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方禮主動敲開書房的門,詢問他能不能請晚姨來宴會熱鬨熱鬨時,季柏軒麵露滿意微笑,果然,他沒看錯。這是他的孩子,他知道該怎麼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砝碼。
“其實爸爸已經給嚴總以及他太太發了請柬。”他說,“隻是嚴總說他忙,沒有時間過來。這也正常,過年誰都忙。”
季方禮神情凝重地離開。
季柏軒雙手合握,他在等著,他這位兒子會有什麼樣的法子請來有分量的人。
初四,鄭晚就拗不過嚴均成的軟磨硬泡,跟著他回了東城。她是初十上班,還有近一個星期的假期,實在無聊,估摸著他下班的時間,她提前出門,出發去了成源集團。
司機開車行駛進成源集團的停車場時,正好到了下班時間。今天是初六,才剛剛收假,一部分員工還沒回,工作也沒恢複正常秩序,大家也都準時下班。
有眼尖的員工認出了那是嚴均成的車,待車輛經過之後,才壓低聲音開口:“你們聽說沒,年會的舞會,第一支舞是嚴總的侄子跟女兒跳的。”
“早就聽說啦!”另一個員工神秘地說,“你們也隻是遠遠見了老板娘一麵吧?我跟楊茂可是近距離的見過,那次我們幾個去吃飯,正好碰到了嚴總,是吧?楊茂,你還記得吧?”
楊茂麵色尷尬地點頭,“彆說這個了,快走吧?不是都定好了位子嗎?”
“那你們肯定沒聽說一件事,我也是聽說的,王特助最近不總是出入拍賣會嗎?聽說嚴總在找品質最好的鑽石珠寶,要送給他太太。”
……
鄭晚坐專梯來了嚴均成的辦公室。
她其實也就來了兩回,但他原本風格沉悶嚴肅的辦公室裡卻多了很多跟他形象不符的物品。
沙發上有淺藍色的薄毯,甚至一旁還多了置物架,裡麵擺放著口味豐富的零食。
即便她已經跟他講過,她也沒那麼愛吃零食,但他依然吩咐下屬去購置。
他的辦公桌上也擺上了好幾個相框,都是她的照片。
她進來後,跟嚴均成對視一眼。
兩人已經有了默契,他繼續認真工作,她則坐在沙發上等他。
閒來無事,鄭晚從置物架裡拿了包夏威夷果,她確實不愛吃零食,但堅果類的還算喜歡。吃了幾顆後又覺得膩,抬眸見他擰眉看文件,略一思索,又拿了包薄皮核桃,太過專注剝核桃,以致於他忙完工作過來,她都沒有及時發現。
嚴均成看著她細致地剝好核桃,放在一旁透明乾淨的蓋子裡,跟小山堆似的,便知道這是她剝給他吃的。
直到手機鈴聲突兀響起,鄭晚才回過神來。
嚴均成在她身旁坐下,抽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手,接著拿過了那個堆滿了核桃的蓋子,宛如壯士扼腕般吃下。
鄭晚都被他這模樣逗笑。
她也不是相信核桃補腦,隻是他能接受的零食也有限,那置物架裡除了核桃以外,就沒他願意吃的……現在都已經六點多了,哪怕以最快的速度,可能都要一個鐘以後才能吃上飯。她隻想讓他吃點東西墊墊胃——儘管他確實沒有胃病,但還是要注意。
茶幾上的手機還在響著,鄭晚卻沒有接通的意思。
嚴均成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低聲問,“不想接?”
她無奈點頭,“會為難我。”
“那就掛了。”
“掛了她還會再打。”
鄭晚卻不是糾結的人,隻猶豫兩秒,摁了接通免提。
簡靜華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小晚,你今天有空嗎?”
“沒空。我在他公司等他下班,等下要出去吃飯看電影。”鄭晚邊回她,邊用眼神監督嚴均成吃核桃。
嚴均成用手指拿了一顆大的,趁她不備,塞進她嘴巴裡。
這麼難吃的東西,她也該嘗嘗。
鄭晚猝不及防地唔了一聲,他的手指還沒離開她的嘴唇,以很曖昧的姿勢抵著。
她微惱,拂開他的手,似是嫌棄。
他卻捉住她,仿佛要還給她,就要低頭去咬她剛剝了核桃的手。
兩人無聲地糾纏。
電話這頭,簡靜華吞吞吐吐地說:“小晚,初八方禮有個宴會,他托我跟你說一聲,要是有空的話,你就帶思韻過去熱鬨熱鬨。我本來也沒打算去,但方禮在季家過得好像也不太開心,我想,不管怎麼說,他也還是個孩子,真不管他,讓他孤苦伶仃一個人,我這心裡也不太好受。”
鄭晚用眼神警告嚴均成,拿起手機,偏身,躲避他過分的動作,溫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靜華,不好意思,初八我沒空,那天我要去領證,之後還有彆的行程。”
恬不知恥還要湊上來纏她的嚴均成聞言愣住,猛地看向她,卻隻能看到她的側臉。
簡靜華靜默了幾秒,也沒好意思再勉強,笑道:“那好吧。”
電話剛掛斷。
身後的男人跟什麼似的,撲了上來,鄭晚被他壓著在沙發上,頭發淩亂地散開。
“我聽到了。”
嚴均成目光灼灼,他很少這般,眼裡傾瀉出來的狂喜,以及逐漸加快的心率,與他身軀緊緊相貼的她,全都能切實地感覺到。
初八也是他的生日。
就讓他在不惑之年,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