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山溝裡,翻過大嶺去的!”
多頗羅聽得一陣失神,隨即焦急大呼:“快快點起兵馬,得把他們留住!”
南邊村落,已被燒光搶光,北邊再那麼搞下去,這岫岩城就真的廢了。到時候,隻剩一座城,城外全部被搬空。
楊鎮清這家夥,真的是一個瘋子,竟然冒著小雪翻山越嶺。
天寒地凍,隻能帶幾天的口糧,而且隨時可能被阻住退路,到時候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殺!”
重新補滿500人的獨立營,踩著薄薄的積雪,一百人一隊向四麵出擊。
這邊的滿人,加上老弱婦孺,一個村撐死能有幾十人,剩下的全是包衣和漢人農奴。
敵後作戰,沒有後勤,隨時可能被包圍,楊鎮清下達的軍令非常殘暴:隻要是滿人,不分男女,一律殺死。抓到活口,讓包衣和農奴來殺,算是他們的投名狀。
短短兩三天時間,解放包衣和農奴近兩千,繳獲大量糧食,還繳獲了兩百多頭牲畜。
糧食敞開了吃,牲畜也被宰了十多頭,讓麵黃肌瘦的漢民補充體力,搶來的衣服和裝備也全部分給漢民。
然後,立即撤走。
沒有翻山回南邊,而是順著山溝向西,他們要冒雪在山裡走兩百裡。期間還要翻越一些山嶺,直奔海邊的蓋州城!若是中途走漏消息,耀州的八旗兵肯定出動,在出山口將他們給堵住。
就算耀州之敵不來,他們還得經過大片嶺關和石門關,兩座關卡各有100八旗兵駐守。
怎麼看都屬於在作死!
多頗羅分出50騎向南,繞去楊鎮清來時的山溝,堵住楊鎮清翻山回去的路線。隻留100人守城,其餘清軍全被他帶著追去北邊。
雪越下越大,掩蓋了楊鎮清的撤軍痕跡。
多頗羅以為楊鎮清原路返回,打算在山嶺南北兩側夾擊。鑽進山溝一陣追趕,卻連根毛都沒有,好像那些大同軍和農奴都飛走了。
“都統,南蠻子是不是去大片關了?”一個親衛說道。
多頗羅搖頭:“這南蠻敵將,頗有智謀,怎麼可能去闖關送死?那裡有100八旗兵,扼守著險要,得幾千人帶火炮攻打,才能把關卡給攻下來。”
於是全都傻眼了,難道南蠻子真會飛?
多頗羅又猜測說:“南蠻子不會傻到攻打大片嶺關,但有可能去那邊藏起來。等咱們撤軍了,他們再回來,從這裡翻山回去。我們朝那邊追,不要輕敵冒進。我們兵多,正麵交戰之時,他們必然故技重施,舍棄輜重撤進山嶺。到時候,我們不在山嶺跟他打,搶走他們的糧食便可。寒冬臘月的,在山裡餓死他們!”
眾將官皆讚同此計,朝著大片嶺關徐徐前進。
雪天,傍晚。
野外積雪,已經齊膝深。
大片嶺關的八旗軍,全部縮在屋子裡躲避風雪。
無人站崗放哨,因為西邊是滿清的石門關,東邊是滿清的岫岩城,三處通過山溝連接,其餘地方全是崇山峻嶺。再加上大雪,怎麼可能出現大同軍?
楊鎮清全身被棉襖裹著,靴子裡墊滿棉花和枯草。
五百獨立營戰士,抬著幾架長梯子而來。非常簡易的木梯,木料都是剛砍來的,用繩子捆起來就完事兒。
一次隻能容一人往上爬,人多了可能被壓散架。
等他們把梯子抬到關下,天色已經儘黑,關牆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五百士卒,一個一個爬上去。
中途還壓壞一架梯子,但無所謂,摔下去有積雪墊著。
等全部士卒都爬上牆,楊鎮清把隊伍分散成幾十股,挨家挨戶跑去敲門。
楊鎮清親自去敲城樓的房門,裡麵的八旗軍正在圍爐烤火。
聽到敲門聲,有人罵罵咧咧來開門。
風雪灌入,刀槍齊出,留下屋子裡幾具屍體。
關城很小,全是守軍的家屬,也有一些投靠滿清的漢人工匠。
黑燈瞎火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不管滿人漢人,遇到活人全部殺死。
關門也被緩緩開啟,留在東邊山溝裡的漢民,跟牲畜一起馱著糧食過來。迅速燒雪煮熱水泡腳,許多人的雙腳都被凍僵了,怕有幾十上百人,麵臨腳指頭壞死的風險。
一夜之間,楊鎮清就占領大片嶺關。
一個人都逃不出去,就算還有沒被殺的,也被堵在城裡無法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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