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生被他逗笑了,道:“小白最近學了很多東西,離家出走都會了?”
“當然。”荊白玉立刻仰著腦袋,瞪了一眼厲長生,道:“青崖哥哥教我的。”
青崖哥哥?叫的如此親密?
厲長生一聽,突然覺得有點倒牙,胃裡酸的不舒服。
厲長生淡淡的笑著說:“最近,小白和喻青崖關係很要好啊,聽說我不在的時候,你總是讓靈雨去叫喻青崖過來。”
“嗯!”荊白玉爽快的點頭,道:“青崖哥哥超級有意思的,我喜歡和青崖哥哥頑。明天,青崖哥哥要帶我去看花燈!”
“花燈?”厲長生額頭青筋突突的跳了起來,道:“看花燈?我怎麼沒聽喻青崖說過?”
這還是打算背著自己,和小白花前月下?
荊白玉露出興奮的模樣,道:“青崖哥哥還說,唔!”
話沒說完,厲長生已經吻住了他的嘴巴,叫他一個字也再說不出來。
喻青崖還說了,叔叔是占有欲超級強的人,隻要在他跟前,不斷的提旁人的名字,定然能讓叔叔吃醋!
荊白玉驚喜的睜大眼睛,突然被厲長生給親了,頓時心中美滋滋的,又乖巧又主動,根本不推開厲長生。
厲長生無奈的笑著道:“故意犯壞是不是?你就跟喻青崖不學好。”
厲長生哪裡能瞧不出,荊白玉一口一個青崖哥哥,明擺著是在刺激自己。
這等簡單粗暴的激將法,厲長生本不應該上當的,不過感情這回事兒,的確難以控製。
荊白玉露出得逞的笑容,七分狡黠,還有三分純淨,眼巴巴看著厲長生,一點也害羞,大聲的說道:“這個時候,叔叔是不是要懲罰我?”
厲長生哭笑不得,道:“明天開始,不許再見喻青崖。”
喻青崖都教了小白些什麼,把好端端的純潔小白,都給教壞了。
“阿嚏——”
喻青崖打了個噴嚏,抬手揉了揉發癢的鼻子,道:“莫不是染了風寒?”
“爹!”
喻青崖正無聊,眼看著喻風酌從前麵路過,趕忙跑過去,道:“爹,你去哪裡?”
喻風酌道:“進宮一趟。”
“我跟你去。”喻青崖道:“我們一起進宮,我去找小白。”
喻風酌一聽,抬手壓了壓額角,道:“你可是嫌自己命太硬了?”
喻青崖一臉迷茫,道:“什麼意思?”
喻風酌道:“若是你總這般進宮,恐怕陛下遲早淩遲了你。”
“爹……”喻青崖眯著眼瞧他,都:“就算我不是親生的,你也不能對我這麼惡毒罷?我每天把小白哄得高高興興,陛下獎勵我還差不多,為什麼要殺了我,砍頭還不行,非要淩遲了我?”
“嗬——”
喻風酌淡淡的一笑,道:“不信你就試一試罷。”
喻青崖渾身雞皮疙瘩掉了滿地,感覺脊背上涼颼颼的。他嘟囔了一聲,不信邪的就是要進宮,跟屁蟲一樣跟著喻風酌一路出了府邸。
這一大清早的,荊白玉醒的很早,活力十足的模樣,在屋裡轉來轉去,還跑到窗口去瞭望。
厲長生走過來,問道:“在看什麼?”
