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商船可以保留,鄭家的戰艦卻必須交出。
另外,鄭家不得再收保護費,並且還要把台灣交出來。
如今的台灣,並非荷蘭一家獨大。
鄭芝龍組織大量福建人,往桃園、台北一帶移民。
西班牙則在基隆附近建立殖民點。
荷蘭隻能統治台南一帶,為了維護殖民統治,還得分化拉攏台南的漢人,跟部分原住民結盟對付其他原住民。
荷蘭步兵實屬拉胯,長期被原住民打得不敢遠離城堡。直至六年前,台南爆發瘟疫,大量原住民染病而死,荷蘭才在漢人的支持下,徹底奠定自己在台南的統治地位。
另外,台南的漢人,一直在互相殺戮,隻為爭奪那裡的皮貨資源。
趙瀚決定設立台灣府,隸屬於福建省,把一盤散沙的台灣漢人組織起來。
南京貢院,全國最大的科舉考場。
自從趙瀚占領江南之後,這裡就一直荒廢至今,考場裡的草都人那麼高了。
今天,城中百姓皆來圍觀,因為有一場女官考試。
吳王即將登基,而且不用太監,隻在宮裡使用女官,並且女官麵向社會公考。
傳統儒生,對此痛心疾首,少不得要說許多酸話。
但在得知內廷不得乾政之後,許多儒生又歡呼慶祝。今後沒太監了,不再有閹黨之禍,而且內廷女官也不參與朝政,偉大的吳王將與讀書人共治天下!
貢院之外,大量女子聚集,並且受到三教九流的圍觀。
就連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都坐著轎子而來,想看看這難得一見的場麵。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秀才,捋著胡子感歎:“換成以前,貢院哪能容女子踏進半步?而今不但女子可以進入,還能堂而皇之的坐下考試。”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咦,那不是秦淮名妓顧橫波嗎?名妓也能做宮廷女官?”
“閣下竟然見過顧橫波?失敬失敬!”
“”
勾欄瓦舍,才是啪啪啪的地方。
青樓,屬於高級交際場所,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你就算給錢,也隻能喝茶飲酒,頂多名妓的侍女來陪同。極有可能,你來光顧好多次,前後花了幾百兩銀子,結果跟一群大老爺們兒喝茶,這就是所謂的“打茶圍”。
你花的銀子足夠了,終於能見到名妓,但也就喝喝酒、聽聽曲。
你得不斷光顧同一家青樓,不斷往裡麵砸錢,不斷跟名妓交流,才能開始做朋友。做朋友之後,銀子是必須的,還要送禮物,還要有才華,還要會哄名妓開心,才有機會真正追求到名妓。
說起來很離譜,其實搔中了某些特定消費群體的癢處。
有銀子又飽讀詩書的士紳,他們不缺女人睡覺。他們需要心靈的交流,他們想談一場浪漫戀愛,他們以青樓為交際場所聯絡朋友或者揚名。
“謔,就這模樣也來考內廷女官?”
忽然之間,人群中爆發出喧嘩聲,因為來了個又黑又壯的女人。
這女子看不出年齡,體格極為強健,身高接近一米八,用膀大腰圓來形容非常貼切。
排隊等候進場時,李香君就站在這人身後,忍不住問:“姐姐貴姓?”
這女子嗓門兒也大,說話聲音洪亮:“免貴,姓遊,遊居蓮。我爹是殺豬的,我從小就會舞刀弄棒。在施州府分田,我一個人砍死了四個土匪!那些土匪,都是土司麾下的土兵,被殺散了就盤踞在山林為匪。”
李香君頓時肅然起敬:“姐姐原來是女宣教官。”
遊居蓮說道:“嫁人就沒做宣教官了,辭職回家相夫教子,可惜沒能嫁個良人。那個負心漢,趁著我懷孕,跑去外麵勾搭,被我逮住打個半死。肚子裡的孩兒也氣沒了,老娘乾脆跟他離婚。我這輩子也不想再嫁人,到宮裡給趙先生做女官,做到老了乾不動那天為止!”
“姐姐也是個苦命人。”李香君感慨道。
“啥苦命人?我不覺得命苦,”遊居蓮竟然笑起來,“這次考不上女官,我就回家考警察,似乎趙先生治下還沒女警察呢。”
眼見對方開朗豁達,李香君也跟著笑,覺得這位姐姐好有趣。
遊居蓮問:“妹妹以前做啥的?”
李香君回答說:“我從小被親戚賣進青樓,出閣那天逃出來,幸被大同士子所救。後來考了吏員,在江寧縣為吏,這回來試試運氣。”
遊居蓮歎息:“你才是苦命人,竟被親戚賣了。我爹雖是殺豬的,我長得也不好看,從小卻被爹爹疼愛得緊。妹妹放心,若我倆都考上女官,定然不教你被彆人欺負!”
“那就多謝姐姐。”李香君愈發喜歡這個健碩女子。
今年來考試的女人極多,秦淮河一帶,就有好幾百個報名。她們如果沒考上,就會嘗試應聘做宮女,反正隻簽五年的雇傭合同。
十六歲的寇白門,便混跡其中。
她如今在做樂伎,跟著父母跑演出,沒再走母親的老路去賣身。而且,她一直苦學知識,正打算去考預備吏員,這次考女官正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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