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皺著眉頭,是哪裡不懂麼?”
蘇孚抬眼,望見個高大帥氣的型男。他是典型傳統小生長相,濃眉大眼,五官端正,浩然正氣撲麵而來。
搜索下記憶,沈景行,沈影帝。聽說家裡有點背景,潔身自好演技派,和原主沒什麼交集。
蘇孚笑道:“嗯。”
她側側劇本,指向其中標紅的一處:“這裡,公主發現駙馬與皇兄抱在一起,我在思考,是否應該用震驚來表現。”
沈景行有點詫異,劇本紅紅綠綠,筆記板板正正,她是用心思的人。
原本過來隻是覺得她可憐,想拉她一把。老母親住兩天醫院,回家就把這姑娘掛嘴邊,教育他惜福,年輕人現在闖蕩多不容易。
沒想到,她對演戲這麼認真。那之前那些耍大牌、偷懶、數字台詞,也是程光陷害的吧。
“這處……”他是已定男主,劇本滾瓜爛熟,頭頭是道:“單純震驚不妥。在此之前,公主已發現端倪……”
“對,我也這樣覺得,那還有這處,情緒處理是不是不該太外放?”
“沒錯……”
蘇孚有不露痕跡討人歡心的本事,恰好沈景行心思單純,效果十足十,隻覺得遇見知音,相見恨晚。
現在圈子裡這麼踏實又有靈氣的姑娘不多了啊。
八點二十,加長林肯停在車場,賀璋與白玫並排走出。
作為投資人,排麵很大,眾人夾道歡迎。
白玫突然咦了聲。
賀璋:“怎麼不走了?”
“賀總,您看那是不是蘇姐,還有沈哥?”
賀璋望過去,隻見一對璧人站在窗邊。
從來不喜與女演員走得過近的沈景行拍打蘇孚的肩膀,臉上笑意滿溢
。
蘇孚更是笑靨如花,從畫中走下來的美人兒似的。
白玫感歎:“蘇姐好厲害,有好多人喜歡。我就不行。”
賀璋清冷道:“不要學她,你很好。”
白玫臉龐微紅,隨賀璋進去試戲大廳。
今日主要是配角試鏡。兩位主角已定下白玫與沈景行。沈景行是方導親自請的,白玫,唯一投資人賀璋塞的。
或者說,賀璋是為了白玫,才決定投資這個劇本。
他自己說為了感謝白玫兩年來的照顧,真正如何,眾人各有心思。
最先試鏡的就是公主這個角色。
一共來的三個女星,都背靠大樹。大樹勢力差不多,各憑本事。方導看上誰是誰。
蘇孚夾在中間,第二個上場。
廳裡,放長排桌子。桌後坐著正副導演,編劇與沈景行,正在討論上位女星的表現。
白玫在場上,等待蘇孚抽情節,與她搭戲。
賀璋孤身坐在邊角的皮椅上,坐姿端正。
簡單自我介紹,抽情節,蘇孚微微鞠躬,眼神倏然一變。
這是屬於公主的最後一場戲。
她發現了駙馬的女兒身。
發現了駙馬與皇兄的情書。
發現了駙馬進入朝堂的真正意圖。
駙馬竟是前朝公主,她是來毀滅大鄴王朝的。
蘇孚虛虛捏住什麼,淒惶大笑:“駙馬好本事,我大鄴獨剩兩個皇嗣,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明明是運動裝,明明是現代。
可那神態,那身段,那台詞功底,真讓人身臨其境,回到那古典王朝般。
白玫被那雙愛恨交纏的目光一望,忘詞了。
現場十分尷尬。
剛入戲的眾人被迫出戲。
眾人目光落到白玫身上,方導提醒:“白玫,說話。”
白玫張張嘴,頭腦一片空白,越著急越說不出話,眼見著沒法繼續下去,沈景行從桌後麵走出來,接上屬於白玫的台詞:“殿下過譽,您父耶律雄,又何嘗不是好本事?將臣十二個兄弟姐妹趕儘殺絕,一個不留。”
白玫難堪下場。
公主要出書房,去給皇兄報信,發現書房門早被鎖上,這一切都是女駙馬對她的試探,而她中了計。
她抽出懸掛在牆上的寶劍,想要刺死駙馬,卻被駙馬失手刺進腹部。
駙馬丟下劍,抱住公主:“殿下,臣不是故意的。”
公主知道自己要死了。
蘇孚含淚,摸上沈景行的臉頰:“良宴,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放過自己,也放過皇兄吧。”
她喘著氣,問出最後一句話:“你有沒有,愛過我?”
沈景行也入了戲,與她深情對視:“有。”
蘇孚緩緩合上眼,正當沈景行收緊懷抱,要在她額頭落下最後一吻時,賀璋冷冷道:“夠了。”
沈景行沒落下去,蘇孚睜開眼。
眾人望過來,賀璋喉結動了動,慢慢道:“演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