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次荊白玉能夠順利繼承皇位,荊博文與孟雲深皆是出力不少,理應賞賜些個什麼。
荊白玉道:“小叔父有勇有謀,而且武功不賴,想必那些個大臣們,應當是沒話說的。”
“嘿嘿……”荊博文突然被荊白玉誇讚了一通,止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道:“今兒個是怎麼了,陛下突然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厲長生道:“陵川王不必謙虛。”
荊白玉若是能給荊博文一些個好處和權利,孟雲深聽說之後,亦是會心中感動。如此一石二鳥的妙計,的確無有拒絕的道理。
荊博文倒是有些個驚訝,道:“我?讓我統領皇宮的守衛?”
厲長生笑著說:“雖不是什麼太大的官職,但還望陵川王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莫要拒絕了去。”
“我不是要拒絕。”荊博文連忙說道:“就是,就是……”有點驚訝。
荊博文以為自己便要碌碌無為的過一輩子,哪想到荊白玉竟是還許了他官職。
雖說荊博文覺得,做個空頭王爺也不錯,但是在這都城裡,卻有許多人對荊博文指指點點,看不上眼他,覺得他一個大王,混到如此地步,著實讓人不恥。
荊博文不想叫孟雲深跟著自己一起被指指點點,所以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統領宮中守衛的官職,的確並不是什麼大官,但是權利頗大百官忌憚,足以說明荊白玉對他的信賴。
荊白玉上前,伸手握住了荊博文的手,道:“小叔父,可是朕最後一個親人了。所以千萬莫要拒絕朕,好不好?”
荊白玉這話語一點子也不強勢,反而溫言軟語的,卻讓荊博文根本無法拒絕。
荊博文甚至有些感動的內心波瀾不止,就想要回握住荊白玉的手,然後發自肺腑的感慨一陣。
不過……
“啪——”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很自然的將荊白玉與荊博文握在一起的手分開。
厲長生更自然的牽住了荊白玉的手,道:“好了,時辰不早。若是再這般磨蹭下去,陛下恐怕無法去旁的地方頑耍了。”
荊博文的一腔熱血還未表達,厲長生已然帶著荊白玉往前而去。
荊博文揉了揉自己微微刺痛的手背,道:“等等我啊。”
荊白玉被厲長生牽著手,心中忽然有點甜絲絲的,止不住小聲說道:“厲長生,你方才……不會是吃醋了罷?”
厲長生側頭瞧他,很是坦然的說道:“若是長生吃醋了,陛下想要如何?”
“就……”荊白玉沾沾自喜的道:“就讓你以後天天吃醋,吃更多的醋!”
“嗯?”厲長生壓低了聲音道:“看來小白真是長本事。那希望小白晚上的時候,還能有骨氣這般說,可彆還未怎麼樣,便哭著求饒了。”
“厲長生!”荊白玉趕忙做賊一樣看了看左右,道:“你小點聲!誰哭了?我呸!我沒有。”
荊白玉要更換宮中守衛,已然認命了荊博文管理,便將滌川園軍調配出來一些,交由荊博文掌管。
如此一來,荊博文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心中有些焦躁,想要趕緊去找孟雲深,向他顯擺一番。
“若是小叔父有急事,便先走也無妨。”荊白玉看了看日頭,道:“朕與厲長生一會兒四處去逛逛,小叔父便不用陪著了。”
巡視了滌川園軍之後,終於到了荊白玉心心念念的環節,便是厲長生所說的“約會”。
荊白玉有些摩拳擦掌,卻聽荊博文豪氣乾雲的說道:“我沒有急事!陛下要四處逛逛,那就讓我來帶著陛下去閒逛罷。這都城裡的好吃的好頑的,怕是沒有人比我更在行了!”
“其實……”荊白玉一聽,頓時垮了臉。
荊博文道:“南街上的酒肆!那裡的紫金醇可是一絕,陛下不可不喝啊!”
“朕……”荊白玉根本不甚感興趣。
荊博文道:“對,旁邊還有一家糕點鋪子,桂花糕甜而不必,陛下不可不嘗啊!”
“你……”荊白玉一臉恨鐵不成鋼。
荊博文道:“還有兩條街外的絹布鋪子,裡麵的布料比供奉的還要精美!”
荊博文根本無有體會到荊白玉的深意,十足熱絡的給荊白玉介紹著好吃的好頑的,還熱情的請荊白玉上車輿,想要一同驂乘,在路上再給荊白玉講一講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我跟你們說,那……”
荊博文一條腿踏上車輿,結果就被高大的身影給攔了住。
荊博文納悶的抬頭,道:“怎麼了厲大人?”
