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煜抱著課本健步如飛地跟在鄭思韻身後。
“你乾嘛!”
他一百個不明白,她怎麼又生氣了?他做錯了什麼,他什麼都沒做啊!
鄭思韻跟後麵有惡鬼追殺一樣,跑得比誰都快。她不願意再回想那一幕,這是一種酷刑,比老虎凳辣椒水還殘忍的酷刑。早知道嚴煜的中二病會突然發作,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他來幫她搬課本!
上了車後,鄭思韻一言不發,陰沉著臉坐在後座。
嚴煜將她的書包跟課本都放在後備箱後,這才上車,氣喘籲籲地問她:“你又發什麼瘋?!”
這句話點燃了鄭思韻。
她猛地側頭看向他。
嚴煜被她這生猛的表情嚇了一大跳,身體誠實地貼著車門,隨時準備奪門而逃。
鄭思韻深吸一口氣,平靜、淡定,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嚴煜是這樣的人嗎?
“是你在發什麼瘋。”她努力鎮定,手指摳住車座,幸好她不怎麼留指甲,否則這真皮座椅也會被她戳穿,“嚴煜,你跟江殊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有必要嗎?”
“所以你是在為了他跟我生氣跟我吵架?”嚴煜不可置信地反問。
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就這點小事,值得她這樣?
“我跟你溝通有困難,你先讓我打你一頓。”鄭思韻麵無表情地說,她今天不發泄一下,這事兒它就過不去,“嚴煜,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啊你要這樣對我!”
“你就為了他跟我吵架?”
嚴煜很受傷,非常受傷。
不過同時他也警惕地逼問她,“你是不是喜歡他?你肯定喜歡他!”
鄭思韻很想大聲說“是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但她努力憋住了,她不能說,她如果說了這句話,嚴煜會立刻通知所有人進入一級警備狀態,就連何叔叔家的狗都會知道。她的氣話,他全都會當真。
她憋得內傷。
她不能開口,就怕一張口會吐血噴到嚴煜臉上。
嚴煜見她不說話,心裡好受了些,卻還是碎碎念,“不管你喜不喜歡他,我今天確實鎮住了他是不是?你沒看他一聲不吭?這就是讓他掂量掂量,以後還敢不敢隨便亂來,要不是他,你們老師會把叔叔請過去嗎?會高三一年跟防賊一樣盯著你?”
鎮住誰了?
鄭思韻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嚴煜。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
兩人吵架的事情自然也傳到了嚴均成跟鄭晚耳朵裡,要是放平常,嚴均成根本懶得管幾個小孩之間的打打鬨鬨,但現在不一樣,思韻就這幾天高考,家裡人都不希望任何的事情影響到她。
“你跟思韻吵什麼?”嚴均成沉聲問道。
嚴煜才委屈:“不是我跟她吵,是她跟我吵。”
“因為什麼事?”
嚴煜一五一十地交待了,“真不是我跟她吵,我看到了那個江殊,就跟他說了兩句話而已,思韻就不高興了。”
嚴均成也沒多問,不過他了解思韻,也了解嚴煜,要不是嚴煜惹到了思韻,思韻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跟嚴煜計較的。現在思韻生氣,必然是嚴煜說的話惹到了她。
儘管嚴煜也不懂鄭思韻生氣的點在哪,但為了不影響到她,還是乖乖道歉了。
他還是悄悄地問了一句:“你真喜歡他啊??”
鄭思韻:“……”
她想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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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思韻跟江殊在同一個考點,但不在同一個考場。
兩人進了校園後碰到,於情於理,她都覺得她該道歉,“那天的事真不好意思,他其實不是那個意思。你彆放在心上。”
“沒有關係。”江殊一手插在褲袋,明明馬上就要進入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他依然閒庭信步般從容,“你哥哥也是關心你,而且之前的事的確是我做錯了,你家裡人對我有意見,我能理解。”
“而且,我也應該感謝他。那些要求聽說是他列出來的,他至少給我指了一條路。”
鄭思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這話她沒法接。
接了就很曖昧,她暫時還不想搞曖昧。
“好了。那些話我沒放在心上。”江殊停下腳步,側身看她,“考完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我應該有事。”
嚴煜跟鄧莫寧都回來了,考完了他們四個人肯定是要聚一聚。
江殊似乎也不意外,那張紙條仿佛是一根定海神針,明明也隻過去一年,但鄭思韻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那些莽撞冒失與輕狂,好像那個騎著自行車追她的少年一夕之間就長大了。
她抿唇笑,想著以後有機會,她要問一問他,對此有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