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終前,還能再見她一麵,他已經沒了遺憾。
她來接他了。
無論黃泉碧落,他都跟她走,他隻跟她走。
……
“怎麼了?”
嚴均成是聽到一陣哭聲醒來,打開床頭櫃的一盞燈,隻見她蜷縮著,眼淚已經浸濕了枕頭,她拚命地咬著下唇,眼淚成串滑落,怎麼也止不住,像是遇到了極為悲傷的事情,痛到連夢話都講不出。
他趕忙將她摟在懷中,感受著手掌之下的身軀在顫抖,他語無倫次地哄她:“小晚,醒醒,我在,我在。”
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她逐漸平靜下來,睜開了眼睛,淚眼朦朧地看他。
她還沒完全清醒,隻怔怔地看著他,目光從他的眉峰到他的眼睛,逐一辨認,終於沒忍住,抱緊了他的腰。
嚴均成哄了她很久很久,她才止住了淚水。
“是做噩夢了嗎?”他低沉著問她,語氣跟表情都很小心,仿佛她是易碎品,都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到了她。
她沉默了好久,握著他的手不肯放,“我夢到……你快死了,我去看你。你一直在等我。”
嚴均成愣住,又笑著安撫她:“都說了,我肯定要死在你後頭。不然你哭我都沒辦法哄你。”
她聽了這話後又掉淚。
他隻能吻去她的淚水。
夢都是假的。
鄭晚知道,可她還是很難受。難受到需要他的撫慰,需要一遍又一遍觸碰到他,她才能稍微平靜一些。
兩人就這樣十指緊扣依偎到天明。
“我們還有很多年,是不是?”
鄭晚很少會問這樣的問題,以致於當她問出口時,嚴均成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是。”
他堅定地回答。
我們還有很多年,我們會共白頭。
所以不要怕。
我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