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泉舟問柏天衡:“上次介紹你的中醫館,你去了嗎?”
柏天衡:“嗯,去了。”
靠在窗下的方駱北翻著一本書,頭也沒抬,看得認真,仿佛沒聽他們在聊什麼。
傅泉舟和柏天衡繼續剛剛的話題:“我說的那個中醫醫師還不錯吧?”
柏天衡:“還行,在他那裡開了好幾個療程了。”
傅泉舟:“是吧,我就說挺好的,我之前也在他那兒看過一段時間。”頓了頓,問:“那你什麼情況?”
柏天衡在刷手機,聞言抬頭:“?”
傅泉舟:“把脈啊,把出什麼了?哪裡不太好?”
柏天衡低頭,繼續刷手機:“不是我。”
傅泉舟:“不是你?”
方駱北抬眼,往他們那兒掃了一眼,低頭繼續看書。
柏天衡:“是江湛,帶他去看了看。”
傅泉舟這次沒忍住,暗罵了一聲臥槽,方駱北淡定地彎了彎嘴角,仿佛早料到了這個答案,邊看書邊跟著問:“怎麼了?”
柏天衡:“說是以前累到了,五臟六腑都虛,才導致汗多,要養。”
方駱北:“現在好了嗎?”
柏天衡:“稍微好一點。”
方駱北翻過一頁:“嗯,那是得再養。”
傅泉舟終於忍不住了,重重地往後一靠,摸出手機,微信上拉了個三人小群。
傅泉舟:先彆聊了!你們就先告訴我,江湛這話題已經能當著鏡頭前直接說了?
柏天衡:剪輯。
方駱北:老傅,你屏幕沒擋,攝像頭拍得到你的手機。
傅泉舟:……
《心之桃源》是個佛係綜藝,佛到節目組覺得當天的內容素材足夠了,晚上就會撤掉所有的工作人員、關掉所有的機器設備,留點私人空間給三位藝人。
這個時候,傅泉舟這老油條才會放下所有的戒備。
他人往茶台旁的地毯上一趟,念叨柏天衡和方駱北年紀輕輕膽比天王老子都肥,什麼都敢往外說。
柏天衡:“都說了,會剪掉的。”
傅泉舟就當他是心騷想秀,轉頭瞪方駱北:“你怎麼回事?聊這種話題這麼流暢?”
方駱北哼笑一聲,沒說什麼。
傅泉舟自顧道:“唉,真是,這狗糧吃的,我自己都有想法了。”
傅泉舟枕著胳膊,慢悠悠道:“可惜到了我這個年紀,現在想找也沒那麼容易了。”
傅泉舟:“年輕姑娘吧,太小了,小個十幾歲,不合適。稍微比我小一點的,我覺得合適的,人家女生對對象也有要求,我不定合適。”
傅泉舟:“想談吧,又顧慮這個顧慮那個,不想談吧,每次拍戲回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沙發上幾條老貓相互舔毛,還特麼看都不看老子一眼,氣死人了。”
方駱北笑了一下。
傅泉舟瞪過去:“你笑什麼?你能比我好到哪裡去?過了30,你就看著吧,很快的,戲拍著拍著就35了,再拍著拍著就40老男人了。”
方駱北淡定道:“嗯,謝謝老前輩指教。”
夜深了,室外天高水闊、靜謐無聲,屋內的三個男人聊著聊著會靜下去,各自相安無事,靜了一會兒又會聊起來。
傅泉舟問方駱北:“你那片都多久了,怎麼還沒開始拍?”
方駱北掃了眼柏天衡,傅泉舟懂了,說:“都在看情勢呢?”接著道:“我是覺得《野蠻》不可能在國內上映。”
方駱北:“難說。”
柏天衡:“彆看我,我不知道。”
傅泉舟:“好歹是你自己的片,這麼不上心?要是有機會能上院線,算是國內影視圈一次大的突破,你就成了第一隻吃螃蟹的人,多少榮譽都是你柏天衡的,你還‘不知道’?”
柏天衡表情不明,沒有多言。
傅泉舟轉頭問方駱北:“《野蠻》要是上院線了,你那片肯定要拍了吧。”
方駱北:“上不上線都要拍。”
傅泉舟:“搭檔的演員找到了?”
方駱北:“沒有。”
傅泉舟:“還沒有?這都多久了。”又說:“是片方太挑還是你太挑?”
方駱北笑:“有差彆嗎?”
傅泉舟嫌棄道:“稍微挑挑就得了,你哪兒那麼多毛病,慣得你?”
方駱北懶懶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像足了壞胚:“這種戲,不挑人怎麼下嘴?”
傅泉舟:“?”
方駱北:“至少十幾場吻戲。”
傅泉舟哇了一聲,方駱北:“羨慕了?”
傅泉舟抬手拍著膝蓋,來回撮著,無限感慨:“這滿屋子基的味道,絕了。”
三人齊齊笑出來。
剛笑完,柏天衡電話響了。傅泉舟早等著這茬,立刻道:“接!公放!必須公放!”
柏天衡接通電話,手機就擺在茶台邊,江湛的聲音爽朗地傳來:“在乾嘛?還在錄節目?”
