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久矣,卻從來沒抱怨過她的輻射病究竟有多痛苦、難受,也從來沒有罵過礦工的生活有多艱苦、難熬,更是從未提過自己的死期。
半點都不提,反而讓他一隻都在多想。
然而,在他麵前,楚成歌總是一副開心、熱情的模樣,一直在努力滿足他的第二人格想要被標記的臨終願望,被他的第二人格道德綁架到陷入熱戀,從來沒提過借用他的影響力,讓她在烏黯星待遇提升的事情。
還被他“騙”走感情,被騙走初次的完整標記——
這些是無論如何也補償不了的、無可衡量的東西。
明明,楚成歌隻是個見麵不到一天的、非常陌生的Alpha……他卻因為阿樂的關係,查過楚成歌的所有資料檔案,仿佛認識過她的一生。
麵對這麼一個被騙身騙心還樂觀向上、很有分寸、死期將近的小Alpha,即使對方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把他身體和精神都徹底標記,雷丞爍也無法厭惡、拒絕、處決對方。
隻能深深地糾結著。
因為無法幫她找回健康的身體,所以希望從彆的地方儘量補償。
現在,雷丞爍就在發愁,他該以什麼正當的理由,把柔弱可憐的楚成歌調去完全沒有輻射的崗位。
又該以什麼正當的理由,把楚成歌小礦工奴隸的戶籍,從陛下那裡買過來,再請團隊帶她星際旅遊,吃喝玩樂。
那個混蛋第二人格阿樂,真是什麼都不懂,和楚成歌天天聊什麼機甲!
人家楚成歌才是真正的死期將近,還學習那麼多乾什麼,應該帶她去吃喝玩樂,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每天開心就好了啊!
等她見多識廣,像沉迷做星際天文地理題那樣沉迷星際旅遊,大概,就不會拘泥於小小的網戀了。
但,雷丞爍就是卡在了這一步。
他找不到任何正當的、與戀愛無關的理由,向陛下要人。
雷丞爍開始翻找,找到阿樂休假的申請——
寫得很隨意,畢竟,以他的身份,無論寫什麼事由,請假都會馬上通過。
但,阿樂也不用寫得如此隨意吧!
請假條上,赫然寫著:【事假五天,見非常重要的網友!】
雷丞爍:“……”
見網友這種理由……
然後阿樂來了就和楚成歌住進招待所的大床房三天三夜,還假惺惺地搬進去兩個遊戲艙,虛偽地掩飾是吧。
弄得雷丞爍開始警覺起來。
整個烏黯星球都很關注他,大概也知道了這件事。
很可能報告給陛下知道!
艸!
阿樂沉睡前做事不管不顧的,用他的身體做出這種事,還留下這麼一大個爛攤子讓他收拾!
雷丞爍在看通訊器的時候,還發現一個更大的爛攤子。
帝國皇室牽頭,下令做第一款導入科學數據的星際機甲虛擬遊戲。
這款遊戲的第一屆星際機甲賽的舉辦方是皇室。
現在,為皇室工作的某位財務官與他對接冠軍賽獎金的去向,向他出示了轉賬賬單記錄。
冠軍獎金與首期收視的分紅,已經按他的意願,打到楚成歌的賬戶上。
這張賬單和他有何關係,雷丞爍看了足足五秒,都完全沒懂。
特意去瀏覽了一下新聞,雷丞爍才知道——
皇室用來選拔軍官苗子的、為在野雇傭兵、軍校生、新人而舉辦的賽事,他的第二人格阿樂作為帝星第一軍校的首席教官,竟親自下場,降維碾壓。
不但選拔賽、積分賽上以3秒一次的時長秒了對手,冠軍賽還囂張到進行一對多的車輪戰,甚至讓對手放“甜美的歌”的煙花來表白!
而他的學生也不知道在乾什麼,機甲渾身都噴塗“甜美的歌”的字樣,噴成木乃伊似的,竟然這樣投機取巧,保護自己。
雷丞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