛋,怕是要把那成國國君給氣死了。”荊白玉止不住一笑。
成國國君聽聞送去的禮物被收下,當下還有點沾沾自喜,道:“這荊太子不過如此,也是見錢眼開之輩罷了,我還以為有多難對付。”
謀臣一聽道:“是是是,君上說的是。”
回來稟報的士兵跪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喘,顫巍巍道:“但是……但是那厲大人說荊太子抱恙在身,無法來參加君上您的筵席……”
“什麼?!”成國國君拍案而起,道:“收了我的東西,卻不來赴宴!這是什麼道理?”
“君上息怒!君上息怒啊!”謀臣趕忙跪下,道:“那荊國太子不過還是個小娃娃,君上萬勿與他一般計較。”
“真是氣死人了。”成國國君嗬斥道:“荊太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非要與我過不去了?那好啊,好的很啊!不就是開戰嗎?就跟他們打好了!”
謀臣跪在地上,連連說道:“君上!萬萬不可啊!這若是真的與荊太子撕開了臉皮,恐怕旁的國家一定會站在荊太子那麵,到時候我大成腹背受敵,怕是要遭受滅國之難!”
“那你說怎麼辦?孤都如此低聲下氣的邀請他了,他竟是不理不睬的。”成國國君嗬斥。
謀臣不敢抬頭,道:“老臣有一計策,請君上考慮一二。”
“快說!”成國國君道。
謀臣說道:“不如請君上派遣使臣,去與旁的會盟國家洽談,用銀錢討好於他們。閔國、衛國等等,不過都是一些小國罷了,他們心中皆是不想打仗的,根本出不起糧餉錢。若君上能提前拉攏一番,這仗說不定也就罷了。”
成國國君思索了一番,道:“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主意,那你便去著手辦罷。”
成國國君陰森森的一笑,道:“定要讓那不知好歹的荊國太子,吃不了兜著走!”
“是!敬諾。”謀臣道。
那麵厲長生回營帳補了個眠,再醒來已經是晌午十分。
他一睜眼便看到荊白玉坐在自己身畔,正托腮皺眉,看起來有些個發愁的模樣,小臉都皺在一起。
厲長生止不住笑了一聲,翻身坐起,道:“小白這是怎麼的了?可是不歡心?”
“你醒了?”
荊白玉立刻跳起來,跑過來說道:“你都未有吃午膳,你可是餓了,我叫人把午膳端過來?”
“不忙。”厲長生拉住他的手,叫他坐在自己身邊,道:“還不餓,小白坐下來先說說,是誰惹你不歡心了?”
“沒有不歡心。”荊白玉道:“就是在發愁呢。你睡覺的時候,我去找了一番朱國閔國衛國和吳國的使臣。”
“可是去說河渠圖紙的事情?”厲長生問。
荊白玉點點頭,道:“嗯,你又猜到了?”
厲長生道:“他們怎麼說?”
荊白玉道:“他們當然都想要河渠圖紙了,看到圖紙,眼睛都要綠了。不過……”
厲長生笑著說道:“他們雖然想要圖紙,卻仍是不怎麼想打仗,一個個都想著如何空手套白狼,是也不是?”
“嗯……”
荊白玉無精打采的答應了一聲。
厲長生早已想到這一節,畢竟旁的國家無有大荊這般強盛,不願意動兵也是可以理解的。
荊白玉道:“我又不是真的要他們發兵,不過是想要大家聯合起來,對成國施壓罷了。眼下這般,隻有我大荊一個對成國施壓,仿佛以大欺小似的。”
厲長生笑著說:“我知道太子殿下您的意思。不過那些個小國,肯定是不放心的。”
若是眾人聯合起來,根本無需發兵,成國定然懾於天下公議,不得不服軟屈服。
然而那些個小國,生怕答應了荊白玉的要求,便會墜入荊白玉的圈套之中,到時候若是真的要發兵,那可就是勞民傷財得不償失。
眾人心中猶豫不定,隻想著如何不勞而獲。
按理來說,大荊兵強力盛,想要對抗成國,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兒。但難就難在,成國過於弱小,大荊一旦出兵,成國定然會向天下人賣可憐,說自己的國家才被水患所困,那些個險惡的大荊之人,便要趁機搶奪他們的國土。
平頭百姓哪裡知道太多的彎彎繞,輿論不隻是在現代可以殺人,在古代亦是如此。
厲長生道:“若是找不到同盟,這戰書的確不好下,會叫一些個想要惹是生非從中牟利的人,渾水摸魚,反而得不償失。”
“我當然知道。”荊白玉歎息了一聲,複又托著腮幫子,一臉苦思冥想的模樣。
“小白。”厲長生叫了他一聲。
荊白玉抬頭看他,道:“怎麼了?”
