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回答說:“換成彆人做主,我自然是不敢的。但此間做主的是夫人,以夫人的脾氣手段,怎能忍下這口惡氣?因此,並非我擅自扣人,而是在替夫人扣人。”
婁氏問兒子:“聽明白了嗎?”
費如鶴徹底不說話了,隻顧埋著頭扒飯,似要把腦袋塞進碗裡。
費如蘭也從丫鬟口中,知道了今天所有經過。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趙瀚的許多用意,一雙大眼睛盯著趙瀚看個不停。
至於費如梅,小吃貨一個,根本不管大家在說什麼。
一頓飯快吃完了,婁氏突然問:“瀚哥兒,你今年十五了吧?”
趙瀚說:“虛歲十五。”
婁氏話鋒一轉:“明年沒有童子試,後年你一定要考中秀才!”
“儘量吧。”趙瀚說道。
“不是儘量,一定要考中,再拖下去就不好了。”婁氏反複強調時間。
趙瀚抬頭看看婁氏,又看看費如蘭,隻當沒有聽懂:“儘量。”
“唉。”婁氏一聲歎息。
費如鶴依舊在吃飯,已經是第五碗,完全不知道他老娘在說啥。
費如蘭臉色羞紅,偷看趙瀚一眼,便迅速低頭回避。
乾飯完畢,趙瀚告退。
望著趙瀚離去的身影,婁氏對女兒說:“雖比你小三歲,身份也低賤,卻是個可依靠的。待他中了秀才,便改回本名本姓,若能招贅自是好的。但看他那樣子,恐怕不願入贅,你們自過小日子去吧。”
“娘,女兒不嫁。”費如蘭愈發窘迫。
婁氏笑問:“看不上他?”
費如蘭搖頭:“也不是,隻是……”
“那便如此說定了,”婁氏笑罵道,“這小兔崽子,七竅玲瓏,滑頭得很,我還要費心思慢慢說服他!”
“我都聽娘的。”費如蘭說完便走,臉紅得都快發燒了,小心肝兒怦怦直跳。
在這頓飯之前,費如蘭對趙瀚沒啥特殊感情。
但經婁氏強點鴛鴦譜,她立即生出許多心思,彆說當麵跟趙瀚接觸,便是一想起來都覺得很害羞。
費如鶴目瞪口呆:“趙瀚……我姐……他們……”
婁氏歎息道:“不然呢?如蘭年齡太大,又是殉國忠臣的遺孀,哪有正經人家願意結親?便是有人願意,怕也居心叵測,嫁了還不如不嫁。”
費如鶴難以接受道:“他是我兄弟,比我年齡還小,怎又能做我姐夫?”這貨眼珠子一轉,“不如做我妹夫吧,這樣我也有麵子。”
費如梅年幼不知羞,拍手道:“好啊,好啊,我長大了嫁給瀚哥哥。”
“胡鬨,”婁氏舉起筷子欲打,嗬斥道,“就沒個正經點子,快快給我滾出去!”
費如鶴抱頭鼠竄,心裡憋屈得很,兄弟變姐夫是什麼鬼?
趙瀚回去躺床上,也是糾結萬分。
說實話,費如蘭挺漂亮的,完全稱得上白富美,可真讓他娶來做老婆,總還是有些不情不願。
至於為啥不情願,趙瀚自己也不知道。
兩個字,矯情!
正胡思亂想之間,費純突然來敲門。
開門之後,費純噗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多謝哥哥為我娘求情,不然我娘怕要被打死。大恩大德,今後我一定報答哥哥。”
趙瀚哈哈大笑:“你我兄弟,說恁多作甚?快快起來。”
費純依舊跪著,懷裡捧著個酒壇,高高舉起說:“這是我爹私藏的美酒,已經好幾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日拿來孝敬哥哥,請哥哥不要推辭,一定要收下。”
“那我便收下了,改天咱們一番暢飲,”趙瀚攙扶他起來,拍著費純的肩膀,囑咐道,“快回去照顧你娘,她這番被打得不輕。”
費純似乎懂事了許多,作揖道:“哥哥,那我就先走了,今後有什麼吩咐便知會一聲。”
(感謝妖刀萬華,感謝衣櫃客卿光頭宋,感謝兩位兄弟的盟主打賞,也感謝其他兄弟的打賞。老王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