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白日整頓政務,謀劃戰略。
夜裡心緒翻騰,不得好眠。
日夜操勞,溫慕言精神快速萎靡下去。
這時候,來自女皇的慰問信到達驛站。
耿達驚訝地發現,侄子突然如沐春風,神清氣爽!
靈光一閃,溫慕言終於找到,在贖罪期間,重新積累資本期間,與她建立聯係的媒介。
奏折。
多年前,孤寂孑然的少年與備受欺淩的公主通過信件互相勉勵。
多年後,遠赴他鄉的罪臣與至高無上的女皇通過奏折相互撩撥。
不幸,時光將芸芸眾生變得麵目全非。
萬幸,經年後,信的那邊依舊有故人留侯,未曾遠去。
凝霜新晉秉筆,捧高摞奏折過來,嘟囔:“北疆每日兩折,逢節加奏,比密探的情報還積極,這下子太後該放心。”
蘇孚:“主動報上來必定有所隱瞞,怎知真假?”
凝霜愣住,蘇孚打開奏折:“母後疑心有道理。”她感歎:“母後在位多年,經驗豐富,說得話都是金玉良言。”
這話由凝霜傳到太後耳朵裡,太後不再疑心蘇孚,放膽,專注養老。
羌族勇猛有餘,智謀不足。
短短三月,被打得潰不成軍。
從前冬日,北疆百姓都戰戰兢兢,生怕蠻蠻攻破城池,劫掠糧食,掃蕩妻女,然而這個冬日,蝗蟲般的羌族軍逃竄回荒漠深處。
百姓豐衣足食,載歌載舞。
耿達邀請溫慕言加入,溫慕言推卻好意。
摸黑,獨自回到書房,提筆,書寫奏折。
戰況政績簡略概要,底下附密密麻麻,千字慰問才是正文。
鋒芒畢露的字跡,袒露無疑的真心。
他總要在最後寫一句:“吾皇安好否?”
蘇孚簡簡單單回兩字安好。
溫慕言長久地摩挲著那兩個字。
二月開春,羌族突襲,試圖殺個出其不意。但耿達與溫慕言早有準備,來襲敵軍全部被捉,其中包括最受羌族皇帝疼愛的二皇子羌戎。
羌族敗得慘烈,請求議和,歸降大鄴。
大功一件,作為押送二皇子的使者,溫慕言理所當然獲得進京名額。
陌上花開,漫漫歸途。
春風得意,喜不自勝。
直到聽到羌族使者與戰俘嘰裡咕嚕用母語交流。
小皇子年輕氣盛,氣急敗壞:“什麼?!父皇讓我勾引那女皇?”
“大鄴的女人多情敏感,大鄴的男人柔弱無能。皇子您身姿矯健,陽剛威武,是我羌族女兒人人愛慕的夢中情人,必定令女皇一見鐘情。隻要委屈一下,略施小計,得到女皇,大鄴江山不唾手可得?”
通曉多族語言,打量羌戎古銅色的皮膚與鼓囊囊的肌肉,溫慕言漸漸沉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