厲長生皮笑肉不笑,道:“車輿太小,還請陵川王騎馬罷。”
“車輿……”不小啊……
荊博文話未說完,厲長生已經麵無表情的將他哄了下去,然後吩咐啟程,車輿咕嚕嚕的往前而去,將荊博文丟在原地。
“等等我啊!”荊博文趕忙翻身上馬,追趕上前麵的車輿。
荊白玉喪氣的托腮坐在車輿之中,道:“小叔父真是的,孟先生是怎麼忍了他這般多年的。”
厲長生笑了一聲,道:“指不定孟先生就喜歡陵川王這般的性子。”
“啊?”荊白玉腦子裡有些個打結,說:“喜歡?”
厲長生意味深長的說道:“畢竟陵川王這樣……‘率直’的秉性,是最能襯托出身邊人的聰明才智。”
“噗嗤——”
荊白玉一個沒忍住,被厲長生給逗樂。他還以為厲長生要說什麼,原來是在損荊博文的。
看來荊博文打攪了兩個人的約會,不隻是荊白玉心中怨念,厲長生那一身的怨氣也著實不小。
荊白玉笑著壓低了聲音,道:“一會兒進了城,我們就把小叔父甩掉,然後就可以去約會了。”
厲長生道:“都聽小白的。”
荊白玉有些好奇的問:“厲長生,你上次說……約會都要做什麼來著?”
現代人約會,無非就是去遊樂園,看看電影,吃一頓燭光晚餐,然後……酒店。
遊樂園在大荊是無論如何也尋不到的,其他的。
厲長生思索了一番,道:“聽戲?酒肆吃飯,然後……客棧。”
“啊?”荊白玉露出納罕的表情,道:“約會就做這些?”
厲長生笑了,被他這大白話的一翻譯,仿佛聽起來的確是古古怪怪。
荊白玉心中十足不解,但想到之前,厲長生用溫柔又深情的聲音,在自己耳畔說什麼想要跟小白約會。
“那……”荊白玉下定決心,道:“若是你喜歡,那我們就去聽戲、吃飯,然後再去客棧好了。不過……為什麼還要去客棧?去客棧做什麼呢?”
“這個啊……”
厲長生故意賣關子,往前微微探身湊近了荊白玉一些個。
荊白玉正靠在角落裡,厲長生近前,他根本無法回避,隻覺得心跳加速了許多,止不住眼睫顫抖,緩緩閉上了眼睛。
“陛下!”
“厲大人!”
還未能怎麼樣,就聽到荊博文爽朗的大嗓門子。
“嘩啦”一聲,車輿的簾子被掀起,荊博文從外麵探入頭來。
荊白玉嚇得睜大眼睛,下意識的抬手便在厲長生的肩膀狠狠一推。
車輿本就有些個顛簸,厲長生登時被推的一個趔趄,“咕咚”一聲倒在了車裡。
“厲長生……”
荊白玉低呼一聲,好在車輿裡鋪著軟墊,不至於磕個頭暈眼花。
厲長生仰麵躺著,止不住歎息了一聲,道:“可能是出門沒看黃曆……”
“陛下?”
車輿裡光線稍有些昏暗,荊博文探進頭來,一時沒看清楚,道:“這陛下……發生什麼事情了?厲大人武功不太好,陛下可千萬彆動手啊。”
厲長生露出一個假笑,道:“陵川王放心,什麼也無有發生,隻要陵川王不突然闖進來就好。”
“嘿,陛下!”荊博文笑了一聲,道:“前麵有一家戲園子,陛下要不要去瞧瞧?裡麵有個優人,唱功可是頂好的!”
“優人?戲園子?”荊白玉乍一聽,便想到了方才厲長生的話,當下便說:“那……去看看也好。”
“行!”荊博文熱絡非常,道:“那咱們這就改道去聽戲!”
荊博文退出去,荊白玉趕忙手忙腳亂的將厲長生扶了起來,道:“你沒事罷,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沒摔疼罷?”
厲長生歎息了一聲,道:“今兒個不應該叫陵川王來的,不若陛下將孟先生叫來,讓孟先生將陵川王牽走罷。”
“牽走?”荊白玉止不住笑出聲來,道:“什麼牽走啊,仿佛小叔父是驢子馬匹一般。”
不過荊白玉倒是覺得,厲長生的提議不錯,應當叫孟雲深前來,快把荊博文給帶走,否則今兒個的約會,算是要泡湯。
“咦?”
他們才到戲園子門口,厲長生與荊白玉還未曾下車,就聽到荊博文驚訝的低呼之聲。
荊博文睜大眼睛,道:“雲深啊,你怎麼在這裡?”
