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參以為,時光會一直這麼慢慢過去,直到她壽元走到儘頭。可是今天她忽然發現,先生的眼睛活了,他的眼神終於有了情感的存在,不再如積雪般冷漠。
這種喜歡的冷漠男神,終於因為有了感情而變得更加迷人,可惜讓他變得迷人的對象不是自己,偏偏這個對象也合自己胃口的苦惱,足以讓人參掉好幾根參須。
感情這種東西,真是令妖憔悴。
“請先生跟沈先生好好休息,我先告辭。”見道年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多給自己一個,白參終於死心了,她朝沈長安跟道年點了點頭,“我、我先走了。”
“再見,路上小心。”沈長安朝她燦爛一笑。
白參想回個微笑,見天道大人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她把笑到一半的笑容收了回去,識趣地離開。
走到樓下,她看到警戒線外的群眾擠來擠去,甚至還有人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莫名覺得自己就像這些看熱鬨的群眾,自以為能夠對這場熱鬨指手畫腳,然而在當事人眼裡,她隻是不存在的路人。
想明白這一點,白參有些失落,她把手揣進大衣口袋,沒有理會那些趁機想要靠近自己的男人,快步離開。
隻有這樣,才能顯得她更有女神範兒一點。
“何隊,現場沒有發現其他受害人的痕跡。”
“何隊,我們在嫌疑人家中,發現了一些他亡妻的照片,我們已經查過他前妻的資料,他前妻在兩年十一個月前死亡,死亡原因是跳樓自殺,我們還找到了事發後,嫌疑人痛哭的視頻。”
何隊點開視頻,視頻中的男人穿著白襯衫,哭得站立不穩,任誰都聽得出他哭聲中的絕望與難過。
“確定是自殺,而不是……”
“法醫進行過檢驗,死者身上並無其他外物造成的傷,事發時嫌疑人在學校上課,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剛才那兩位熱心路人還在嗎?”何隊關上視頻,歎口氣道,“我想跟那位發現受害者的先生聊聊。”
“他們還在外麵,同事已經把他們留下來了。”
“好。”何隊走出事發現場的大門,見沈長安跟道年坐在樓梯轉角處,他們坐的凳子不知道是誰搬來的,手裡竟然還捧著一杯熱茶。
“不好意思,兩位先生,這件案子可能要耽擱你們一點時間。”何隊走到沈長安麵前,就看到四樓的房屋門打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拎著一袋餅乾走上來。
好嘛,他知道這兩人手裡捧著的熱茶是誰給的了。
老太太看到何隊過來,把花生遞給沈長安,小聲道:“小夥子,吃點東西墊肚子,有什麼事叫我。”說完,還警惕地看了何隊一眼。
“大姐,這兩位先生是好心人,我隻是想向他們了解一下情況,您不用擔心。”何隊被大媽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解釋了一下自己的來意,“外麵冷,您老回房間休息去。”
老太太這才放心地離開。
天生就招老人喜歡的沈長安,看著跟在何隊身後出來的女鬼,終於想起他為什麼覺得這個女鬼眼熟了。
幾個月前,突然天下大雨,他回家的時候,看到這個這個女鬼長發覆麵,匆匆從樓道上跑下來,差點撞到他身上。
張大爺說,女鬼是地縛靈,因為自己身上的功德金光太過強烈,所以讓跟他同住一層樓的女鬼十分難受,最後趁著天上下了場百年一遇的什麼雨,才倉皇逃走。
一個好不容易從梧明市逃出來的地縛靈,竟然來了這個省會城市,並且跟在那個男人身後,究竟是為了什麼?
“先生,我是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之一,鄙姓何,您可以叫我老何。”何隊從兜裡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支給沈長安。
“謝謝,我不抽。”沈長安拒絕以後,補充了一句,“我朋友也不抽。”
聽到他們兩人都不抽煙,何隊把含在嘴上的煙取下來,夾在耳朵上:“這次的事情,非常感謝兩位先生的幫忙,嫌疑人非常狡猾,甚至懂得怎麼掩飾人血的味道,幸好您能及時的發現。”
他把目光投向沈長安:“請原諒我的冒犯,但我很想知道,您是如何知道,衣櫃裡藏著兩位受害者”
沈長安看著何隊背後的女鬼,欲言又止。
當然是跟在你後麵的那個女鬼,告訴我的……
女鬼似乎感受到了沈長安的眼神,她膽怯地往後縮了縮,用行動向沈長安表明,她絕對沒有害人民警察的意思。
“何隊。”一個小警察匆匆跑到何隊麵前,眼神微妙地看了沈長安一眼,把何隊拉到一邊,小聲道:“何隊,我們查到了一些有些奇怪的事。”
“什麼?”何隊見同事有意避著兩位熱心群眾,心裡一緊,難道這兩人也有問題。想到兩位受害者已經被送到他們名下的醫院,何隊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我們查到這位發現兩名受害者的年輕人姓沈,是梧明市民服部門的職員,你猜他的家庭住址在哪兒?”
“少廢話,直接說。”何隊把煙又含在了嘴裡。
“我們查到,他的家庭住址,就在嫌疑人搬離梧明市的那棟樓裡,並且他們還在同一層樓。”說到這,同事語氣變得更加微妙,“我們了解到,自從嫌疑人妻子跳樓自殺後,那棟樓就一直有鬨鬼的傳言,但是在這位沈先生搬進去後,流言卻漸漸消失了。”
“也許這隻是巧合……”何隊沒有迷信思想。
“不,我還發現,這位沈先生的一些檔案履曆,我們部門無權查看,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查到了很多東西。”
“什麼?”
“這位沈先生可能是壞蛋的克星,在短短一年內,他已經幫著警方破了好幾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