厲長生笑著說道:“小白皺著眉頭的樣子,就不好看了。”
他說著,輕輕用手指在荊白玉的眉心撫了撫。
荊白玉嘟囔著說道:“不好看,你也是我的,休想跑掉。”
“小白武功那麼好,我能跑去哪裡?”厲長生笑著說:“放心罷,下戰書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解決。”
“你又想到好辦法了?”荊白玉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這話剛說罷了,肚子裡便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響聲……
荊白玉迎上厲長生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一陣尷尬。
“原來小白也未有用過午膳?”厲長生道:“可是在等著我?”
“我剛剛……其實也不餓,所以順便等等你。”荊白玉道。
厲長生見他不好意思,也不再逗他,道:“那我們先用膳,其他的一會兒再說。”
荊白玉命人傳膳,很快午膳擺滿了案幾,伺候的侍女們識趣兒的退出營帳,將帳簾子放好。
“嘶——”
厲長生輕輕的抽了一口冷氣。
荊白玉嚇了一跳,道:“怎麼了?可是燙著了?還是被魚刺紮到了?”
厲長生淡淡的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唇角的地方,道:“並不是燙著了,也不是被魚刺紮到了。”
“那是怎麼了?”荊白玉奇怪的說:“看起來有點紅紅的。”
厲長生方才未有感覺,張嘴吃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可能有點上火,再加上輕微的水土不服,嘴角地方有些潰瘍,一碰便刺辣辣的隱隱作痛。
厲長生瞧荊白玉滿麵擔心的模樣,笑著說道:“嘶——小白,你看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睡了一覺醒過來,就這般疼痛。”
“我看看,快叫我瞧瞧。”荊白玉十足擔心。
厲長生低聲道:“小白,你不會趁著我熟睡的時候,偷親我了罷?”
“什、什麼?”荊白玉一愣,睜大眼睛去瞧厲長生。
厲長生指了指自己,道:“你瞧,這可不是你偷襲我的證據?都給我親破了。”
“沒有!”
“怎麼可能……”
荊白玉驚慌的又是搖頭又是搖手,道:“我才沒有那般使勁兒……”
厲長生本就是想要欺負一番荊白玉罷了,哪想到小白兔一著急,仿佛就給說漏了。
厲長生頓時抓住了重點,笑著說道:“看來還真有人趁我睡著,偷偷的對我做了什麼,是不是?已經不打自招了。”
“我……”
荊白玉已然麵紅耳赤,當真後悔不迭,道:“我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他說著便要跑,厲長生哪裡抓得住他,瞬間就見荊白玉竄出了營帳,午膳都不吃了。
“小白,我逗你的。”
厲長生掀開營帳追出去,道:“小白,彆跑那麼快。”
“又沒說不讓你親,大不了今兒個我睡了之後,再叫你偷親一個。”
荊白玉跑出大老遠,還能聽到厲長生分外羞恥的話。
“厲長生這個大壞蛋!”
他想要一口氣兒跑回營帳甩掉厲長生躲起來,不過很可惜,半路上卻遇到熟人,被硬生生的給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外臣正尋您呢!”
