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如鶴不是傻子,他能感覺出來,因此他喜歡這裡。
晚間,喧囂散去。
費如鶴睡在躺椅上,望著夜空中的弦月,歎息道:“擱兩年前,哪想到會在此地,人生際遇真是離奇得很。”
徐穎說道:“兩年前,我隻想著考秀才。”
“後悔嗎?”費如鶴笑問。
“考上秀才又能怎樣?”徐穎搖頭,“沒有中舉,一切虛妄,隻是說起來好聽。對了,就此話彆,我過幾日要離開永陽鎮。”
費如鶴吃著果脯,躺著翹起二郎腿:“我曉得你去作甚,無非是瀚哥兒派出去的探子,今後你怕要做錦衣衛大統領。”
“就是出去開店,”徐穎頭疼道,“店麵可不好盤,有銀子都不好使。”
“哈哈,你就慢慢開店吧,我在這邊好生練兵。”費如鶴笑道。
突然,費如鶴站起來,指著趙瀚的院子,賊兮兮說:“要不,去鬨一鬨?”
徐穎驚訝道:“那可是你姐。”
“鬨洞房還管是誰?快走,快走!”
費如鶴帶著徐穎,還把正在惡補數學的費純叫上。這些家夥被院外親衛攔著,一番嘀咕之後,張鐵牛乾脆也加入其中。
他們悄咪咪進去,聚在窗下偷聽,全都賊兮兮傻笑。
“今日那些姐妹真精神,個個好似女將軍,我想起平陽公主的娘子軍。”
“娘子軍裡可沒幾個女人。”
“娘子軍裡沒女人嗎?”
“肯定沒什麼女人的,隻因帶兵的是公主,所以才叫娘子軍。大明也有位女將軍呢。”
“誰啊?”
“四川土司秦良玉將軍,殺過韃子,也殺過流寇。”
“……”
窗外的混蛋們不樂意了,聽來聽去也沒啥勁爆內容。
“洞房花燭夜,他們就聊這個?”張鐵牛迷惑道。
費如鶴擠眉弄眼,慫恿說:“要不你進去,讓他們聊點彆的?”
張鐵牛連連搖頭:“我可不敢,你莫要害我。”
徐穎這廝,竟也不老實,起身趴在窗外,想透過縫隙看裡麵啥情況。
又過一陣,屋裡終於曖昧起來。
“夫人今天真好看。”
“哪有,你就會哄我開心。”
“這紅燭照起來,夫人就像是胭脂做的。”
“你要是喜歡,我便多抹點胭脂。”
“……”
屋裡窸窸窣窣,似乎是在脫衣服。
費如鶴低聲說:“莫要做聲,等他們脫完衣服……嘿嘿,到時候一起吼,吼完了就開溜,把他們嚇得半死。”
“你吼什麼?”
不知何時,趙瀚已站在簷下,手裡還拎著一把長槍。
“吼……”費如鶴扭頭一看,猛然驚叫,“快跑啊,風緊扯呼!”
眾人四散而逃。
徐穎驚慌失措,猛地撞上院中水缸,整個上半身都撲進去,迷迷糊糊灌了好幾口。
費純連滾帶爬,躥到大樹後麵躲避。見趙瀚正在追打費如鶴,他總算放下心來,悄悄往樹上爬。
張鐵牛直接翻牆溜走,這貨出去以後,又帶著親衛進來,裝腔作勢道:“總鎮,可是有刺客?”
費如鶴被趙瀚踩在腳下,已經暴打一頓。趙瀚說:“刺客在此,扒光了拖出去示眾!”
“遵命!”
張鐵牛摩拳擦掌,也是一臉賤笑。
剛走到麵前,趙瀚一腳踢出,將這貨踹翻在地,掄起拳頭就開打。
“唉喲,哥哥停手,鐵牛不敢了。”張鐵牛哀嚎道。
費如鶴幸災樂禍:“哈哈,打死他,這廝玩忽職守……啊,疼,姐姐打我作甚?”
費如蘭提著撐闖的棍子,掄起來一陣暴打:“叫你偷聽,叫你偷聽!”
費如鶴不敢還手,隻是抱頭躲避,把樹上的費純樂得偷笑。
上半身濕透的徐穎,還想趁機開溜,趙瀚猛然喝道:“徐穎,去把樹上那混蛋抓下來!”
徐穎隻得折身回來,站在樹下大喊:“你下來。”
費純繼續往上麵爬:“有種你上來。”
“你下來,我不會爬樹。”徐穎喊道。
“你上來!”費純哈哈大笑。
趙瀚指揮說:“爬上去抓他!”
徐穎問道:“用竹竿捅可不可以?”
“可以。”趙瀚點頭。
徐穎立即跑出去,抱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照著費純就是一頓亂戳,戳得費純哇哇直叫喚。
好端端的洞房花燭夜,被這些家夥搞得像鬨劇。
趙瀚其實特彆高興,好久沒這樣玩了,今後這樣的場麵就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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