厲長生扶著荊白玉從車輿而下,果然就瞧見了抱臂站在他們跟前的孟雲深。
無需他們派人去尋孟雲深,孟雲深竟然已經自己來了。
孟雲深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不過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涼颼颼的。
孟雲深淡淡的開了口,道:“大王可還記得今兒個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荊博文納罕的問。
孟雲深笑意更冷,道:“雲深的壽辰之日。上個月,大王曾答應了要給雲深過壽的。”
“哎呀!我的娘!”荊博文一聲低呼,道:“我差點子給忘了。”
“差點子?”孟雲深道:“隻怕大王日日沉醉溫柔鄉,早已將雲深的事情給忘了罷。”
“你彆胡說,什麼溫柔鄉啊。”荊博文道。
孟雲深抱臂道:“大王每日都來這戲園子聽給一個優人捧場,大王以為雲深不知?”
“你誤會了!”荊博文趕忙道。
荊白玉拽了拽厲長生的袖子,露出一個看熱鬨的笑容,低聲道:“你瞧小叔父……”
荊白玉才看熱鬨,荊博文已然開口提起了他,道:“雲深啊你誤會了,是陛……是我侄兒想要聽戲,所以我們才來的。”
“誒!”荊白玉一聽,立刻說道:“是小叔父介紹我們來這裡的,說是有個優人,長相貌美,身段風流,聲音清脆,唱功頂好,叫人一觀忘俗,念念不忘。”
“我……”荊博文傻了眼,道:“我什麼時候說了這般多,我不就說他唱功不錯嗎?”
“嗬——”孟雲深冷笑了一聲,道:“看來大王還真是喜歡聽戲啊。”
荊博文吃癟,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可把荊白玉給逗壞了。
厲長生垂目瞧著荊白玉,一臉的寵溺目光,低聲道:“你這個壞孩子。”
“我這叫什麼壞?”荊白玉小聲道:“我已經很厚道了。”
“大王!”
正在這個時候,就瞧一個身段風流,眉眼生情的男子從園子裡走了出來。
那年輕男子估摸著便是園中的優人,與荊博文十足相熟的模樣,急匆匆迎出,笑著說道:“大王,您今兒個又來聽小人唱戲了嗎?”
“原來就是他。”荊白玉唯恐天下不亂的道。
“不是不是。”荊博文趕忙搖手。
就在這個時候,又從園子裡走出一個婦人來,道:“公子!公子!您的東西未曾帶上。”
那婦人手中拿著個小布包,也不知裡麵放了什麼東西。
荊博文本是想要極力撇開自己與那優人乾係的,不過他忽然瞥見那急匆匆而來的婦人,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道:“好像……在哪裡見過?”
“見過?”孟雲深冷笑了一聲,道:“大王認識的人還真是不少。”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荊博文道:“你又誤會了。”
那婦人看模樣不年輕,但是模樣不差,而且風韻猶存,透露著一股成熟的韻味,的確很是容易叫人誤會。
“我隻是瞧著她覺得有些個眼熟罷了!”荊博文生怕孟雲深加深誤會,乾脆拉住他的袖子,道:“走走,我去陪你過壽辰!這還不行嗎?走罷,今兒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絕對千依百順!”
“我想做什麼,大王都答應?”孟雲深聽了這話,表情倒是有些個緩和。
荊博文點頭如搗蒜。
孟雲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那好,大王可莫要食言。”
那兩個人一人一句,說著就率先裡開了戲園子。
美麗優人站在門口,眼看著荊博文離開,似是有些個舍不得。
荊白玉看了一出好戲,止不住偷偷笑了,轉頭去拉厲長生的手,道:“厲長生,我們……”
他話到一半,就瞧厲長生正望著戲園子裡麵出神。
荊白玉順著他的目光一瞧,頓時心中醋意大勝。
那美麗優人見荊博文離開,便悻悻然回了戲園子中,正踩著蓮步慢吞吞的走著,背影消瘦惹人垂憐。
“厲長生!”荊白玉當下瞪著眼睛,道:“你莫不是被那個優人,將魂兒給吸了去罷?!”
厲長生聽到荊白玉的聲音,這才轉頭瞧他,淡淡一笑說道:“小白誤會了,長生並非在看那個優人。”
“並非?”荊白玉鬆了口氣,心說那有人長得如此陰柔,哪裡有自己的英氣俊郎,厲長生眼神不會這般差勁的。
厲長生坦然的笑著說道:“長生是在看那婦人。”
“婦人……”
荊白玉才好轉的心情,頓時又泡回了醋缸之中,那滋味兒倒牙的厲害。
果不其然,厲長生一開口,荊白玉那小臉都青了,隻差明晃晃在腦門上寫著“吃醋”兩個字。
厲長生眯著眼睛,目光一轉,便落在了那風韻猶存的婦人身上。
婦人已然走的遠了,隻能看到一個隱隱綽綽的背陰。不過厲長生看的清楚,那婦人頭頂上,出現了係統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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