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趙厲踢翻桌椅,茶壺茶杯,筆墨紙硯,劈裡啪啦掉落。耳邊有人絮叨,趙厲極不耐煩,用儘全部力氣克製,才能不衝過去:“滾!”
王德全愁眉苦臉:“娘娘,今兒是老奴冒死,自作主張請您來,陛下勒令咱們瞞著您,可這樣瞞下去……您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蘇孚同王德全進去。發泄過,趙厲精疲累儘,靠坐在地。後方玉屏風被斜斜砸斷一半,此刻另半布滿裂紋。他瞪赤紅雙目望來,眼下半圈不詳青灰,像是糊塗了,一味喊:“滾出去。”
如同色厲內荏困獸,可看看滿殿狼藉就知道,這猛獸破壞力巨大,困住他的,隻能是他自己。一旦徹底失控,不堪設想。
蘇孚眼眶一下子紅了:“陛下這是怎麼了?”
王德全:“躁證,太醫換了數十方藥,就是治不好……有太醫說是巫蠱之術,陛下一向不信這些……娘娘,您勸勸陛下吧。”
蘇孚[係統,真有巫蠱之術麼?]
001不假思索[請宿主相信科學。]
蘇孚[那趙厲這是怎麼了?]
電子音卡頓片刻[抱歉,劇情中搜索不到。]
半麵玉屏風哢嚓一聲,搖搖欲墜,就要砸到趙厲!
蘇孚皺緊眉頭:“暮去,去救陛下。”
暮去為難道:“娘娘,陛下死令,這時候不能靠近陛下。”
談話間,卻見金影一閃,趙厲被他們吸引過來!
暮去朝來趕緊護蘇孚欲退走,趙厲不依不饒攻擊,二女不得不對上趙厲,無數暗衛被甩飛,蘇孚終於明白為何趙厲不讓靠近他!
他內力不知為何暴漲,連暗衛統領蒼凜也沒能從他手底下過一招!
趙厲盯緊蘇孚,蘇孚不寒而栗。王德全被甩飛後,她麵前再沒有人擋著。離殿門很近,她可以嘗試逃,可在那樣恐怖的武功下,真的逃得出嗎?
而且皇帝精神錯亂這事,不宜昭告。
蘇孚忍住恐懼,緊張地瞄趙厲。沒敢對視,偷偷看他一雙手,看他腳步方向。
那手鮮血淋漓,那腳越來越近。
蘇孚還未這樣直麵生死過,心都跳到嗓子眼。
那人走到她麵前,輕輕附身,蘇孚被迫看清,他眼中蜿蜒盤
踞的紅血絲。
他已經不大認清人,暴躁充斥內心,隻想把所有礙眼的東西清除。
可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他,眼前這個東西,和彆的東西不一樣。
少頃,趙厲還是緩緩抬起手。
看出他還有自我意識,左右都是死,蘇孚一咬牙,握住那隻手。
女子的手嬌嫩柔軟,覆在那隻大手上。
混沌中,趙厲歪歪腦袋,摸上她同樣嬌嫩的臉頰,那上麵掛滿水珠子。似及時雨,將他心底一直燃燒著的焦灼火焰澆滅了。
趙厲輕輕地,把這個不同尋常的東西,攬入懷中。大驚大喜,蘇孚心頭百味雜陳。
他竟這樣在意她。
男人鳳眼掃來,瞳孔還是渙散的,睫毛上都是汗水,可憐極了,蘇孚的心不爭氣地跳了一下。
發病被撞破,清醒過來,趙厲羞惱又後怕,再三叮囑蘇孚不許再靠近他。
蘇孚持寵而嬌,有意無意總往他身邊湊。搞得趙厲頭大如鬥,沒法子,接見那提出巫蠱之術見解的太醫。
禦史大夫到底沒死。
王德全因擅作主張被罰,卻丁點不後悔。
看看,前段時間過得那叫什麼日子!
瞧瞧,有娘娘在,陛下躁證都輕了很多。
兩個月後,湯藥換百副沒進展,反而是研究巫蠱之術那邊,得到線索。有小太醫妻子來自南疆,聽丈夫夜裡提起這病,冷不丁想起家鄉名為[暴勝]蠱蟲。此蠱小巧玲瓏,灰塵大小,從鼻孔鑽進人身體裡,七天內入肺,被種蠱者會出現暴躁易怒症狀,七十天入心,暴躁愈重,七百天入腦,神智瘋癲,無藥可解。小太醫告訴老太醫,老太醫告訴趙厲,趙厲:“此蠱何解?”
老太醫恭恭敬敬道:“此蠱獨怕桃香。”
蘇孚在腦海中嘲笑001孤陋寡聞[蠱術也是科學的一部分哦。]
回過神,見朝來對她報以同情目光。在朝來心裡,蘇孚是個為愛赴湯蹈火,付出全部的女人。乍聽見陛下不是對她特殊,是對她熏衣香料特殊,不知怎麼難過呢:“娘娘,您要相信,陛下是真愛您的。”
蘇孚:“哦。”
朝來這孩子腦回路清奇,小事上順著她還清靜點。
驅蠱在養心殿進行,蘇孚在坤寧宮氣定神閒等著,朝來又現身:“娘娘,您
彆擔心,陛下一定會沒事的。”
蘇孚:好吵,怪她演戲太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