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最後大徹大悟,領會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真諦。他散儘錢財組織義軍,結果被朝廷給坑了,差點中埋伏而死,最後心灰意冷,選擇與黃蓉隱居桃花島。
費如鶴、費純打聽著大結局,趙瀚笑而不語,一路回到費氏大宅。
剛進忠勤院,就有奴仆連聲喊道:“瀚哥兒安好,純哥兒安好。”
趙瀚一路微笑回禮,費純則心安理得接受問候。
淩夫人聞訊出來,熱情備至道:“唉喲,瀚哥兒回來啦,快快到屋裡喝茶。”
趙瀚微笑道:“不必了,多謝盛情。”
淩夫人又說:“純兒,還不請瀚哥兒進屋裡坐坐。”
“哥哥,進去吧,到我家喝盞茶。”費純連忙說。
“我回屋裡寫。”趙瀚婉拒道。
當你失意的時候,滿世界都是惡人。
當你得意的時候,全天下都是好人。
跟紅頂白,捧高踩低,如是而已。
趙瀚得到大少爺賞識,趙貞芳又做了內院丫頭,兄妹倆的地位直線提升。
趾高氣揚的淩夫人,本來對趙瀚懷有惡意,但如今的態度完全變了。每次趙瀚回到鵝湖費宅,淩夫人都笑臉相迎,有事沒事各種獻殷勤。
回到房裡,趙瀚繼續寫,已寫到郭靖組建的義軍,被奸臣出賣中了埋伏。
其中借鑒崇禎二年的勤王故事,郭靖麾下的義軍,三天換防三個地方,一粒軍糧都沒領到……
一章還沒寫完,費如鶴就派費純過來,反複催促了好幾遭。
翌日,婁氏回娘家探親。
其實是拜托娘家,給大女兒尋找對象。
真不好嫁出去,費如蘭已經十七歲,而且還死了未婚夫,正經大戶人家是不樂意的。
婁氏前腳剛走,費如蘭就被費家老爺子喊去。
來到主廳。
費如蘭跪地磕頭道:“孫兒給祖父請安,孫兒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似乎心中有愧,閉眼不說話,隻撥弄著手中念珠,嘴裡一直低聲念誦佛經。
老爺子費元禕,已經年近古稀,此刻麵無表情道:“起來吧。”
費如蘭端正站好:“不知祖父祖母,喚孫兒來有何訓誡?”
費元禕繞著彎子問:“你那夫婿,過世有一年零兩個月了吧?”
“是的。”費如蘭回答。
費元禕又說道:“你父親回來這三個月,一直都在為你另尋婆家。他愛女心切,我是知道的,但也要顧及費家的名聲。既已換了八字,又約定了婚期,你便算作婆家的人。夫婿死了,繼續住在娘家成何體統?”
費如蘭臉色發白,咬著唇說:“孫兒去過那邊,公公婆婆都讓我回來,還讓我另擇夫婿嫁了。”
“那是你公婆仁義,不忍見你年輕守寡,”費元禕說道,“但我堂堂鵝湖費氏,嫁出去的女兒,一直住在娘家,這又成何體統!”
費如蘭已經聽明白了,但她不想死,流著淚說:“孫兒這就尋一女觀,束發做姑子去。”
“胡鬨!”
費元禕頓時大怒,拄著拐杖站起來:“我費氏之女,就沒有做姑子的,簡直有辱門風!”
費如蘭望向老太太:“祖母也讓孫兒去死嗎?”
老太太渾身一縮,雙眼緊閉,連連念道:“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孫兒告退。”費如蘭含淚微笑。
若嫁過去再守寡,那便是婆家的事,是否殉節都與費氏無關。
可未婚夫死了,婆家又不收,那就是費家的事情!
能趕緊再嫁還好,若一直嫁不出去,那就要永遠孀居在娘家。這定然被人恥笑,鄉裡鄉親會議論:“你看費家那大女兒,死了丈夫也不孝順公婆,一直留在娘家等著改嫁呢。這點家教都沒有,哪裡懂甚麼貞節,就是個思春的X婦!”
眼見孫女即將踏出房門,費元禕沉聲道:“你好自為之,莫要辱沒了祖宗!”
費如蘭身形一滯,腳步踉蹌,淚如雨下。
一路回到自己屋裡,丫鬟惜月見她臉色難看,忍不住問:“小姐是來月事了嗎?我讓人煮紅糖薑湯。”
“不必。”費如蘭茫然坐下。
惜月不敢多問,隻在一旁站著聽候。
不知過了多久,費如蘭偷偷抹乾眼淚,對丫鬟說:“去弄一碗紅糖薑湯來。”
“哦。”惜月小跑著出去。
費如蘭起身打開衣櫃,找出一匹打算用來做衣服的綾子。
試了好幾次,紅綾總算穿過房梁,再牢牢的打成死結。
費如蘭將脖子掛在上麵,心頭恐懼萬分,猶豫再三,終於踢翻凳子。
惜月吩咐婆子煮紅糖薑湯,半路碰見內院的丫鬟,偷懶貪耍聊了一陣。她慢悠悠踱步回來,猛見屋裡掛著一人,嚇得連忙衝進去抱住。
“咳咳咳!”
費如蘭瘋狂咳嗽,差一點就窒息了。
惜月抱著費如蘭不敢走開,驚恐大呼道:“來人啦,小姐尋短見啦!來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