柏天衡:“沒機位。”
江湛立刻換了口氣,音調跟著變高:“啊呀柏老師,錄個節目這麼爽,機位都沒有嗎?”
柏天衡:“臨時關掉了。”淡定地聊著,仿佛旁邊沒人:“到哪兒了?”
江湛:“今天有個推廣站台,明天回去了。”
柏天衡:“演唱會定了?”
江湛:“定了,明天回去開會。你綜藝錄完休息嗎?”
柏天衡:“要拍代言。”
江湛惋惜的“啊”了一聲:“那這次又是一個月啊。”
聽到這裡,傅泉舟已經完全受不了了,江湛他是認識的,且見過很多次,之前當麵的時候,他從沒覺得柏天衡和江湛之間的相處有多黏膩,比起親密關係,兩人更像關係好的朋友,這通電話內容沒什麼特彆的,也不顯得多親昵,但就是能聽出來一點不同。
這點不同讓傅泉舟一麵覺得齁到了,一麵又覺得酸甜。
他想了一下,要是自己身邊也有這麼一個高學曆高顏值陽光開朗二十多歲小男生……
傅泉舟:stop!
傅泉舟哭笑不得,慣了自己一口茶,轉頭看向方駱北,卻見方駱北一臉沉思地看著柏天衡放在茶台邊的手機。
傅泉舟眼神示意:乾嘛呢?
方駱北挑了挑眉鋒,搖頭。
恰在這個時候,手機那頭的江湛忽然道:“傅老師是不是在旁邊?”
傅泉舟出聲:“小江。”
江湛笑,聲音爽朗:“傅老師。”
傅泉舟也笑著打招呼:“我讓柏天衡開的公放,我都沒出聲呢,你就猜到了?”
江湛:“超過五句柏天衡沒懟我,我就知道他旁邊肯定有人。”又道:“駱老師也在?”
方駱北出聲:“你好。”
江湛聲音輕快:“駱老師你好。”
柏天衡默了半晌,炫夠了狗糧,終於道:“行了,都滾吧。”
江湛:“唉,柏天衡你客氣點。”
“好。”柏天衡改了說辭,對在場二位道:“室內一股酸腐味,你們去院子裡透透氣吧。”
江湛:“兩位老師不好意思,你們就當聽了個蛙叫。”
柏天衡:“呱呱呱。”
江湛和他聊起蛙言蛙語:“呱呱,呱呱呱。”
傅泉舟笑死了,搖搖頭起身,和方駱北一起,裹了大衣去院子裡站著了。
天蒼蒼、野茫茫,傅泉舟在廣袤天幕下酸溜溜道:“唉,真讓人羨慕啊。”
方駱北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真要基了,你小心一點。”
傅泉舟切道:“我身邊要是有小江這種孩子,甭管女生男生,我肯定也喜歡,什麼基不基的,性向是問題嗎?”
又話多地分析道:“關鍵還是性格要好,像這種開朗陽光聊得來得,誰都喜歡。”
方駱北:“小十幾歲也行?”
傅泉舟推翻了不久前的說辭:“如果有合適的,十幾歲也行。”
方駱北:“我不行。”
傅泉舟:“怎麼?”
方駱北:“太小了感覺在犯罪。”
傅泉舟一頓,想了想,噴了:“唉!你真是!”頓了頓,拍拍他:“十幾歲確實太小了!答應老哥,犯什麼都彆犯法。ok?”
屋內,江湛在和柏天衡討論他那張被粉絲拍到的叼中藥上工路透。
柏天衡:“你連這個都要秀?”
江湛淡定道:“沒什麼啊,就是柏老師的愛心中藥麼。”
柏天衡:“手寫標簽也沒撕掉。”
江湛:“標簽撕了粉絲怎麼扒中藥和你有關。”
柏天衡:“扒出來了?”
江湛笑:“都是自帶顯微鏡的,有粉絲扒不出的細節嗎?”又歎道:“一個月啊,一個月啊柏老師,人都見不著,隻能秀中藥,很慘的。”
這語氣,聽在某人耳裡全是嬌嗔,柏天衡想了想,放緩語氣,低聲道:“這邊錄製完,我空兩天去找你。”
江湛還是不高興的語氣:“兩天啊?就兩天?一個月才兩天?”
柏天衡又想了想,道:“再多兩天。”
江湛拖著音調:“那也隻有四天。”
柏天衡忍俊不禁:“代言推掉?”
江湛恢複語氣:“彆,都是錢。”
柏天衡被磨得心底犯軟,道:“代言拍不了多久,拍完還有時間,等……”
江湛突然道:“開門。”
柏天衡一頓,屋外的動靜和手機裡傳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啊,門開了,我進來了。”
柏天衡攥著手機迅速起身,隨便套了雙拖鞋奔向屋外。
院子裡,傅泉舟和方駱北站在門前,木門敞開著,門頂的圓燈泡鋥亮,照著一道走進門的高瘦的身影,還有一張俊朗的帶笑的麵孔。
深夜抵達的江湛披著夜風與山間的露水,推著行李箱走進來,目光澈亮,笑道:“飛機晚點,來遲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