以前荊白玉隻會站在窗口,望著他的叔叔,不過現在……
荊白玉道:“青崖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厲長生頓時後悔問了剛才的話,假笑著說道:“喻青崖不會來了。”
“為什麼?”荊白玉奇怪的說:“我們約好了。”
“陛下。”
這個時候靈雨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的說道:“喻大人來了。”
“青崖哥哥來了?”荊白玉驚喜的問。
靈雨眼看著陛下僵硬的麵色,尷尬的說:“是喻風酌大人。”
“啊……”荊白玉低呼一聲,失望的說道:“沒來呀。”
在厲長生稍微鬆了口氣的時候,靈雨又尷尬的說道:“其實,喻公子也來了……”
厲長生雲開雨霽的臉色,瞬間黑沉沉的。
喻青崖跟屁蟲一樣的進了宮,一道往厲長生的寢宮來,日常找荊白玉一起頑耍。
荊白玉這段時間,說話利索了很多,雖然懂的還不是太多,但是正好與喻青崖特彆的投緣。
荊白玉身上的傷口和骨頭都已經痊愈,他並不太記得自己的武功怎麼使用,但是偶爾,還是可以飛簷走壁的。
喻青崖發現了荊白玉的這個“小技能”,便開始帶著荊白玉上房揭瓦,去摘樹枝的果子什麼的,簡直不能再好用。
喻青崖和喻風酌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厲長生從內殿走了出來,並未讓他們進去。
喻青崖抻著脖子看了看,道:“小白怎麼不在?”
小白?叫的著實親密。
厲長生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但笑的極為詭異。
喻風酌咳嗽一聲,道:“陛下可是有什麼急事?”
今日是厲長生召見喻風酌來覲見的,並不知道具體為了什麼事情。
厲長生入席坐下,道:“是有件事情,想要請喻大人幫忙。”
荊白玉被關在內殿,厲長生不讓他見喻青崖。他隻好可憐巴巴的趴在內殿的門板上,偷偷聽外麵說了什麼。
就聽厲長生說道:“最近喻大人也是知道的,朝臣們閒下來,隻有那麼幾件事盯著。有一件,自然是朕的婚事問題。”
厲長生成為皇帝,已經是無法動搖的事實,反對厲長生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大臣們開始各自忙碌,一切仿佛都走入了正軌。
如果是正軌,有了新帝之後,就要有新後才是。厲長生身邊連一個侍妾也是無有,更彆說是皇後,這些日子大臣們都在上書,想要請厲長生儘快封後。
荊白玉隱約聽到,什麼皇後什麼子嗣。
“皇後……”荊白玉喃喃的念叨著。
厲長生是要陪著荊白玉一輩子的,並不打算娶什麼旁的女人,這封後的事情看起來就有些難辦。
不過對於厲長生來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困難。
厲長生微笑著對喻風酌道:“喻大人雖不是我大荊之人,但想來是朕的心腹之臣,也是最為懂朕心思的,辦事極為可靠。”
喻風酌突然被厲長生如此大力的誇獎,頓時有些額頭冒汗。
厲長生果然還有後話,道:“所以朕決定,冊封喻大人您的愛女為皇後,不知喻大人的意思……”
“什麼愛女?”
旁邊的喻青崖,首先一臉莫名其妙的出了聲,道:“我爹沒有閨女啊。”
他說著,誇張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喻風酌,道:“好你個老不羞的啊,在外麵還搞了個私生女不成?”
喻風酌頭疼欲裂,伸手壓了壓額角,忽略了嘰嘰喳喳質問的喻青崖,道:“陛下的意思是……”
厲長生對旁邊的靈雨招了招手,道:“把小白帶過來。”
“是,陛下。”靈雨道。
靈雨進了內殿,一開門就瞧見偷聽的荊白玉。
荊白玉嘟著嘴巴皺著眉頭,滿臉的委屈模樣,仿佛馬上便要哭出來。
他懂得不多,但是隱約知道,那個什麼皇後,就是厲長生的妻子,以後要時時刻刻陪在厲長生身邊的人。
厲長生要讓喻風酌的女兒陪著他,那自己怎麼辦?
荊白玉越想越是委屈,垂著頭,整個人無精打采。
靈雨忍不住笑了一聲,拍了拍荊白玉的肩膀,道:“小祖宗,快彆哭,莫要叫陛下瞧見了,否則以為婢子欺負了您呢。”
靈雨將蔫頭耷拉腦的荊白玉給帶了出來。
“小白。”
厲長生叫了他一聲,對他招了招手說。
荊白玉並不理他,反而瞧了一眼那麵的喻青崖,走過去說道:“青崖哥哥!”
厲長生額頭和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一把撈住半途的荊白玉,將人抱在懷裡,哪裡都不讓他去。
喻風酌頭疼就沒斷過,歎息了一聲,道:“但憑陛下吩咐。”
“那就再好也不過了。”厲長生笑著說。
荊白玉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咪,在厲長生懷裡掙紮著,一刻也不閒著。
荊白玉委屈巴巴,質問道:“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要娶彆人了?嗚嗚……”
大水差點決堤,厲長生趕緊安撫著說道:“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有你一個都忙不過來,還要娶什麼人?”
