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呢,嬸嬸呢?”嚴煜好奇地四處張望問道。
“叔叔陪我媽出去看商鋪了。”鄭思韻說,“我媽不讓我去,說外麵太熱了。”
“可不是。”嚴煜扯了扯領口,“我在外麵走一圈,感覺撒上芝麻跟孜然,都可以被人端上桌。”
“嬸嬸真打算自己開店?”他又問。
鄭思韻一手托腮,“是啊,張阿姨都特意來見了我媽要投資入股,反正她們都談好了。”
嚴煜記性好,還記得她口中的張阿姨是誰,他在婚禮上見過,也是一個氣場強悍的人。
“我也好想投資!!”
一陣靜默之後,鄭思韻突然喊了一聲。
嚴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嚇得後退一步。
鄭思韻將小積木攥在手心,她是真的很想將那張卡給媽媽,她想讓媽媽彆擔心她有錢,可她……不能拿出來。
這樣的話,要跟媽媽解釋為什麼她一個初中的學生能賺那麼多錢。
媽媽可不像嚴煜這樣好糊弄,說什麼就信什麼,而且最要命的是,媽媽身邊還有一個叔叔,對著叔叔那張臉說謊耍心眼,實在太考驗她的心理素質。
她抬眸,將目光挪到了嚴煜身上。
四目相對。
嚴煜手臂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狼狽伸手擋住臉,沒出息地懇求說:“你彆看我,這事我幫不了你,真幫不了你!你喊我哥哥都沒用的!”
鄭思韻也覺得很奇怪。
可能是她跟嚴煜有著彆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在他麵前,她反而可以肆無忌憚——是的,嚴煜也知道她賺了不少錢,他也是唯一一個知情者。
她知道,他也不會說給彆人聽。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也最令人安心的樹洞。
“算了。”她泄氣般吐出兩個字。
嚴煜隻覺得躲過一劫,渾身輕鬆自在。
“走。”他戳了戳她的腦袋,“反正叔叔跟嬸嬸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在這裡呆著多無聊,我們下去,樓下新開了家飲品店,聽說還不錯。試試?”
鄭思韻沒猶豫,點頭答應,跟他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現在還沒到下午兩點,午休時間還沒過。
他們進電梯下行時,電梯門開了,有其他樓層的員工進來,顯然,成源集團總部的員工們也認識他們。
很顯然,至少電梯裡的人都不擅長社交。
一時之間,死一般的寂靜。
嚴煜也很不自在,看了眼旁邊一臉沉靜的鄭思韻,這才感到些微的安慰。至少,尷尬的人不隻是他一個,早知道就跟秘書說一聲乘坐專梯了。
一直到這一刻,嚴煜跟鄭思韻都認為,這就是一天中最尷尬的時候。
他們還是太年輕了。
等他們來到附近新開的飲品店,還沒從旋轉門進去、隻站在外麵便看到了耳鬢廝磨的兩人——
鄭晚站在點單處,還在研究該為女兒思韻點什麼喝的,偏頭看她身後的男人,“嚴煜應該也到了,他喜歡喝什麼你知道嗎?”
嚴均成立在她身後,一隻手撐著點單台,他高出她許多,微微俯身,聽她說話。
兩人雖然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但他的氣息幾乎將她包裹。
“他隨便喝什麼都行。”嚴均成見她幾縷頭發垂在肩膀,自然而然地伸手為她捋在耳後,“彆點芒果就行,他小時候吃這個過敏。”
“好。你呢?喝什麼?”
嚴均成意有所指地說:“我跟你喝一杯就好。”
他本來也不愛喝這種甜的。
嘗一口就行了。
鄭晚橫他一眼,戲謔道:“嚴總什麼時候這樣節儉了?”
“沒辦法。”嚴均成一本正經地說,“才結婚,要養家。”
鄭晚用手肘輕輕撞他胸膛。
他離她更近,任由她這般動作,繼續同她說笑。
他們的舉動再正常不過。既沒有牽手擁抱,更沒有旁若無人的親昵,但站在玻璃窗之外的鄭思韻跟嚴煜仍然呆了好幾秒,頂著烈日也沒反應過來,怎麼就!那麼巧呢!!
“還進去嗎?”鄭思韻一臉平靜地問。
嚴煜抬手,裝模作樣地低頭查找,“我懷疑我身上裝了雷達。”
不然為什麼又一次撞上?
這一次倒也沒什麼,人的耐受力也會一點一點地提升。畢竟在婚禮上,他已經親眼見到叔叔親吻了嬸嬸的臉頰,幸好隻是親吻臉頰。鄧莫寧當時還非常失望地跟他咬耳朵,乾嘛這樣含蓄,老房子著火難道就不值得來一個法式熱吻嗎?
他試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沉默了許久,恨不得把鄧莫寧的腦子按進水裡好好洗一洗。
鄭思韻跟他對視一眼,很默契地同時轉身溜了,就當沒有來過這裡。
彆問,問就是純情少男少女見不得彆人這樣甜蜜地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