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看怎麼回事嗎?”
高斯年看她一眼,慢悠悠推門。
房間整潔,空蕩無人,玻璃杯在桌下死無全屍。他掃走四分五裂碎碴:“按我說的,你先回去,我這邊事情處理好立刻過去。”
一室一廳,除去臥室沒能藏人的地方,偵探不會說謊,蘇孚倚門思索著:“多久?”
高斯年在廚房洗手,嘩嘩水流與他低冽聲色糅雜:“最多兩個小時。”
蘇孚沒回答,安靜突如其來,高斯年心頭浮上不祥預感。
臥室裡,蘇孚坐在皮質轉椅,翹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盯向某處。
美人兒做什麼姿態都富有美感,她衝衣櫃揚揚下巴:“這就是你說的公司要事?”
順她目光望去,鵝黃衣角小尾巴似的,遺留在櫃門外,不是他會穿的顏色。
蘇孚:“不讓我看看未來嫂嫂麼?”
櫃中,賈月如手足無措。她可沒忘記,蘇孚的威脅!此刻,激越已儘數褪去,鋪天蓋地的恐慌讓她喘不過氣。
“還有,哥哥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轉椅軲轆過半間屋,定在高斯年觸手可及的地方,高跟鞋伸進床底,腳尖勾出個中等大小女士挎包,鵝黃色,鱷魚皮,印月亮與羽毛。
包口大敞,蘇孚彎腰,撿起,嘩啦啦——,各種奇形怪狀,彆出心裁的暴露工具紛紛落地。
高斯年心臟攥緊。是秘密就有暴露的可能。並非沒設想有朝一日,癖好公布天下,也為此準備許多說辭。卻從未想過,會這樣百口莫辯,含冤受屈。他根本沒想與賈月如發生什麼!不過虛與委蛇套話,再想斬草除根而已。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他垂眸,嘶啞道:“用於特殊愛好的工具。”
高跟鞋敲擊在地板,噠噠,落在心頭,逐漸走向衣櫃:“賈月如,自己出來吧。”
賈月如死死拉著衣櫃門,因為恐懼,牙齒咯咯作響。
蘇孚掏出把小巧手/槍,在手裡把玩:“嘭。”
地板漏了個洞。
她聲音冷一度:“還不出來?”
賈月如咬牙切齒,硬著頭皮,爬出衣櫃。
她是爬出衣櫃的,因為雙腳雙手都被自己捆著,蛆蟲般蠕
動。大衣扣子沒有係好,露出一線春光。
搶抵在她額頭,賈月如求救地望向高斯年,發現他表情管理無懈可擊,漠然涼薄。
纖白手指,按下保險:“哢。”
賈月如抖若篩糠,涕泗橫流:“蘇孚,饒我,饒我這次。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聲嘶力竭的解釋與哭泣沒成功叫停動作。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賈月如額頭,冰涼,帶著死亡的氣息,令賈月如崩潰:“求求你,求求你。”
“嘭——”子彈擦過她的發絲,鑽進牆壁。
賈月如癱軟在地,瞳孔渙散,淡黃液體在身下蔓延開來,蘇孚厭惡避開:“你走吧,我不想因你臟了我的手,五日內出國,再不許回來。否則......”她低低威脅:“照片會登報,你也會遭到暗殺。”
賈月如沒來得及拿包,甚至沒有解開手腳繩索,連滾帶爬,離開臥室。
二人跟出來,高斯年關閉臥室門,隔絕腥臊氣味。
等她自己解開束縛,飛速離開客廳後,蘇孚冷然臉色軟化些:“不是告訴你,她不是好東西,怎麼還同她混?”
蘇孚歎口氣,憂心地說:“哥哥,她再糾纏你,你千萬不要想著自己處理。”
她無條件信任他,無條件擔憂他,無條件地,站在他這邊,想要為他做事,為他肅清禍端。
高斯年喉頭哽了哽,感動與痛苦撕扯著他的心臟。
他清楚地知道,她保護的隻是假象;他明確地厭惡,那個被迫捏造的人格。
可這一刻,他無比豔羨,無比期盼。
若他真那麼乾淨,該有多好。
“你那房子,不能要了吧?”
高斯年素有潔癖,賈月如這麼鬨,那臥室他不會再下腳。
高斯年嗯道:“正好,組裡有新教師買不起房子,又等不到名額。”
“白送?”
“本來就是公家東西。”
轎車停在蘇繡總部,臨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鎖。
蘇孚側身調笑:“不覺得少點什麼?”
高斯年疑惑,她越靠越近:“救你一回,有謝禮麼?”
香水成為時尚標誌的時代,她獨樹一幟,從不噴那些刻意而充滿工業氣息的味道。
熏衣用得桃花,取自自然,清幽甘冽
高斯年心神大亂,半合眼,纖長睫毛微微
顫抖。
就在以為她會吻上來的時候,她的嘴唇擦過,手指按在車門機關,聲音清柔,不含絲毫曖昧:“這車門有點問題,得這麼開。”
高斯年嗓音乾澀:“哦。”
忘了,她放棄他了。
並肩走著,高斯年說:“想要什麼謝禮?”
“沒誠意,謝禮要自己想的。”
確實有台壓藥器出問題,但沒描述得那麼嚴重。
高斯年拿扳手螺絲刀敲敲打打,蘇孚就在一旁含笑看著。
[查詢愛意值與改造值。]
[嘀!正在查詢,愛意值85,改造值50,請宿主繼續努力。]
[吝嗇。]愛意值這麼久才漲5點,聽到改造值,她不由問[改造值怎麼會這麼低?誘因都快出國了。]
[請宿主知悉,之前改造值為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