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市,
市中心某個小區公寓樓內,張雲正滿臉疲憊地穿戴好衣物,準備下樓。
作為特殊事件處理部門實習生,張雲最近剛剛轉正,原因是執行員們死亡率過高,她這個還沒有滿實習期實習生也被拉來湊數。
張雲對於這個原因很清楚,她知道自己能力還遠遠不足以對付靈異事件,但是能夠轉正這件事還是讓她無比興奮。
因此,張雲工作得更加努力,每天都主動攬下了許多工作,儘力為一直教導著自己趙剛前輩減輕負擔,也想要借此磨練自己能力,爭取早日成為一個合格執行員。
對於正處於青年期張雲來說,加幾天班並不是一件難事,本該不必如此疲憊,但是就在上個星期,她姐姐突然告訴她,小侄女婉兒生病住院了,而她最近剛好出差,無法照料,拜托張雲去看顧婉兒。
張雲很想去告訴姐姐,不能就這麼把小侄女一個人扔在醫院裡,管生不管養行為對於婉兒來說是非常殘忍,但她也知道姐姐心結。
那個不配稱為姐夫男人出軌,還跟情人遠走高飛了,隻留下姐姐和才滿五歲孩子婉兒,姐姐為此深受打擊,幾次自殺未遂,後來才看開了些,不再自殺。
但是,麵對擁有丈夫血脈婉兒,姐姐還是無法走出來,所以才整天對婉兒冷眼相對,有時候冷漠到簡直不像一個母親。
張雲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導姐姐解開心結,她一向不善言辭,隻能儘自己所能照顧不受母親歡迎侄女婉兒。
現在婉兒獨自一人生病,住在陌生醫院裡,不知道該多害怕。
張雲越想越心疼,即使因為昨天剛加過班而顯得很疲憊也顧不得了,趁著白天工作少,就要去婉兒所在醫院去照顧無依無靠婉兒。
很快,張雲就來到了附近仁愛醫院,這是一所不算大醫院,但是收費便宜,住院花費也不算高,所以姐姐才選擇了這裡,張雲提出換醫院想法都被拒絕了,哪怕她想要自己出錢都不行,姐姐壓著所有證件,沒有監護人允許,張雲也無法為侄女辦理轉院。
走入病房,一頭烏黑短發小女孩正坐在床上玩著手裡布偶,雪一般白皙臉頰上沒有一絲表情,漆黑瞳孔一片空洞。
張雲第一眼便看到了婉兒麵無表情樣子,心中憐惜不已,她上前,拿出自己剛買各種小零食和布偶玩具,逗婉兒嬉笑。
看到張雲姑姑來了,婉兒表情一下子變得生動了許多,她拿起床上布偶,笑容甜甜,天使一般純潔無瑕。
“謝謝姑姑!”婉兒抱著布偶,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張雲。
“最近過得還好嗎?”張雲摸了摸婉兒柔軟臉頰,眼神溫柔。
婉兒聞言,眼珠微不可查地頓了下,然後才點了點頭,說自己過得很好,就是有點孤單。
“不過現在沒事了,姑姑來了,婉兒就不孤單了!”婉兒搖了搖頭,笑容沉靜。
張雲看著懂事婉兒,心中更是疼惜,這幾天她工作忙碌,隻來了寥寥幾次,可是她這個不過六歲小侄女卻絲毫沒有鬨脾氣,對她還是那麼依戀。
讓張雲心頭浮現了深深愧疚感,她應該想辦法將小侄女帶回家,現在病情已經好差不多了,如果姐姐實在不想照顧,她可以代勞。
張雲實在不想再看到婉兒露出剛才那種落寞表情了,一個小孩就該有小孩樣子,每天快樂地與同伴玩耍,而不是待在這個冰冷滿是消毒水味道醫院裡度過童年。
“看!姑姑!這個布偶是我,這個布偶是你!我們是一家人!”婉兒舉起手裡兩個布偶,開心地與布偶們玩耍。
“哈哈哈!姑姑布偶頭歪了~”
張雲見狀,也拿起了自己新買布偶,滿臉笑容地配合婉兒。
為了彌補小侄女,張雲就這樣陪著婉兒玩了很久布偶遊戲,直到手機上發來了工作通知信息,她才不舍地放下了手裡布偶,安慰了一會兒失落婉兒,離開了病房。
在張雲走後不久,醫生就進入病房查房了,並給婉兒帶來了食物。
“婉兒今天可以出院了嗎?”皮膚雪一樣白醫生揉了揉婉兒頭發,笑容燦爛。
婉兒抱著手裡布偶娃娃,麵無表情地道:“婉兒還不能出院。”
“為什麼?”
“因為姑姑還沒有帶我回家。”
“這樣啊,那就讓姑姑帶你回家吧。”
說著,醫生覺得脖子有點癢,扭了扭自己脖子,不小心把頭轉了一百八十度,笑容依然很燦爛,隻是脖子與頭顱接線處有點線頭崩了出來。
他把露出崩口棉花塞回去,笑著離開了病房,隻留下婉兒坐在病房裡,吃著餐盤裡食物——一團染著紅色不知名液體棉花。
她咀嚼得津津有味,長發晃動間,露出了脖子處與布偶封口時類似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