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塗改幾筆,宣紙上就像換了個人,蕭絕拿給蘇孚看:“可是這樣?”
蘇孚可有可無地點頭。
若有朝廷高官亦或後妃在此,定會眼認出,那宣紙上畫得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天子!
可惜武林中人不識得,畫像放出去,半點消息也無。
蘇孚不在乎,她奔的是蕭絕。
連三日,都親手做羹湯,送到蕭絕殿中,惹得人家吐了好幾次血,逐漸地,蘇孚摸索出規律。
每次係統報備,愛意值達到10時,蕭絕就會吐血,而後愛意值迅速歸零。
思來想去,和那詭譎的無情決脫不了乾係。
蕭絕吐血,是因為對自己動情了?
蘇孚鬱悶地想,這可不行,怎麼能讓蕭絕不再修煉無情決呢?
第四日,蘇孚放棄白做功,蕭絕端坐在餐桌前,看著恢複尋常的菜色,胃口儘失。他看向空蕩蕩的門口,幽冷似寒潭的眼眸中,浮現幾絲迷茫,問侍者:“蘇姑娘,現在何處?”
沒待侍者回答,無情決再次自主運轉,侍者慌忙問:“宮主,您最近是怎麼了?”
蕭絕擦了擦嘴邊的鮮血,纖長濃密的睫毛下垂,蓋住眼底淺淡的情愫:“無事。”
思來想去,近水樓台的機會不能放過。即便刷不了愛意值,也得更了解無情決,午後,蘇孚拎著糕點,溜溜達達,再去找蕭絕,卻被告知,蕭絕不在,去東殿練功了。抬腳往東邊走,被青衣侍者攔下,無頭無尾地小聲詢問:“您這次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語氣,還帶了幾分恭敬。
蘇孚眯了眯眼,重新打量青衣侍者:“你覺得,我不該回來?”
青衣侍者連道不敢:“奴才隻是怕,若被那位知道,您將他的畫像傳播出去,恐有麻煩,不過那位向疼您,想也不打緊。”
蘇孚內心驚訝萬分,表麵不露聲色:“的確,我自有主張,你不必管。”
青衣侍者說話滴水不漏,沒套到太多有用信息,隻知道,原身和那青衣侍者應該同屬於一個組織的,原身身份高點,更受頭領看重,二人來息月宮,都是為了執行任務,而原身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
蘇孚問係統[原身對息月宮做了什麼?]
係統也不知道,蘇孚悶悶不樂往東殿走。事情撲朔迷離,可不論怎樣,新婚之夜私會男子的前妻,敵對組織派來的間|諜,雙倍背叛,帶來雙倍攻略難度。
東殿守門人不讓進,蘇孚轉去無人角落,用餐盒墊著,爬牆進去。息月宮宮殿建造格局相似,按著青衣侍者透露的信息,很快找到蕭絕練功的地點。相比其他四殿,東殿稱得上人煙稀少,除去兩個守門青年,再無其他侍者。蘇孚敲響殿門,沒鎖的門受力,滑向裡側。索性推開條縫,蘇孚:“蕭郎?”
沒人應聲,蘇孚躑躅片刻,走進去。百平米的大殿,空無人。透光不好,因此顯得些許陰森。蘇孚踏上白玉鑄成的地板,四處問:“蕭郎?”
越走,越覺得寒涼,蘇孚打了個哆嗦,看著近在咫尺的門,還是輕輕推開。
她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幕。原來東殿的後殿彆有洞天,不是尋常的屋院,而藏了個天然鐘乳石山洞,怪石嶙峋,寒涼刺骨。山洞最中央,有寒潭,潭心佇立著塊彎月形狀的巨石,兩人高,泛著瑩白色的光芒。
“誰!”寒潭飛出個白得晃眼的人影,眨眼間,將乾淨的衣物穿上,發絲濕漉漉的,披散在身後,半濕的白衣勾勒著他勁瘦的身形,寬肩、窄腰,長腿,無處不是黃金比例,因穿得倉促,仍有鎖骨與小片胸膛露在外麵,白瓷樣的肌膚,比雪花還要乾淨剔透,蘇孚挑了挑眉。
蕭絕皺眉,整理好領口:“蘇姑娘?你怎會來此?”
蘇孚理不直氣也壯:“來找你用膳,你午間怎地不等我?”
蕭絕愣了愣:“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蘇孚:“這不該,那不該,我若偏要在這呢?”
“蘇姑娘,你的心意蕭某了解,我們真的不可能。江湖中人,應當知道,無情決是我息月宮神功,要煉需斷情絕愛,且旦開始,除非丹田破裂,成為廢人,不能停止。實不相瞞,蕭某已練至第三層。”
少女一副難過的模樣,眼淚要落未落,可憐兮兮,蕭絕彆過眼,聽她軟軟道:“我不強求和你在一起,隻陪著你,可以嗎?”
蕭絕靜默幾息,無奈:“姑娘自便。”
他似乎十分信任蘇孚,毫不避諱地,在蘇孚麵前使出無情劍法。
大道無情,大道無形,不剛不柔,至剛至柔,不快不慢,至快至慢。
巨石散射的皓月銀輝,在他身後淪為背景。
蘇孚怔怔看著出塵絕世,清美無雙,仿佛天山雪蓮般,高潔不可侵|犯的男人,心臟可恥地快了下。
她想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