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景拿著紅包,一臉無措。
最後紅包進了董景的口袋,兩人坐著聊了小半個小時,直到董景的手機鈴聲響起。
董景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明顯慌亂了下,他起身接起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對麵的人說了什麼,董景連聲道歉,說自己先後跟夫人和傭人打過招呼才出來的,隻出來一個小時,很快回去。
掛了電話,剛剛還一臉笑容的董景已是一臉愁容。
鄧明薑也站了起來,雙手插兜:“你回吧,我也要走了。”
董景拿著手機,抱歉地說:“明薑哥,你那邊要是有什麼事就跟我說,我幫得上忙的話一定幫。”
鄧明薑笑了笑:“謝謝你啊。”
正說著,一輛白色跑車從彆墅群的方向開了過來,車還沒駛到他們麵前,喇叭聲已是響了好幾下。
董景貌似認得那輛車,探著腦袋張望片刻,隨即將臉上的愁態一收,快步走了上去。
車子在董景麵前停下,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戴了大黑墨鏡的白皙麵孔。
有點眼熟。
鄧明薑站在長椅邊上,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原來你在這兒啊。”車裡的人開口,“我外婆醒了,正在找你呢,你趕緊回去吧。”
跑車的底盤很低,車窗的高度也比一般轎車低幾厘米,董景把身體彎出一定角度才得以和車裡的人對視。
他臉上掛著僵硬的笑,連聲應好:“我朋友來找我了,剛和他說完話,這會兒正要回去。”
聞言,車裡的人腦袋微微轉動,墨鏡後的眼睛似乎瞥了過來。
然後就僵住了。
一根食指抬起,點在墨鏡中間往下一按。
一雙圓潤的眼睛露了出來——此時在詫異下睜得更圓了。
“鄧明薑?”
鄧明薑扯著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小季少爺,好久不見。”
中間的董景看看季初燕、又看看鄧明薑,表情疑惑。
季初燕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他不喜歡鄧明薑,不是不喜歡鄧明薑這個人,而是鄧明薑和太多對他來說很不好的回憶掛鉤,他將墨鏡抬回原處,重新遮住眼睛,對董景說:“我出去一趟,很晚才回來,要是外婆問起我了,你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的。”董景點頭應道。
車窗關上,季初燕開車走了。
董景上來問道:“明薑哥,你認識小季少爺?”
“我在他家的工地上乾活,這個月初他來了我們工地,經常見麵。”鄧明薑說。
“啊?!”董景震驚地說,“他真被趕去工地了?”
鄧明薑看他:“怎麼?”
董景欲言又止,搖了搖頭:“雇主家的私事,我不好說,我和交接的陳姐都以為小季少爺出去玩了,沒想到他還是去工地上了。”
對方不方便說,鄧明薑便沒有多問,和董景告完彆後,他沒有回去,坐了十幾分鐘的公交來到一個花園門口。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一個體型矮胖的中年女人走來:“請問是鄧先生嗎?”
鄧明薑出門前臨時聯係了三個接私活的護工,分彆和他們約在同一地方的不同時間,等他把第三個約見的護工送走,天色已經黑了。
公園的燈亮了起來,小路上多了很多飯後散步的人。
鄧明薑坐在長椅上,身影和椅子一起被身後的路燈光拉得很長,他在心裡把三個護工反複比較,可惜都不太行。
他媽和普通需要被照顧的人不同。
鄧明薑低著頭,大半的臉埋在陰影裡,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一股深深的疲憊從他的骨子裡滲了出來。
半晌,他突然很想抽煙。
起身走出公園,他在附近找了一家超市,買了一包玉溪,撕開包裝線後抖出一根煙,剛要放進嘴裡。
一個人忽然走進他的視線範圍內。
準確來說,是一個很眼熟且下午才見過一麵的人。
季初燕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車沒在,人也喝得醉醺醺的,墨鏡被他收好掛在衣領上,他貓著腰躲在一棵樹後,正在偷看一個方向。
鄧明薑順著季初燕的目光看去,又看到了一個熟人。
江瑞。
江瑞身邊跟了一個青年,兩人並排走著,看上去沒什麼,不過他們走進去的地方是一家星級酒店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