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到,任她明示暗示,林鏡就是不肯就範。
三更,推拒幾回合,蘇孚身心俱疲。
偏巧這時,屋門被敲響,兩人皆是一愣。
清潤的男聲傳進來:“月溶,你在嗎?”
二人對視一眼,林鏡迅速拿被子罩住蘇孚,才去開門。
蘇孚在被中缺氧,聽外麵談個沒完,還儘是清遠扯舊情、美化往昔的無聊事。
此類談話原著沒少寫,文縐縐的,其實翻來覆去也就那幾件。
蘇孚能倒背如流,就在這催眠般的語音中,越發昏沉。
隔日,蘇孚醒來,自己仍好端端平躺在床上,沒有失去什麼,也沒有與席地而睡那人多出什麼。
她呼喚係統[001,調出愛意值與攻略值。]
[滴!愛意值90!攻略值60!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蘇孚揚了揚眉[攻略值60?]
明顯質疑的語氣,令001不得不重新刷新數據[宿主請放心,係統不會出錯......啊哦。]它十分人性化地驚訝了下。
蘇孚眼睜睜看著那虛擬的數據麵板,由橙黃的60變成血紅的59,且還在不斷下滑。
蘇孚敏銳地看向林鏡,果然,他的被邊動了動。
天邊剛翻起魚肚白,蘇孚趿拉著布鞋,喝過花茶,潤了嗓子,湊近林鏡,用手指描摹著他的眉眼。
纖長的睫毛,在她的手下輕顫。
蘇孚鑽進他的被中,聽他聲若擂鼓的心跳。
“林鏡,醒了麼?”
她輕輕地問:“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麼?”
要不,怎麼會愛意90,攻略值卻不及格。
這意味著,蘇孚還是不能有效影響他,不能徹底扭轉他的命運。
不知過了多久,林鏡才不得不“轉醒”:“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蘇孚詰問:“怎麼是胡思亂想?你信我,便是信清遠有問題,想算計你的嘍。”
林鏡被她按住,動彈不得,無可奈何道:“是。”
“那你還願意那樣對他,因為原諒他了。”
林鏡不反駁。
蘇孚接著有理有據地分析:“喏,你看,你原諒他,故而還願意與他交往.....可是林鏡,你口口聲聲不怪我,卻不願意再和我恢複夫妻關係,行周公之禮。”
林鏡簡直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什麼夫妻關係!”
蘇孚振振有詞:“怎麼不是,難道我不是你的童養媳?咱們都這般年紀,四舍五入,便是夫妻關係!怎麼,你還想賴賬不成!”
林鏡辯論不過,氣得俊臉緋紅,蘇孚聽係統報告,攻略值又波動回65,舒口氣,窩在林鏡鎖骨處笑道:“林老板......”
這下子不知道怎麼,攻略值直線降到血淋淋的55,蘇孚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後樓腳步聲逐漸多了起來。
律冬過來彙報事宜,蘇孚知道進退,配合林鏡躲在屏風後,目送他與律冬出去。
最終攻略值穩定在55,蘇孚頭大如鬥,咀嚼著那三個罪魁禍首。
林老板。
林......老板。
叫他林鏡沒事,那他在意的,是......老板二字?
律冬來找林鏡,為的是京城頂好的戲園子德勝班。一個月後,太後六十大壽,德勝班班主想推陳出新,請林鏡過去商議新戲。
林鏡能在燕國有名至斯,與他作詩作曲的創作才華分不開。
越是才高八鬥的、謫仙般的風流人物,才越叫人有征服欲。
那足以考功名、安社稷的筆,隻能寫淫詞豔曲。
那老天爺青睞的冰肌玉骨,隻能按自己的心思,擺出放浪的姿態。
可都是下九流,誰瞧不起誰?
反而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互都有照應。
所以林鏡有資本後,不願意再給權貴賦詩,但若這幫下九流誠心來求,卻並不拿喬。
這一去沒半日功夫回不來,林鏡回來洗漱時,順便拿了不少吃食放屋子裡。
有正經的湯餅飯菜,也有糕點零嘴。
蘇孚慢條斯理撥弄著蛋花湯,思考方才的結論。
林鏡幾口解決早餐。
蘇孚叫住他。
他問:“有什麼事?”
臉色還是微微冷硬的。
蘇孚的表情柔和了一瞬:“早點回來,我等你。”
林鏡停滯在那裡,仿佛無處可走,隻待眼巴巴被捉的幼獸。
他轉身嗯了聲,慌不擇路般,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