是高大如山的吳國將軍,瞧見荊白玉急匆匆跑了過來,一看便是有正經事情要說。
厲長生一路尋過來,便瞧見荊白玉臉色不好看,站在他麵前的吳國將軍亦是再嚴肅也未有。
“怎麼了?”厲長生上前詢問。
吳國將軍見是厲長生,當下便把自己的聽聞又說了一遍。
“這事情千真萬確!”吳國將軍說道:“閔國使者著實卑鄙,還請太子殿下多多小心,勿要中了他們的圈套。”
“閔國……”
厲長生立時便想到了那一連串的係統任務,其中的確有閔國的事情。
吳國將軍因為受到了厲長生與荊白玉的恩惠,所以對他們感激在心,突然聽說了閔國的一點事情,急匆匆便跑來通知他們。
這事情與河渠圖紙大有乾係,閔國每年幾乎都會遭遇水患,所以對於荊國的圖紙是相當渴望。
然而此次前來的閔國特使二皇子殿下,卻並不想要與荊國聯合,一起攻打成國。
這成國挖開河道,淹掉的城池也無有他們閔國什麼事情,所以二皇子覺著,自己沒必要勞民傷財,此次前來便是撿漏來的,斷不可往裡賠了錢。
如此這般,閔國二皇子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假意答應荊白玉的要求,先把河渠圖紙搞到手。而一旦圖紙到了手中,便帶著人趁夜偷偷離開會盟大營。
厲長生笑著道:“閔國算盤打得好,仗著地理位置比較偏僻,所以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閔國與大荊距離不近,大荊眼下最大的敵人乃是成國,所以閔國二皇子已經算計好了,心中肯定荊白玉不可能拉長兵線,分散實力再來攻打他們,就算他們拿了圖紙逃跑,荊國人也隻能吃啞巴虧。
“好個閔國人。”荊白玉冷笑一聲,道:“真當本太子會上當。”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厲長生露出溫和的笑容。
荊白玉一看,厲長生此時臉上的笑容他再熟悉不過,看著有多溫和,內地裡便有多恐怖。
荊白玉道:“你的意思是……”
厲長生笑著說:“閔國人想要的不過是河渠圖紙罷了,太子殿下應當大度一些,給他們就是。”
“給他們?”吳國將軍第一個喊了出來,道:“這萬萬不可啊!”
“將軍莫急。”荊白玉笑著說:“厲長生定然又有什麼整人的好主意了。”
“整人的辦法……”厲長生笑的頗有些個鬼畜。
正如吳國將軍聽說的那般,閔國二皇子已然決定,在拿到河渠圖紙的當天夜裡,便帶著親隨悄悄離開會盟營地。
他們國家本就小,帶來的兵力根本不多,想要衝突離開會盟大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二皇子此次悄然離開,隻準備帶幾個親隨,剩下之人便是棄卒……
二皇子手中握著河渠羊皮卷,整個人興奮不已,自然自語的說道:“拿到河渠圖紙,父皇定然會大肆褒獎於我,我便能勝過大哥了!”
“殿下!”
親隨進了營帳跪在地上,道:“殿下,大營守衛太嚴,我們想要悄然離去,實在是……”
“怎麼?”二皇子嗬斥道:“讓你找個空子都尋不到,廢物!”
“殿下稍安勿躁。”親隨連忙說道:“其實是有一個辦法的,隻是……”
“隻是什麼?快說!”二皇子急道。
親隨支支吾吾道:“卑職打聽到,因著怕有刺客襲擊,荊國太子身邊的期門掌厲長生,已經下令加倍守衛,若想要順利離開,恐怕比登天還難。但是!”
親隨生怕二皇子發難,趕忙繼續說道:“但是還有個辦法!聽聞今兒個半夜,會有泔水車從營帳離開,若是皇二子……”
“什麼?”
荊白玉睜大眼睛,一個沒忍住噗嗤就笑了出聲來,道:“你……你也太壞了罷,叫閔國二皇子去送泔水了?”
厲長生淡淡的一笑,道:“網開一麵,長生這是送了閔二皇子一條生路。”
“什麼生路?”荊白玉道:“厲長生你真是壞得很!”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