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籠罩著她,她低頭看了看這浴巾,問他:“你的?”
“嗯。”嚴均成知道她愛乾淨,又解釋了一句,“放心,昨天我就洗乾淨了,太陽也曬了大半天。不臟。”
鄭晚想笑,可心跳加快,麵紅耳赤。
她沒嫌他臟,她知道他愛乾淨。
“我帶了浴巾。”她小小聲說。
嚴均成卻當作沒聽到。
他想,她的浴巾能有多大,肯定不像他的,能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白皙的小腿。
鄭晚裹著他的浴巾小跑著往女士更衣室的方向去。
嚴均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他低頭看了看手掌,總覺得細膩的觸感還停留在掌心。
…
從遊泳館出來時,太陽還沒完全下山,餘熱未散。
嚴均成一手幫她提著袋子,一手牽她,她想掙脫開來,怕碰到熟人,他卻不肯放,握得更緊。
鄭晚剛才借用外麵報亭的電話跟父母說會跟同學在外麵吃,父母也沒多想,自發地以為那位同學是薛妮,還問她有沒有帶錢。
不知怎麼的,她內心深處泛起了一些些,她說不上來的情緒,讓她原本高漲的心情莫名低落了好幾秒。
她的確是喜歡他的。
跟他在一起也很開心,被他牽著也是。
嚴均成自然也察覺到了,過天橋時,他放慢了步伐。
“其實很多事情是瞞不了多久的。”他沉靜地說,“你肯定也聽過很多例子,但我是認真的。我跟他們不一樣。”
鄭晚的心並沒有動搖。
他也是她第一次喜歡的人,也是她的初戀。
如果這是一幅畫,她也生怕不小心滴上了墨,如果這是一首曲子,她也怕彈錯一個音調。
也許時機不對,可那又怎麼樣呢?
“我知道。”
在水裡遊的時間長了,手指都泡得發白發皺,而他的手,他的體溫,一點一點地將它撫平。
“如果有一天……”她停頓了許久,“那也是我不喜歡你了。”
嚴均成聽了這話卻覺得不太高興。
雖然得到了她的承諾,無論是家長還是老師施壓,她都不會妥協,可為什麼要說“如果”。
沒有如果。
他也不接受什麼如果。
“嗯。”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點了下頭。
…
鄭晚好不容易脫身回到家,隻覺得自己是被擱淺上岸的魚。
幾乎都不能呼吸,還好父母都還沒回,她匆忙躲進洗手間,關上門——保險起見,還將門反鎖上,這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她狼狽地雙手捧著臉,試圖讓臉上的紅暈全部退散。
她現在體溫一定很高。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發燒。
趕緊擰開水龍頭,用水澆了好幾次,才逐漸平複幾乎紊亂的心跳。她的手腕上還留著一道痕跡,乍一看像是蚊子包,實則……
明明這會兒也沒人,她還是趕緊做賊心虛般將手藏在身後。
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與此同時。
嚴均成回了家,將那塊半濕的浴巾平鋪在床上。
嚴明成端了切好的西瓜進來。正準備一屁股坐在床沿邊時,見鋪著浴巾,就要伸手拿起來扔一邊。
“不要碰。”嚴均成疾言厲色地製止他。
嚴明成知道自己這弟弟或多或少有點病。
他退開一步,不坐了,乾脆倚著牆,拿了塊西瓜啃,“西瓜挺甜的,你試試。”
“哥……”嚴均成神色緩和,“你不是吃壞了肚子?少吃點冰的。”
嚴明成咧嘴笑:“這就叫以毒攻毒。”
“有事?”
“那個,均成啊。”嚴明成吞吞吐吐地開口,“你嫂子生日,我打算帶她去西餐廳吃,還差點錢,你借兩百給我行不?”
雖然比弟弟要大四歲,但嚴明成在弟弟這裡從來沒有當大哥的威信。
借錢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嚴明成沒少跟弟弟借錢,當然,他還堅持著做人的底線——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每次借了以後還是會想辦法還錢。
嚴均成擰眉,“隻能借一百。”
他也有女朋友。
他也要談戀愛。
嚴明成鬆了一口氣,急忙應下:“可以可以!”
走出房間之前,他又掃了一眼那被弟弟平鋪在床上的浴巾。
他眼尖地發現,浴巾上好像有一兩根很長的頭發,一看就是女生的,他們家裡沒人留這麼長的頭發。
這……
是他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