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麵的人終於忍無可忍,一邊回頭一邊用力咳嗽。
李明讓把李蘊的手按在自己的雙手之間門,他的手掌比李蘊的手掌大、手指比李蘊的手指長、膚色也比李蘊的膚色深,夾著李蘊的手時像是組合成了一塊奧利奧。
“可以是可以。”李明讓說,“但我不會追人,隻能現學,可能很多方麵會達不到你的預期。”
得到肯定答案的李蘊終於高興了,嘴角一咧,笑成了一朵太陽花,綻放得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你要實在不會,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你,你照做就行。”
李明讓點頭:“好。”
李蘊心裡甜得冒泡,今天簡直是他人生中度過的最美好的一個早晨,這幾天他的情緒大落大起,接著起起起——
這一刻,他仿佛飛入了天堂。
公交車裡,坐在最後一排的兩人總算安靜了,就是可憐了前麵的人,咳得嗓子都快起火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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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公交車距離總站越來越近,窗外的景色也越來越偏僻,在倒數第個站時,李明讓拉著李蘊下了車。
這裡的馬路本來相當寬敞,可惜各種被占,街道兩邊的飯館占、隨便停靠的車輛占、修路修房子的單位和開發商占,在車來車往中,塵土亂飛,和大城市a市沾不上一點邊。
李蘊的眉頭在下車後擰了起來,昨天中午沒來得及說,這會兒吐槽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你在哪兒找的地方啊?我從小在a市長大,不知道a市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李明讓拉著李蘊的胳膊,讓他走道路裡麵:“這裡房租便宜。”
“可環境也太差了吧!”
李明讓說:“我隻住兩個月,環境差點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了?”李蘊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你都住這裡了,以後我也會經常來,要是我留下來過夜啥的,不相當於我也住這裡嗎?”
李明讓不說話了。
然而李蘊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接受不了,一想到自己要在這跟垃圾場似的地方竄來竄去,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走在這種地方,他恨不得把鼻孔和耳洞都堵上。
“李明讓,我受不了這裡!”李蘊嚷道,“如果你還要在這裡住上兩個月的話,我就不來找你了,也不會到你那兒住!”
話音未落,李明讓突然加快腳步。
李蘊心中一急,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得過分了,可嘴上還在不受控地嘚啵嘚啵:“李明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在李蘊吹胡子瞪眼的怒視中,李明讓走到一個攤子前,轉頭問他:“吃雞蛋灌餅嗎?”
李蘊一愣:“吃!”
“你想加什麼?”
“還能加料啊?”燃燒在李蘊臉上的怒火瞬間門一收,他快步上前,盯著攤車上方掛著的大紅牌子看了許久,新奇地探了探頭,“可以加裡脊肉嗎?”
“可以。”攤主正忙著做彆人那份。
“加土豆絲呢?”
“可以,都可以加。”攤主抬頭一看,喲嗬一聲,“小夥子還挺帥啊。”
聞言,圍在攤前的其他人紛紛轉頭。
李蘊的確好看,但屬於精致的好看,哪怕不知道他穿的衣服和戴的手表是什麼牌子,也能感覺到李蘊不屬於這裡,應該坐在寫字樓的落地窗前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才對。
李蘊從小到大被人誇慣了,還是第一次在受誇時有些無措,他看了眼李明讓,往李明讓身上靠了靠,抓了下頭發說:“老板你也不錯,挺有眼光。”
老板和其他人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老板問李明讓:“這個帥哥呢?加什麼?”
李明讓麵無表情:“原味。”
老板的笑聲戛然而止,低頭專注灌餅。
隻有李蘊偷著樂。
李明讓——
究極冷場大師。
李明讓掃二維碼付了錢,提著兩個塑料袋領李蘊往小區裡走,這個小區修了沒幾年,是安置房,裡麵的業主多是被賠房子的拆遷戶,一賠就是幾套,業主自己不住,幾乎拿來出租,因此小區裡的租戶多餘業主。
小區裡有高樓也有矮樓,高樓十幾層,有電梯,矮樓隻有六層,沒電梯。
李蘊跟在李明讓後麵爬樓梯,爬得氣喘籲籲。
終於到了五樓,李明讓拉了一把快站不直的李蘊,把拎著的兩個塑料袋換到左手,右手摸出鑰匙準備開門。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一陣響動。
很快,門從裡麵推開,一個年輕男人拎著黑色垃圾袋走了出來。
原本喘不上氣的李蘊猛地一震,仿佛一下來了力氣,唰地站直身體,他看了看年輕男人,又看了看李明讓,又驚又怒:“李明讓!”
李明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和人同居了?!”
“……”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