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駐守黃河北岸的,是田見秀的部將張世傑。
他將步卒分為五百人一股,每股距離一裡地修築簡易工事。
王徽此時就在兩股敵軍步兵之間,最近的一股,已經朝他殺過來。並非張世傑本人,帶兵的是一個不知名軍官。
當這五百敵軍殺到,王徽這邊也有友軍到來,兩條皮筏子,大同軍一共15人。
十五人,硬扛五百,必須守住!
近戰兵將兩條皮筏子豎起,用以阻擋敵軍的弓箭。火銃兵將槍管搭在皮筏孔隙處,朝著敵軍率先開火。
八支火銃,命中三人。。
敵軍衝至十米左右,已填彈完畢,第二輪齊射,八發子彈全中。
“結陣,上刺刀!”
就在此時,一陣槍聲傳來,又有一艘羊皮筏子接近,筏子上的大同軍正在朝岸邊射擊。
可惜水流太急,雖然已經全力劃槳,但還是被衝到王徽下遊二十多米才靠岸。
上岸之後,那八個士卒立即奔來,而王徽這邊已經接敵了。
黃河那邊不是平坦的,同樣被衝出一層一層土坎。四百多敵軍圍過來,從土坎跳下廝殺,他們由於快速奔跑,根本來不及結陣,隊首和隊尾足足拉了三十多米長。
四個字,稀稀拉拉,跟幫會打群架似的。
這也不能怪大順軍太拉胯,精銳都被李自成帶去河北了。留守潼關的精悍老兵,隻有六千左右,剩下全是訓練三個月的新兵。
六千精銳守潼關,綽綽有餘!
渡河?
李自成完全沒有想過,大同軍居然敢渡河。
因為就算渡河過來,也全都被河水衝散了,便如眼前這種情況。十多人搶灘登陸,就敢結陣抵禦五百人,天底下可找不出這樣的軍隊。
“殺!”
麵對四百多人的圍殺,王徽沒有固守陣地,而是主動往前衝。
趁著大順軍陣型鬆散,得趕緊殺出去。原地防守的話,敵軍越圍越多,而且越來越密集。
於是壯烈的一幕出現了,十五個大同軍,朝著四百多大順軍反衝鋒。
王徽挺槍戳死一人,配合友軍又殺一人。
十五個大同軍往前衝,衝到哪裡,就殺到哪裡,一連衝出好幾米,前後撂倒十二個敵軍。
在局部戰場,竟然形成以多打少的現狀!
大順軍明明數量更多,但正麵接戰之人,被這氣勢嚇得畏畏縮縮,甚至有人主動閃開避讓。
帶隊的大順軍官大呼:“結陣,快結陣!”
這廝以為五百圍殺十五,肯定手到擒來,所以下令全速奔跑。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跑得快,隊伍越拉越長,也越拉越散,這才被王徽給找到機會。
在結陣的號令下,隻有那軍官附近的百餘人,非常聽話的開始排列隊形,距離太遠的早就不曉得號令為何物。
“他娘的……殺!”
又向前衝出幾步,一個火銃兵受到重創,被敵人從側麵捅了一槍。
這火銃兵吃痛怒吼,挺起刺刀殺出,將偷襲者給捅死。可惜他受傷之下,沒法再跟著一起衝,很快被四個大順軍圍殺。
王徽遠遠看到敵軍有結陣的征兆,頓時疾呼道:“敵將在那邊,隨我殺過去!”
還剩下十四人,在王徽的帶領下,朝著敵人最密集的地方衝去。
衝出幾步,又有大同軍倒地,這次倒下的是一個長槍兵。
下遊的八個大同友軍,在登岸之後,也學著王徽,朝敵軍的側翼衝殺。
隻有一人例外。
楊止奔跑一陣,就停下來瞄準,他在河裡並未開槍。
距離四十多步,六十米的樣子,楊止瞄準正在聚兵結陣的敵將。
“砰!”
一槍兵種敵將的親兵,嚇得敵將連忙縮頭,躲進人堆裡不再露麵。
“歪了!”
楊止非常懊悔,然後用遠超尋常士兵的速度重新填彈。
剩下七個大同士卒,從側翼殺過去。這邊的敵軍更散,竟有十多人被他們殺潰,在逃跑過程中,帶著另外二十多人一起潰。
其實也不算潰逃,這些逃跑的大順士卒,想要回到自己的將領那邊,等結陣之後再重新殺來。他們是散的,沒有陣型,沒有組織度,人再多也互相之間難以配合。
楊止用捅條捅著彈丸,一邊捅一邊抬頭看,卻見敵將根本不露頭。
他又看到那三四十個潰兵,頓時急中生智:“敵將已死,敵將已死!”
可惜戰場鬨哄哄的,楊止的聲音實在太小。
“向右!”
前方的敵軍陣型,已經初步結成,一百多人密密麻麻擠著。王徽自知難以衝散,又帶頭往右邊衝,想要跟下遊過來接應的友軍配合。
轉向之時,又損失兩人,王徽這支隊伍隻剩十一人。
西邊十一人,東邊七人,總共十八個大同軍,兩邊對向衝鋒之下,竟將他們中間的六十多個敵人給衝潰。
代價是,大同軍再次陣亡兩人。
大同軍合兵一處,不算楊止,隻剩十六人。而且人人帶傷,站在岸邊累得直喘氣。
大順軍那邊也漸漸結陣完畢,排著整齊的隊伍,朝著王徽徐徐而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