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純來到武興鎮,為趙瀚緩解了人才缺口。
陳茂生雖然識文斷字,但統計錢糧真的夠嗆,事務繁忙也沒時間學習算術。
本地居民,當然有能寫會算的,卻無法讓趙瀚放心,之前清丈土地就有好幾個亂來。
搞得錢糧事務,隻能讓龐春來兼理。
費純一來,立即得到重用,任武興鎮戶科科長,兼任團勇營後勤官。
他暫時也沒有彆的事做,就是給鎮公所的官吏發工資,順便負責團勇營訓練期間的後勤。
一切草創,缺部門,缺人才,今後慢慢完善。
趙瀚每天忙著訓練士卒,並派人劃船去下遊,探聽官兵的軍事動向。
左等右等,屁事沒有,官兵的影子都沒見著。
廬陵縣隻有不到六十個都,趙瀚一下占了兩個都,知縣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轉眼進入五月,稻子都開始抽穗了,依舊是風平浪靜的樣子。
反而是河對岸的簧壩村,下遊的茅田村、銀坑村、平陽村,北邊的上坊村、乾上村,這些村落的士紳被搞得風聲鶴唳。
原因很簡單,武興鎮的黃姓太多,同姓之間不能通婚,因此經常娶隔壁村的女人。
如今分了土地不說,趙瀚還發放了糧食。就有媳婦悄悄回娘家,帶幾斤陳米救濟娘家人,順便把武興鎮的變化散播出去。
方圓好幾個村落,佃戶們蠢蠢欲動,地主們如履薄冰,紛紛派人去縣城告狀。
……
“鎮長,”陳茂生突然前來彙報,“河對岸的采石場,被簧壩村的左姓地主霸占了。”
趙瀚笑道:“倒是會挑時候。”
陳茂生又說:“那個采石場,應該算本鎮的公產,許多百姓都希望出兵奪回來。”
“等收了稻子之後再說。”趙瀚沒有否定這個提議。
河對岸是陡峭山坡,其實算簧壩村的地盤。隻因黃家人多勢眾,十幾年前強行占有,把對岸的一片山林給搶了。
如今,幾位黃老爺已經完蛋,采石場一直空置著,簧壩村的左老爺就想著收回。
想法也是挺奇葩的,把趙瀚當成強奪黃氏族產的匪寇,而且認為趙瀚不敢輕易過河動武。
趙瀚還真的暫時沒空,官兵遲遲不見蹤影,農忙時節又快到來,隻能先放雜兵們回家。他正好抽出時間,結合實操經驗,編寫大同會的會章。
順便改編《白毛女》,讓陳茂生負責排練,等收割水稻之後進行公演。
將陳茂生打發走,趙瀚開始提筆寫會章。
開篇的總章,引用《禮記》:“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考慮底層出身的會員看不懂,趙瀚又把這段翻譯成大白話。
接下來是細目——
第一,年滿十五歲的華夏子民,承認大同會的綱領和章程,願意執行大同會的決議、接受大同會的領導,就可以申請加入大同會。
第二,大同會之會員,不拿俸祿,需交會費。
第三,大同會之會員,以實現天下大同為己任,不惜犧牲個人的一切。
第四……
“願意加入嗎?”趙瀚把寫好的會章遞過去。
費如鶴認真看完全部內容,撓頭說:“大同會所到之處,都像武興鎮這樣分田分產?”
趙瀚笑道:“你是想問,如果我打到鉛山縣,怎麼處理費家吧?”
“對,就是這個。”費如鶴點頭道。
趙瀚早就想好了:“便拿你家來舉例。第一,必須分戶口,你家裡的人太多,二叔、三叔得自立門戶……”
“為何要分門彆戶?”費如鶴打斷道。
趙瀚回答說:“避免地方宗族尾大不掉。”
費如鶴道:“你繼續。”
趙瀚又說:“第二,費家的店鋪、造紙坊和炒茶坊,可以全部保留下來。但是,不得使用家奴做工,必須撕毀賣身契,改為雇傭契約。你家裡的奴仆,也必須改為雇傭契約。可簽三年五年,但最多隻能簽五年。契約期滿,可以續約,若傭工不願續約,不得阻攔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