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尤繼賢砍價凶猛。
波斯黑臉羊,主要是用來吃的,羊毛質量雖然不算特彆差,但也比中國本土羊毛好不到哪裡去。千裡迢迢運來,中國不願交易,荷蘭人不可能運回去。
一番討價還價,美利奴羊按訂貨價成交,剩下的黑臉羊按八分之一價格成交。
來自西班牙和波斯的綿羊,就這麼運去濟州島。
大同朝廷的養馬場,早已不在濟州島,遼東有個大型的複州養馬場。
如今的濟州島,已成為畜牧科研基地,主要進行馬、牛、羊的繁殖實驗。
實驗手段非常原始豪放,就是讓不同的品種進行雜交,搞出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當然,主要還是優選雜交,人工矯正牲畜的進化方向。
這批綿羊帶去濟州島,肯定主攻美利奴羊的優選繁殖。
但是,也會讓西班牙美利奴羊、波斯黑臉羊、東亞本土綿羊,互相之間進行雜交繁育。能夠雜交出什麼鬼東西,那就完全靠天意。就算失敗了,也能挑幾個離譜的,送去南京讓皇帝看稀奇。
濟州島,早就改稱濟州縣,原本隸屬於江蘇,現在隸屬於山東。
全縣在籍人口,迅速提升至五萬多人,大約四分之一是漢人移民,還有不少是近年劃船逃來的朝鮮人。小學建了三所,中學建了一所,皆為漢語教學。
……
“你們又在織毛線?”趙瀚笑問。
“陛下!”
柳如是和田秀英連忙起身問候。
“坐吧。”趙瀚點頭。
織毛衣的竹簽子,是趙瀚親自“發明”的,但具體該怎麼織,卻得交給能工巧匠研究。
巧匠們發明出一種,傳播開來之後,民間婦人竟衍生出六種。
田秀英心靈手巧,為北京皇宮改造過園林,為北京後宮改造過各種飾品。她閒來無事,在後宮研究織毛衣,竟然發明出一種鉤針織法,可用毛線鉤織出許多花色圖案。
田秀英挺著大肚子,在宮女的攙扶下,小心坐下說:“這是嬰孩的毛鞋,冬天就能穿得著。”
趙瀚撿起織了一半的小鞋子,是用精細羊絨線織成的,不會刺激嬰兒肌膚。他端詳一陣,笑道:“這是蝙蝠嗎?”
“織一雙蝙蝠鞋,給孩子祈福。”田秀英已經有心裡陰影了,她給崇禎生的兒子連續夭折,隻保住最後一個。現在又懷上趙瀚的孩子,真不願再經曆一次。
柳如是笑著說:“夫君有洪福,皇子皇女,自然也是有福之人。”
相比前些年的窈窕纖細,柳如是的身段豐腴了許多,她跟田秀英的關係依舊是最好的。
趙瀚突然說:“你父親找到了。”
田秀英猛然一驚:“家父可還安好?”
趙瀚說道:“李自成在北京拷餉時,他被打得半死,在故友襄助下,躲到山裡做和尚。大同軍收複河北,清查無牒僧道,確認了他的身份,過幾天便能送來南京。”
“恭喜姐姐!”柳如是喜滋滋說。
田秀英也抿嘴笑起來,肚裡的孩子即將出生,失散父親也有了下落,老天爺對自己太眷顧了。
趙瀚對柳如是說:“你的家人,暫時沒有尋到。”
柳如是勉強一笑:“不尋也罷。”
趙瀚提醒田秀英:“大同爵位,隻以功績封賞。你父親來了南京,頂多賜予宅院和銀子。爵位是沒有的,田產住在鄉下才有,住在城裡無法分田。”
“陛下放心,”田秀英說,“妾身會提醒家父,他萬萬不敢造次。”
這幾年,趙瀚不僅在尋訪妃子的家人,還一直在尋訪自己曾經的恩人。讓他過橋的天津軍官,給他水喝的天津婦人,給出相貌特征張貼告示,跑來邀功的還不少,可惜全都對不上號。
柳如是讓宮女拿來紙筆和顏料,展開畫紙教趙瀚作畫。
趙皇帝現在也是文化人,業餘愛好豐富多彩。主要是上班批奏章太累,得找時間消遣,除了看書之外,音樂在學,繪畫在學,還學會了下圍棋,甚至偶爾跟盤七妹一起做糕點。
在柳如是手把手的教導下,趙皇帝今天畫了一幅花鳥圖,頗有後世國畫培訓班的幼童水平。
“夫君這鸚鵡,越看越像貓頭鷹。”柳如是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
趙瀚大笑,對田秀英說:“田妃也畫一幅,不能讓柳先生目中無人!”
田秀英笑著拿起畫筆,一副花鳥圖迅速成型,碾壓皇帝的塗鴉之作。
至於趙瀚畫的那玩意兒,被柳如是的貼身宮女收好。等她五年合約期滿,就可以出宮嫁人了,到時候收藏也可,悄悄賣掉也可,反正皇帝的禦筆很有價值。
皇帝手裡傳出的廢物,一般管理得不嚴格。
大明弘治皇帝,還用過粗絲布擦屁股。某天發現,他擦屁股的粗絲布,竟被太監洗乾淨了,縫起來做成門簾子,才覺得自己太過奢侈。於是,下令四川不要再進貢此物,今後擦屁股用草紙就行。
趙瀚繼續練習作畫,而遠在徐州,當初幫過他的天津軍官,終於還是找到了!
(弱弱的說,隻有一更。):,,.