荊白玉被他說的迷茫,對麵的喻青崖也還在迷茫。
既然荊白玉與喻青崖這般投緣,不如便讓喻青崖做荊白玉的兄長罷。
厲長生嘴角噙著勝利者的微笑。
喻風酌並未有什麼私生女,厲長生所指的愛女,其實便是荊白玉了。
給荊白玉冠上一個喻風酌愛女的旗號,以喻風酌的身份來說,成為皇上的老丈人,並不是不可以的。厲長生要冊封喻風酌的女兒為皇後,朝臣們根本無法反駁什麼。
喻青崖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喻風酌帶出了宮去。
第二日早朝,又有大臣進言,說是陛下應當早早立後才是,這樣有了太子,大荊的江山才會有保障。
厲長生正等著他們提這個茬子,立刻滿麵微笑地長身而起。
新皇已然站起,眾人立刻跟著儘數站起,恭敬的垂手而立。
厲長生笑著道:“朕正打算與眾位分享這個好消息。朕已經決定了,正式冊封喻風酌的愛女為皇後,不日完婚。”
厲長生這決定,顯然讓所有人都懵了神兒。
以前他們進言說封後的事情,陛下總是一臉漠然,根本不搭理這個茬子,而今天……
不隻是一反常態,而且婚期都要儘快,仿佛已經迫不及待。
的確,厲長生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立刻迎娶荊白玉。
誰也不曾聽說,喻風酌有個愛女,隻聽說喻府裡有個很不著調的喻公子。
雖然喻青崖不著調,但是喻青崖掙錢的本事是一絕的,簡直無人能及。
喻青崖是完全不能得罪的人,因著隻要得罪了喻公子,在這都城之內,你一分銀錢都彆想掙到,絕對窮的叮當響。
誰也不想跟錢過不去,所以都把喻青崖供的跟一尊佛似的,連帶著喻青崖的便宜爹喻風酌,也被供奉起來。
如今大家雖不知道喻風酌的愛女是什麼人,卻也無人站出來反駁,反而笑著拱手說道:“陛下英明!”
“恭祝陛下百年好合!恭祝大荊國泰民安!”
一時間慶賀的聲音此起彼伏,厲長生難得今兒個心情極佳,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冊封的事情,今日便開始著手罷。”
“敬諾。”大臣們應聲。
早朝一散,喻風酌便成了焦點,眾位朝臣蜂擁而至,將喻風酌圍的裡三圈外三圈,都是來恭賀的,想要與喻風酌拉近些關係。
那麵陵川王荊博文,帶著謀主孟雲深“私奔”,去對抗成國入侵,一去幾個月,時間並不怎麼太長。
成國根本不堪一擊,再加上旁邊離國與薑國的大力支持,三麵圍攻,成國沒能叫囂多久,已然潰不成軍,被打回了老窩去。
荊博文凱旋,還未有入都城,就看到一串張燈結彩,好不熱鬨模樣。
荊博文奇怪的說:“怎麼回事?今兒個是什麼節日?”
來迎接的乃是滌川園軍上軍校尉蕭拓,還有他的大哥陳均年。
蕭拓一聽,豪爽的笑著道:“大王還不知道,今個兒是陛下封後的日子,大喜的日子啊!”
“封後?!”
荊博文嚇了一跳,厲長生不是喜歡自己小侄子荊白玉嗎?那他要封什麼後?
荊博文著急的問道:“陛下要迎娶誰家的閨女?”
蕭拓說道:“是喻風酌大人的愛女,今日就要完婚了!”
“什麼?喻風酌還有女兒?”荊博文心中奇怪不已,更多的是震驚和氣憤。
若是厲長生娶了喻風酌的女兒做皇後,那荊白玉怎麼辦?豈不是要受委屈,變成了見不得人的存在,還要伏低做小?
“氣死孤了!”
