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對,沒錯,還有我媽!等我和江湛國外結婚,我媽就是江湛的媽了!”
柏天衡:“哦,咱媽在。”
居家謝&小張:“???”
宋佑驚了:“柏天衡你還能這麼不要臉?”
柏天衡眼底的赤紅漸消,恢複如常,他笑了笑,沉穩道:“我喊你一聲大舅子,你媽可不就是江湛的媽,江湛的媽當然也是我媽。”
宋佑&小張:“????”
居家謝默默抬手擋臉:特麼的,我老板又不做人了。
等電梯到了頂層,宋佑根本攔不住柏天衡,梯門一開就是彆墅側廳,柏天衡一出來便揚聲道:“媽!”
宋佑:“?!!!”
宋佑趕緊抬手拽人:“行了,我聽你說!你要說什麼?”
柏天衡轉頭看宋佑,伸出手,掌心朝上:“合作嗎?”
宋佑一臉隱忍加嫌棄,奈何沒辦法,還不都是為了江湛。他抬臂,打手似的在柏天衡掌心一拍:“合!”
旁邊,小張和居家謝默默對視,相互友善地笑了笑,虛偽地重新握手:“哎呀,幸會。”“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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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感覺還行。
他原本也以為自己會很避諱,說出來才發現,原來說“我父母都去世了”這幾個字,挺簡單的,導演組詫異的反應他看在眼裡,也沒覺得有什麼。
出來的時候,齊萌還向他道歉,覺得是提了讓他傷心的話題。
江湛覺得還好,他比自己預料中要平靜很多。
回訓練室,一切如常,隻是今天學員間的話題,多了很多家庭父母相關。
“也不知道這個VCR都錄什麼。”
“錄你媽爆料你閒著沒事的時候在家摳腳?”
“去你的。”
“我爸媽都沒見過什麼世麵,不知道看鏡頭會不會怯場。”
“放心了,給自己兒子錄個加油打氣的VCR,是有底氣的事,不會怯場的。”
“哎呦,我都好久沒見過我媽了。”
“你媽做什麼?”
“我媽開店的,就是那種大學城裡麵的毛線店,冬天賣毛線,夏天關了短租給其他人賣涼皮。”
“被你說饞了,我想吃涼皮。”
有關父母家人的話題,大家無論如何都有話聊,江湛異樣的沉默在其中顯得尤為突兀。
訓練室的VJ老師一直有特彆關注他,卻突然接到通知,說江湛的這段不要多拍。
沒了鏡頭,江湛更沉默了。
同訓練室的祁宴、程晨還問他:“你怎麼了?”
江湛:“沒事。”
程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最近太累了?”
江湛搖搖頭。
彭星撈了瓶水,邊喝邊走過來:“哥,你媽……”才說了三個字,被魏小飛、叢宇捂著嘴一把拉走。
彭星:“唔?唔?唔?”
程晨和祁宴也察覺不對,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撤了。
幾個大男生都聚在樓梯間,VJ老師扛著機器想跟著,被甄朝夕擋在安全門外。
彭星的腦子還沒轉過來:“你們搞綁架啊。”
叢宇一腳踢過去,閉了麥,噴道:“蠢死你!”
彭星眨眨眼:“乾嘛?”
費海他們都在摘麥:“你難道沒發現嗎,我們聊VCR聊爸媽聊家人的時候,湛哥一直沒多說話。”
甄朝夕:“平常精力最好,什麼都能聊的人,今天太反常了。”
祁宴:“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程晨:“能出什麼事?父母離異嗎,這也沒什麼吧。”
魏小飛:“不像。”
幾人對視一眼,都開始往最壞的方向想。
費海:“不會是……”
徐焙焙:“呸呸呸,彆想不好的!都彆亂想!”
訓練室一下空了,江湛坐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屈膝抱著腿。
他有些出神,弓著背,下巴墊在膝蓋上,不遠處剛好有一個安在牆上的固定機位,鏡頭將他愣神的表情拍得一清二楚。
後台看著監控器的工作人員剛好看到這一幕,畫麵調出來放大,特意觀察了一會兒——
江湛保持姿勢,一直在發呆,乾坐了好幾分鐘,突然吸了吸鼻子,鼻尖在胳膊上來回用力地蹭了蹭,眼角有些紅。
看監控器的兩個工作人員對視一眼,都歎了口氣——江湛家裡的情況,節目組上下基本都已經知道了。
“這個狀態會影響後麵的決賽吧?告訴導演嗎。”
“說吧,我覺得他現在不適合訓練,最好休息一下。”
結果導演給安排的休息,是讓江湛下樓。
江湛:“下樓?”
來通知他的工作人員:“是啊,柏導回來了,在樓下等你。”說完就走了,連vj都沒安排跟著。
江湛離開訓練室,坐電梯下樓前給柏天衡打了個視頻。
一接通,江湛便對著手機揶揄:“柏老師您終於回來了。”
現在的手機有個不好,視頻都自帶美顏,濾鏡厚得那點通紅的眼角根本看不清,即便如此,柏天衡也看出來江湛狀態不對——他的視線左右晃蕩,看似邊視頻邊看路,其實是在避免看鏡頭。
柏天衡不動聲色:“快點下來,門口都是粉絲。”
江湛按了電梯按鍵:“有地庫不走蹲門口?”
柏天衡語調懶懶:“是啊,等著被拍。”
江湛:“又要光明磊落了?”
柏天衡:“嗯,你要不想光明磊落,想直接公開也行。”
一句話逗笑兩人。
選秀之初,學員寢室樓,也是柏天衡開車等在門口,兩人視頻相互玩笑。
一轉眼,選秀隻剩兩期了,還是柏天衡開車等在樓下,兩人視頻玩笑。
電梯到了,江湛忍俊不禁:“掛了,我進電梯了,等著吧。”
柏天衡坐在車裡,看著鏡頭:“沒事,天荒地老我也等。”
江湛哼笑:“哪兒學的土味情話。”
掛了視頻,江湛進電梯,他什麼都沒帶,隻有個人,隻有部手機,兩手空空的,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也不傻,見學員都回避了,工作人員、vj老師都不跟了,就知道他的情況極偶上下應該都已經傳開了。
柏天衡……應該也知道了。
這沒什麼,江湛告訴自己,柏天衡遲早要知道的。
可江湛的驕傲不容許自己如此喪氣挫敗,電梯下行期間,他試圖調整心情,可惜今天的情緒就像灌了沙的木桶,再怎麼把桶往水麵拉,最後都會沉底。
快到一層的時候,江湛沉沉地歎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
到了一樓大廳,他問工作人員要了個口罩。
工作人員格外緊張地看著他,一邊拿口罩,一邊小聲問:“帽子要嗎?”
江湛笑笑:“口罩就行。”
戴上口罩往門口走,一露麵,大樓外的尖叫此起彼伏。
柏天衡下車,迎過來。
江湛的視線從大樓外灼熱刺目的日光挪到不遠處的應援隊伍,再挪到走向自己的男人。
夏日熱潮伴著尖叫聲瞬間被隔開,江湛在看到柏天衡的刹那,什麼都聽不到看不見了,隻有眼前的男人。
柏天衡走到近前,江湛心底的抗衡一瞬間全沒了,任由那灌了沙的桶越沉越深。
他抬起口罩後那雙微紅的眼睛,很輕地說道:“柏天衡。”
柏天衡靜靜地看著他。
江湛:“我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