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1800騎兵,皆由大同步卒轉職。剩下200人,讓胡定貴從島上招募,算是同化島民的其中一步。
濟州島的人種非常複雜,有朝鮮人,有蒙古人,有漢人。互相通婚兩三百年,早就已經徹底混血,而且由於待遇不好,許多還是罪犯之後,他們對朝鮮的認同感不是很高。
隻要給予平等待遇,教他們說漢話、寫漢字,今後都可以同化變成自己人。
趙瀚就算要殖民,也不會搞滅絕政策。
中華民族擁有那麼牛逼的同化天賦,為啥要學西方人野蠻血腥那一套?
當然,若有冥頑不靈者,肯定還是要用槍炮說話。
……
“轟隆隆!”
隨著一陣雷聲,暴雨瓢潑而下。
盧象升在宜興老家閉門讀書,順便休養恢複身體。
幾年的軍事生涯,又被關了一年詔獄,盧象升的健康狀況有些不好。
清晨醒來,大雨依舊下個不停。
這雨,已經持續一天一夜。
盧象升感覺有些不妙,當即撐傘出門,來到村中的小河邊,水位早已超過警戒線。
他回家一趟,帶著弟弟盧象晉,徒步前往縣衙反應情況。
還沒出村呢,就見幾個官吏披著蓑衣而來,挨家挨戶跑去敲門傳令。
“農會的兄弟,立即到村口祠堂聚集!”
“大同農兵,全體聚集!聚兵啦,聚兵啦!”
“……”
盧象升茫然看著這一切,農會和農兵,都是以前的泥腿子。
他們分到土地,隻有半年多時間。
農兵政策已經調整,並非每家都出,獨生子可以不當農兵。分家之後,家中隻有一個壯勞力,也可以不應征做農兵。
因此,每個村鎮的農兵,相比趙瀚剛剛起兵時,數量下降了至少三分之一。
農閒操練,每日僅操半天,鎮裡隻管一頓午飯,訓練度和待遇也比以前下降了。
至少農兵還要管飯,農會做事卻是自帶乾糧!
不拿工資,自帶乾糧,不就是以前的官府徭役嗎?百姓應該深惡痛絕才對。
可盧象升很快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大量農會成員,不但自己披著蓑衣出門,而且帶上家人一起,甚至十多歲的少年也跟來。
他們在雨中穿行,漸漸彙聚成隊伍,唱著歌謠鬥誌昂揚。
盧象升、盧象晉跟著他們走,卻見村口豎立著兩杆旗幟,一支是農會旗幟,一支是農兵旗幟。
沿途所過之處,大戶紛紛趴在門口後代,一個個眼睛裡都帶著恐懼。
去年村裡分田,剛開始還有軍隊,農會建立起來之後,軍隊就立即撤走了。有些大地主還想抗拒政策,農會一聲令下,無數草民扛著鋤頭,把那些地主全家都抓起來公審。
膽敢武力反抗?
當場打死!
“兄長,他們這是要抗擊洪水。”盧象晉說道。
盧象升點頭說:“我知道,就是……莫名有些感慨啊。”
盧象晉說道:“確實讓人唏噓。”
盧象升歎息:“我在北方統兵之時,時常聽聞那趙天王的大名。他數次擊敗地方督撫,我隻覺得那些督撫無能,換成自己領兵肯定滅掉趙賊。可此情此景,令我大徹大悟,大明的文臣武將,沒有哪個能做趙瀚的對手。”
“民心所向。”盧象晉說。
盧象升說道:“以前的民心,都是士民之心。黔首蒙昧,不分是非,不曉利害,自不可聚其心。哈哈,此言大謬,黔首不是蒙昧,而是無關他們痛癢。趙瀚以田政聚黔首之心,才是真的民心所向。等洪水過後,我們兄弟也去南京吧,看能尋個什麼差事。”
正在調動的各路軍隊,因整個長江流域的大雨而耽擱。
江西、湖南、江南普降暴雨,最終在長江下遊形成大洪峰。蘇鬆常湖這些納稅大府,全部被洪水侵襲,太湖沿岸農田被淹沒無數。
南方大水,北方大旱!
山東不但有旱災,而且有蝗災,全省飛蝗漫天。
蒲州府受災最嚴重,草木全都被吃光。官府直接在城門外挖坑埋屍,饑民紛紛刨坑掘屍,割屍肉而食。亦有家人餓死,停屍家中,父子夫婦相食者眾。
好在張國維被任命為江南水利使,從去年夏天,就在興修江南水利。並且以工代賑,讓許多饑民度過饑荒。
今年的洪災,其造成的危害,遠遠低於曆史上那次。
“傳令,各地駐軍暫緩出兵,全部趕赴災區救助民眾!”
這是趙瀚遷到南京之後,親自頒布的第一條軍令。
各省皆鬨洪災,還怎麼渡江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