荊博文腦袋一熱,突然揚起馬鞭,死命的一抽。
高頭大馬嘶鳴一聲,快速向前奔馳而去,衝進了都城的大門,直奔著皇宮,仿佛驚雷霹靂勢不可擋。
“大王!”
孟雲深在後麵喊了他一聲,根本來不及多說什麼,荊博文那暴脾氣,已經沒了人影。
孟雲深搖了搖頭,道:“如此沉不住氣,又要去闖禍。”
蕭拓一臉迷茫,不知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孟雲深拱手對蕭拓道:“有勞校尉,孟某也要先行一步了。”
“哦……”蕭拓來不及點頭,孟雲深也已經嗬馬而去。
荊博文回宮,厲長生一方麵要穩住老荊人,一方麵也是跟荊博文關係還不錯,所以已經特意吩咐了,荊博文可以隨意出入宮門,不論白天還是黑夜。
守宮門的侍衛們瞧見是陵川王,當下行禮,未有阻攔荊博文的進入。
荊博文騎著馬匹入了皇宮,然後又是展開輕功,一路衝著厲長生的寢宮飛馳。
今日封後,禮節數不勝數,厲長生讓人給荊白玉特意量身定做的衣裳,又做了一塊麵紗,以免被那些個大臣們瞧出來。
一日下來,大臣們根本不敢抬頭去直視皇後的麵容,所以並無人發現什麼端倪。
荊白玉已經被靈雨扶著回了寢殿,坐在內殿的榻上。
荊白玉仰著頭,扶著腦袋上沉重的飾品,問道:“叔叔呢?怎麼不見人?”
靈雨微笑著說:“陛下一會兒就來了,很快的。”
“這樣啊……”荊白玉笑著點點頭。
靈雨給他將紅蓋頭蓋好,道:“這個要等陛下來了,才可以揭開,知道嗎?”
“嗯!”荊白玉又是乖巧的點頭,自己整理了一番紅蓋頭。
靈雨看了一眼時辰,陛下也應該快來了,她當下退出了內殿,到外麵去候著。
整個皇宮張燈結彩,好久未有這般喜慶的日子了。
“讓開讓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了不合時宜的喊叫聲。
靈雨皺眉望去,很快就見人影到了跟前。
“大王?”靈雨納罕的說道:“大王怎麼到這裡來了?”
荊博文還穿著鎧甲,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直接衝進皇宮,已然到了厲長生的寢宮跟前。
“小靈雨你讓開,”荊博文滿麵漲紅,道:“讓我進去瞧瞧,喻風酌的閨女長什麼樣子!竟是將厲長生那喜新厭舊的給迷惑住了!好啊,我這才走多長時候,就這麼欺負我侄兒!彆攔著我,讓我去看看那狐媚子什麼模樣!”
“大王!”
“大王您聽婢子說。”
“大王您誤會了!”
靈雨根本攔不住荊博文,荊博文瘋起來儼然是一頭牛,橫衝直撞。
“嘭!”
內殿的大門被荊博文大力撞開。
裡麵的新娘子新皇後,被嚇了一跳,羸弱的肩膀縮了縮,蓋在頭上的紅蓋頭也晃了晃。
“好你個狐媚子!”
荊博文一眼看到了坐在榻上的皇後,立刻露胳膊挽袖子,大有上前搏命的架勢。
“陛下陛下!不好了,陵川王來了。”
靈雨阻攔不住荊博文,正好看到厲長生步入大殿,趕忙上前稟報。
厲長生飲了不少酒,有些個上頭。他就說方才進了大殿,好似聽到了荊博文的喊聲,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厲長生酒氣醒了大半,問道:“陵川王人在哪裡?”
“進去了進去!”靈雨著急的說。
厲長生顧不得太多,趕忙跑著也闖入了內殿。
隻可惜,厲長生來的時候,還是晚到了半步。
新娘子好端端的紅蓋頭,厲長生還未有去掀,倒是讓荊博文給一把掀了。
厲長生進來的時候,就瞧荊白玉一臉迷茫的坐在榻上,仰頭看著一路罵罵咧咧而入的荊博文。
荊博文拽下了荊白玉的紅蓋頭,捏在手裡,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置信的道:“小侄兒,怎麼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馬上要完結啦,隔壁的《黑驢蹄子旗艦店》日更中,歡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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